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是谁?
大周着名的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改革家,晚号半山,封荆国公。
一本《上大周皇帝言事书》,开启他的改革变法之路,为大周续命十年,最后变法失败,辞职归乡。
方隐年还记得,后世有一部爆款剧《风起云州》里,王安石作为男二和昭武女皇相爱相杀,赚了不少观众的眼泪。
方隐年自以为很隐晦地瞥一眼介甫,不得不说,他确实很有气质,但是!真的好埋汰呀!
堂堂名臣王安石,头发上居然有跳蚤!
方隐年在心底发出土拨鼠般的尖叫。
救命啊,他看到跳蚤在王安石的头发上跳来跳去了!
方隐年默默地后退一步,离王安石远一些。
王安石眉毛一挑,对方的举动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他刚想开口怼几句,就被韦孝之拉住。
韦孝之轻声道:“方郎君主管玻璃务和军工坊。”
这两个部门都堪称是云州的核心部门,可见方郎君有多受云国公的器重。
王安石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曾巩忍俊不禁。
众人权当没看出方隐年的嫌弃,在耿大娘的张罗下,一起进院子,围炉煮茶。
方隐年挑了个离王安石最远的位子,绝对不是因为嫌弃,只因为他会在未来给云国公添乱!
王安石太阳穴跳了跳,该死!如此息怒形于色,云国公到底看中方郎君哪一点了?
屋子里的气氛古怪又好笑。
耿大娘神色自若地给王安石和曾巩办理好租房契书:“交一份给官府就行了,你们若信得过我,我去交,你们不用再跑一趟。”
“自然是信得过您,劳烦了!”
耿大娘又看向方隐年和陈逸轩:“两位郎君,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对于陈逸轩而言,但凡对话超过三句,那都是熟人。
陈逸轩解释道:“我们是来看韦郎君的。”
陈逸轩想跟着他爹一起走商,就去找方隐年,咨询琉璃以及护身武器的事。
两人谈着谈着,陈逸轩就说起韦孝之也在云州。
方隐年对韦孝之很感兴趣,于是两人相伴来拜访。
一屋子全是年轻人,喝喝茶,作作诗,再高谈阔论一番,不出一个时辰,大家便都熟悉了。
直到方隐年的肚子发出咕咕声,众人才惊觉,天色已黑,腹中饥鸣。
韦孝之面露为难之色,按照礼仪,他应该留客吃饭,但家里没仆人,他不会做饭啊!
“要不,我们去酒楼?”方隐年小心翼翼地提议。
“善!八仙楼怎么样?”
“好是好,就是价格太贵,换个地方。”
“云州新开了一家聚春楼,听说东家是江南人。”
韦孝之:“咦?和京都的聚春楼一样吗?”
岳平:“不一样,走的是茶铺的路子,很风雅。云州没有女,妓,只有艺妓。”
方隐年只想赶紧吃饭,肚子都要饿瘪了:“那就去聚春楼!我请!”
聚春楼就在八仙楼旁边,好似要诚心打擂台一般。
八仙楼装修得富丽堂皇,格外喜庆,尤其是临近过节,座无虚席。
聚春楼讲究的是一个清雅,以影壁,屏风进行隔断,景与自然相结合,隐隐约约能听到琴瑟声。
在八仙楼和聚春楼中间,正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一群人。
“求郎君怜惜,只要二十两,让奴家安顿好爹爹。奴家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女子的声音像带着钩子,挠得人心痒痒。
王安石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悲悯,他从家走到京都的路上,见过各种卖儿卖女卖妻子的惨事,层出不穷。
唉。
王安石捏捏荷包,挤进人群。
只见一名穿着孝服的女郎,跪在雪地上,身影单薄的让人心疼,仿佛要同雪花一起飞走。
女郎五官精致,十指纤细,紧紧抓住一名郎君的衣摆,面露哀切恳求之色。
她的眼角泛红,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恨不得立马慷慨解囊,解她忧伤。
“咦,苏二郎!”
“四哥。”
方隐年和陈逸轩跟着挤进来,一眼就认出被女郎揪住的人正是苏云亭。
围观人群叽叽喳喳。
有外地人心生不忍,劝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郎君不如发发善心,买下她,就算不想红袖添香,哪怕做个洗脚婢,也是使得的。”
女郎哀哀戚戚,麻绳把腰勒得如巴掌宽。
苏云亭居高临下,并没有像话本子那样,用手指勾起女郎的下巴:“哪里来的?”
女郎吸吸鼻子,垂下头,露出天鹅般的脖子:“雍州。”
苏云亭暗暗点头,听口音确实像是雍州一带的。
“你和你爹是怎么回事?”
女郎:“我爹想来云州寻点活计,没想到感染了风寒,一病不起。今天早上,我煮了些米粥,没想到爹爹他……他……”
女郎小声啜泣。
苏云亭不为所动,继续追问:“既然感染了风寒,为何不去医学院?”
女郎表情一僵,搞毛线啊!有美女投怀送抱,还不赶紧收了?!问什么问?!
女郎脑瓜子一转:“去过了,大夫给开了药。”
苏云亭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说,医学院开的药没治好你爹的风寒?”
围观人群:“不能吧,他们的药可好使了,最多不超过三剂,保准好!”
女郎想抹汗,绞尽脑汁:“大夫开了药方,我们就回来了。我们买不起药材。”
苏云亭佯怒:“哦?!此乃性命攸关的大事,医学院里有规定,遇到情况紧急的时候可以先用药,再收费!给你看病的是哪位大夫?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此事应该告知家属才对!”
女郎捂脸,嘤嘤直哭:“我,我当时太过慌张,不记得了。”
苏云亭缓和语气,安抚道:“没关系,你告诉我你爹的姓名就行。医学院都有就诊记录的,只要知道名字年龄,就能找到那位大夫。”
根本就没看过病,尸体是买来的,哪里有就诊记录?
女郎呜呜直哭:“时也,命也。都是奴家命苦,怎么能连累人家大夫?”
苏云亭哦了一声:“云州境内,不许有奴隶,哪怕自卖自身也不行。你可以凭借你的照身帖去百通钱庄贷款。办丧事用不着二十两,简单安葬只需三百文。”
女郎的脸色越发难看!
苏云亭还铮铮劝诫:“妹子,钱难挣,省着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