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雾莲问林杰,要是以后他们想走但是走不掉怎么办?林杰回答说那就消极怠工,夫妻俩叶雾莲可以装病,因为她以前真的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老周可以证明。
而林杰则可以继续扮演他现在的角色,就是利用权力搞点钱,然后就是吃喝玩乐地混日子。总之一句话,就是不想中国人打中国人,离不开军统就混日子。
“哼,凭什么让我装病,你就吃喝玩乐啊?不要脸。还有什么叫再说啊,国民政府赢了你不出力还不是被人赶到一边去?万一要是共党那边赢了,你就更惨了。”林杰开玩笑,叶雾莲也趁机说笑看看林杰的反应。有时候人在轻松的时候一些玩笑话才是真实的本心。
“共党赢了也不会把我怎么样吧,我又没有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而且我还抗日有功呢。大不了警局的官不做了,我好好的当我的福利院应该没问题的。”
“小杰,你不怕共党吗?”
“都是中国人怕什么,而且我觉得他们的人不错啊。挺讲规矩的。”林杰故意露出一点口风也是想看看叶雾莲对那边的态度。
“啊?小杰你跟他们接触过吗?什么时候的事?”叶雾莲努力压制自己要冒光的眼神,夸张地低声惊呼起来。
“嘿嘿,你老公我厉害吧,三教九流,国共两党,天上地下的各路人马我都能交上朋友…”林杰开始半真半假的吹嘘起来。
叶雾莲根本无法判断林杰所说的是真是假。“哼,你出去可别乱吹牛,到时候可说不清楚了。”
“雾莲,我可不是吹牛,我在奉贤县遇到武工队了,我没有跟你说过吗?”
“没有啊!你们交火了没有?”叶雾莲担心林杰手上沾了血,那样问题就严重了。
“交火了,他们伏击我的汽车被我打退了。”林杰的话让叶雾莲的心在滴血。不过林杰接下来的话又让她松了一口气:“我们的枪法你是知道的,指哪打哪。每一枪都打在他们脚边上,就把七八个武功队压制住了。厉害吧!”
“切,打不中就说打不中,还指哪打哪呢,就会吹牛。”
“你不懂,这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哼,你又不是跑江湖的。那后来呢,武工队可是很厉害的,你是怎么脱身的?”
“嘿嘿,我车上有孩子呢,他们不敢开枪,就撤了。所以我才说他们讲规矩嘛!”
“啊,你车上怎么会有孩子的,你抓了他们的人吗?你不是最喜欢孩子吗?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叶雾莲这是真急了,大人遭遇上了互相开火还说的过去,这要是抓了孩子要挟武工队,那林杰肯定被记到将来清算的名单上了。
“啊呀,你怎么这样看我,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孩子怎么回事?不是你在外面的野种吧!”叶雾莲为了让林杰把事情说清楚,只能往女人最忌讳的方面说了。
“哎,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我到奉贤才几个月,哪来的孩子啊?”
“哼,美智子不就是你在奉贤勾搭上的吗?孩子哪来的?你给我说清楚。”
“雾莲你别乱想,孩子现在都十几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路过借宿,那家保长抓了个女孩的弟弟,逼人家给他做小妾,我就顺手就出来了。”林杰被叶雾莲突如其来的醋意弄得哭笑不得,只好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叶雾莲听完之后松了口气。不过很快又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林杰:“你真没有对人家女孩子做什么?”
“天地良心,雾莲,我不是那样的人,我要是有什么想法会让小姑娘一直跟在美智子身边?你觉得美智子舍得把我让给别人?雾莲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林杰心里一着急就不经意的把小凤的身份泄露了出来。
“啊,你救的小姑娘就是小凤啊。哼,还挺会看人的,那个小姑娘就是个小美人儿,是不是准备养大了就收进房里啊。”本来叶雾莲是想搞清楚林杰跟武工队接触的情况的,现在却真的被一个小姑娘引起了警惕。实在是因为林杰这个人太招女孩子喜欢了。
“雾莲,我都多少岁了,我都比小凤大了一轮了。你就别乱想好不好?”
“小凤呢,你藏到哪里去了。你别跟我说小凤姐弟跟美智子走了啊!”叶雾莲根本不听林杰解释,直接把人给找出来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在福利院呢,以后海棠管账和带小孩。这下你该相信我了吧!”
