胤禛这人是典型的没病都要喘两下,帝王心术不止被他用在前朝,还有后宫。
这些年为了平衡后宫,她留着甄嬛,留着和妃,与佟佳氏互不来往,这些胤禛都看在眼里,并且十分满意。
以前没人提起,现在一旦有人提起,就是没有证据,也会在胤禛心里留下一道口子。
或许他现在不动自己,但是等他大限将至,他一定会把自己带走。
而正如现在,胤禛表面平静,心里却不知脑补了什么,还要装出一副信任的表情,问:
“皇后,对于和妃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说的?”
魏嬿婉起身跪在胤禛面前。
她的背挺得笔直,语气平静,一双不再清澈的眸子中包涵太多,可却能看出里面是坦坦荡荡的无愧于心。
笑话,柔则是宜修弄死的,和她魏嬿婉有什么关系。
当年自己一来就将扫尾工作全部打扫干净,任和妃有通天的本事也找不出证据。
二十几年,乌拉那拉柔则的骨头都快成灰了,也难为这些人还把她搬出来。
不过,这辈子没有安陵容告密,甄嬛怎么会想到纯元死因?
魏嬿婉心里疑惑,但是嘴上却道:
“惊鸿拂袂动君心,终抱深宫落月吟。
灼灼花开伤一季,上林春日失难寻。
对于和妃的指控,臣妾无话可说。”
胤禛听到这句诗词神情陷入了沉思。
这首女子吟中的主人公是卫子夫。
没有那个帝王不读史,没有哪个皇子不知道卫子夫和太子。
而这时甄嬛虚弱的声音传来。
可是一开口就是满满的质疑。
“皇后娘娘这是认罪了吗?\"
甄嬛苍白着一张脸被崔槿汐和江采苹惨扶着,胤禛见她这般,不免想起柔则死前的场景,加上自己情动伤了她和孩子,所以便十分怜惜。
“你身子不好,何必出来受风,伤了身子,朕也会心疼的!”
“四郎,咱们的孩子又没了!”
甄嬛语气悲痛,双眸满是泪水,看着胤禛仿佛有无数的委屈和缠绵悲痛,身子还没有歪下去便被胤禛接住。
胤禛的心都要碎了。
仿佛这一声四郎不是甄嬛叫的,而是柔则。
甄嬛被胤禛搂着,低垂的眉眼看向魏嬿婉,里面的恨意毫不掩盖,脸上的锐利神色似曾相识!
而胤禛当着这么多女人的面亲自安慰甄嬛,待两人腻歪好了,曹琴默知道自己要站出来了。
“皇上容禀,和妃娘娘与贞贵人诬告国母,实属以下犯上,以卑犯尊的大不敬之罪。民间位卑者要上诉必要经过钉板之刑,以求告者之心坚定,案情必实。如今和妃与贞贵人两人空口白牙就要诬陷国母,已不是大不敬,而是想乱家国。
和妃娘娘说皇后谋害皇上子嗣,可是除了皇后自己的阿哥,皇上还有那三阿哥,四阿哥,六阿哥与十阿哥,其中公主就有您的安定公主和胧月公主。您不能因为和硕公主和亲之事便要怨恨皇后啊,当初您为了让公主躲避和亲而让和硕公主装病皇后娘娘知道也没有降罪与您,现在您不能因为养育了四阿哥就这般陷害皇后娘娘。”
曹琴默这番话不仅点名魏嬿婉国母的身份,还告诉众人皇帝的子嗣并非都出自中宫,更让人想到安定和亲时和妃的骚操作。
更重要的是,和妃现在养着四阿哥。
那可是一个成年的皇子。
成年的皇子想干什么,无非就是夺嫡。
拉下皇后,就等于打下皇后所出的所有孩子。
那么在皇上已经成年的皇子中就只有弘历了。
而且这本身就是一个阳谋。
她们不可能找到证据,她们要的是皇帝对皇后疑心,继而打压皇后。
她们选的时机很好,没有比现在这个时候更合适。
只是甄嬛太高看马佳氏的智商了。
她都不想想,为什么魏嬿婉会留下马佳氏。
还不是因为她蠢!
“襄嫔,你胡说什么,本宫才没有,本宫说的句句属实。齐贵妃胸无谋略,四阿哥出身低微,六阿哥也被七阿哥带坏了,十阿哥身子也不好,所以皇后才留下他们。”
和妃急忙辩解道。
和妃这不开口还好,一张嘴几乎把有儿子的妃子都得罪了。
这些问题平时大家心里清楚就得了,可是谁敢拿到明面上说。
她们的儿子就是一棵草,也是她们的心头宝。
胤禛也是,他的兄弟是九龙夺嫡,他的儿子竟连一桌都凑不齐。
“呦,和妃这话说的,您多聪明啊,竟然让公主装病来躲避和亲,本宫就是再愚钝也知道嫡庶,尊卑有别,三阿哥是皇上长子,却也是庶兄,照顾弟弟,安分守己有什么不对,怎么到您这里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李静言火力全开。
裕妃也不甘示弱,她这暴脾气,不是人多就要和马佳氏干上了。
“皇上,六阿哥与七阿哥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活泼勇敢,尊师重道,孝顺有礼,骑射武功样样出色,怎么到了和妃这里就是罪过了,皇上你可要为弘简做主啊!”
“还有咱们的十阿哥,他只是早产体弱了些,现在已经已然十分健康,皇上,你也要为弘照做主啊!”
敬妃这时也适时补刀。
“旁的不说,本宫怎么记得,当年芳贵人小产是和妃的手笔呢?”
其余有公主的妃嫔虽没说话,但是她们也觉得被和妃冒犯到了。
瓜尔佳氏更是摩拳擦掌,一个激动滑跪到胤禛面前,大声道:
“皇上,臣妾要告发贞贵人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