“哦,那没事了。”叶雾莲知道林杰要把小凤安排给海棠就不再说什么了,如果说小凤跟着美智子,她还真不敢相信林杰没有猫腻,因为那个日本女人最听林杰的话了。但是打死林杰也不敢在海棠眼皮子底下乱来。因为林杰对海棠的特殊连叶雾莲都有几分妒忌。
林杰看叶雾莲不再追问了也松了一口气,这女人要吃起醋来要闹腾,林杰也是很无奈的。
不过从叶雾莲对林杰接触武工队过程的过激反应来看,林杰觉得叶雾莲好像很害怕他和得罪共党的人,这让林杰感到很奇怪。
不过只要叶雾莲不是对那边有什么特别敌对的反应,林杰就觉得有机会把叶雾莲拉到自己这边来,至少可以把叶雾莲带离军统这个旋涡,做一个普通人也好。
但是就像叶雾莲所说现在一切都不用急,还是等打跑日本人以后再说。于是林杰就不再做过多的试探,开始转换一些日常的话题。
“雾莲,老爷子那边还好吧?我估计日本人撑不过今年了,上海可能会很混乱。你抽时间回去交代一下,把所有生意都转出去,价格低点无所谓,拿到钱再兑换成黄金,实在兑换不了的就卖粮藏起来。没地方藏的话就拉到福利院来。”
“嗯,我知道了。对了,老周在广告牌上留了信息,第二批资金已经到了,让你去老地方去取。”
“好,你找机会通知老周,过几天我会有机会进龙华集中营找约瑟夫的弟弟一家,你让老周汇报上去,看看有没有重要人物需要接触的没有?”
“岗村同意啦?”叶雾莲恢复工作,老周也减少了和林杰接触的次数,只偶尔化妆扮演一下无中生有的中间人出现,然后就消失掉。
岗村几次瞒着林杰暗中派人跟踪都被老周甩掉了。现在的岗村不但没有了顺藤摸瓜的心情了,反而要祈祷这个中间人不要出什么意外,这样林杰才可以继续执行他的计划。
“今天说好了,还有几天时间吧。不过就算错过了也没关系,能进第一次就能进第二次,你小心谨慎一些。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胜利了。”
“好。小杰,刘胜去哪里了,好久不见他人影了,我问李靖他也说不知道,是不是跟悦澜她们走了?”
“我让刘胜去找几个安全屋备用。”林杰把刘胜带着部分人手躲了起来。就是为了应付日本人投降的时候,上海可能出现混乱局面。
万一局面不受控制,林杰会选择集中兵力坚守福利院和稽查大队的大院,刘胜就是林杰准备的后手,一旦无法坚守,林杰一家人就要隐匿起来,等待国民政府接管上海。
叶雾莲奇怪的看着林杰,面对即将到来的胜利,林杰不像别人一样兴奋,反而更像那些真正的汉奸一样慌张失措。不是在铺设后路就是在准备藏身之处,甚至还想脱离军统。
“嗯,怎么啦?你老是看着我干什么?”林杰感到叶雾莲异样的眼光,疑惑地问道。
“小杰,你做这么多事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见你这么紧张过。我们马上就要胜利了,你在担心什么?”
“啊,我就是怕打仗啊。上面不是在做迎接美军在杭州湾登陆的准备了吗?连游击队那边都在做配合的准备了。日本人要是死守,上海肯定会乱套的。日本人要是投降,上海可能更乱。所以我才要多做准备啊。”
“不对啊,你要说打起来混乱那是肯定的,要是日本人被美军逼迫投降了,怎么还会更乱?”林杰的话叶雾莲一点都不理解不了。
“这么跟你说吧,要是日本人投降了,你说谁来接管上海?美国人吗?国民政府肯定不会同意的对不对。那离上海最近的中国武装力量是谁?是新四军吧?以我们领袖的性格他会同意新四军接管上海吗?那么问题就来了?在国军赶来之前谁来维持上海的秩序呢?你好好想一想。”
叶雾莲从来都没想过这些问题,她只想着美军也好,上海附近一直都在抵抗和已经开始小规模反攻的新四军也好。只要打败了日本人,那么上海就回到了中国人手里,应该是普天同兴才对啊。
可是林杰的话却说出了其中的政治斗争,特别是有很大的可能会由此引发局面失控。
叶雾莲觉得必须要把林杰的分析汇报上去才行,不过她现在先要把林杰的想法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