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梵音和谢聿白的婚期定在6月,地点是国外的一个小岛,郑梵音不打算办得太隆重,宾客名单筛选了好几遍还有不少人,没办法,谁叫她人缘太好。
好在谢聿白那边人不算多,不然那个小岛都住不下。
两个人要办婚礼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少赞助商找上门来,想给他们提供婚礼赞助。
谢聿白统统拒绝了。
郑梵音觉得无所谓,这不是省钱的好事吗。
“有些钱可以省,有些钱就别省了。”谢聿白好笑地说。
以前不当家不管账,现在既然要结婚了,谢聿白的钱郑梵音还是要稍微了解一下,作为股东象征性地想看看公司的账目。
谢聿白怕她看不懂,贴心地找了公司财务给她解释。
郑梵音大概听了一耳朵,知道是赚钱的就放心了,至于赚多赚少她无所谓,反正就算谢聿白公司破产她也养得起。
爆出恋情和婚事的消息后,郑梵音的商务通告报酬高得惊人,好几个综艺愿意给出行业限制的最高价格邀请她参加,如果和谢聿白一起,这个价格还能往上抬。
郑梵音十分心动,然后婉拒了。
她现在就是每天遛遛狗,看看书刷刷剧,如果有合适的剧本再考虑,至于上综艺拍广告这种来钱快的事,懒洋洋的没什么心思。
春夏时装周,刘曼给郑梵音谈下了coco的全线代言人,她公费旅游,去国外玩了一圈。
这种高逼格的奢侈品代言不是一般流量能谈下来的,算是对她时尚度的极大认可。
圈内年轻的女艺人里她算是一线那一圈,但还是比不上男艺人那边热闹,这其中最显眼的是贺燃夏。
他的《龙门江湖》热播之后,好评不断,时尚资源也上了一个level,最近整个人气质大变,和以前的热情开朗不一样,走起了阴郁颓废风,反而意外受到时尚圈的宠爱,代言品牌的高层亲自接见合影。
这个年纪能一个接一个的品牌代言,一个接一个的大制作,几乎是娱乐圈里的新生代传奇。
当之无愧的男顶流。
两个人在国外一周里偶遇了好几次,但都没有打招呼,郑梵音只是隔着人群远远望见过他。
微博上,不少人拿谢聿白和贺燃夏做比较,尤其是谢聿白那些怒其不争的事业粉,以为自己粉上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晋顶流,谁知道这么没有事业心,在演艺道路上刚有点成绩,就去开公司、谈恋爱,没有表演上的野心。
每当看到这种言论,郑梵音都有些忿忿不平,也有些心虚,总觉得好像是自己把谢聿白拐到了岔路上。
不过她可不觉得谢聿白哪里比贺燃夏差。
从国外回来以后,《一枕黄粱》上线播出,郑梵音作为女主当然要参加剧宣活动。
见到许久不见的曾诺,活动后台两个人寒暄了许久。
“恭喜你啊,我听琳菲说了你好事将近,到时候记得给我一张请帖。”
“没问题,你和宁哥一起来呀。”
见到她心情明媚,和拍摄期间天天伤心欲绝的状态截然不同,曾诺替她高兴的同时,也有些五味杂陈。
替自己,也是替贺燃夏。
剧宣活动结束,曾诺约她一起吃饭。
是曾诺自己开的海鲜酒店,环境雅致,偌大个包房只有他们两个人,都是郑梵音爱吃的菜。
“哇,曾老板破费了,谢谢啊。”郑梵音开心地动筷。
吃进第一口螃蟹,她突然顿了一下,接着又若无其事尝起其他的菜。
曾诺没怎么动筷子,倒是突然聊起贺燃夏。
“音音,有个事情,夏夏从来没有给你说过,但是我想替他给你说。”
他看着郑梵音,用最简单的语言把贺燃夏和温情的事情给她从头说了一遍。
这其中,不可避免地带及李青蔓。
“……你知道吗,夏夏他为了你亲手把一个深爱过他的女人送进了监狱,他内心肯定受尽煎熬。”
郑梵音像是在听一个传奇故事一样,这个事情复杂得超出了她的人生体验。
但是听到曾诺的这句话,她下意识反驳:“不是的,他不是为了我,没有我也会有别人,他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和平静。”
曾诺头一次觉得,郑梵音清醒得可怕。
她擦了擦嘴,面对曾诺请的这一大桌海鲜,突然没了胃口。
“这件事情,我没有立场去评判谁对谁错,我不是当事人,没有办法共情他,”她抿抿嘴,“但是他对我的好,想要保护我的心思,我会一辈子记在心里的,其实我从来没有真的恨过他,他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好朋友。”
“可他并不只想和你做朋友。”曾诺说:“音音,我和认识他十多年了,我看得很清楚,他真的很爱你,如果你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可是我不愿意,”郑梵音艰难地开口,“错过不一定是错了,而是过去了,你明白吗?”
她有些词不达意,“我不否认,我是真的爱过他,我其实也相信只要他愿意,和他在一起我会幸福的,可是我现在不愿意了,我身边已经有更合适的人,没办法回去了。”
“以前,夏夏和晟哥说我是沙滩上捡贝壳的人,眼睛里永远望着下一个更好更漂亮的,握不住就把手里的原本喜欢的那个丢掉,喜新厌旧,不懂得珍惜。”
“可是现在我已经找到我唯一想要的那个贝壳,其他的贝壳再好我的手里也拿不下,我不能继续三心二意下去。”
包间里安静下来。
曾诺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点点头,“我明白了,音音,祝你幸福。”
“谢谢。”
郑梵音走后,曾诺叹了口气,走到包房的另一边,屏风背后的沙发里,静静坐着一个人。
“我听明白了,你呢,你听明白了吗?”
贺燃夏低头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眼神映照着火苗,忽明忽暗。
曾诺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兄弟,算了吧,你和她有缘无分,反正现在也没有温情这个威胁,你大可以重新去喜欢别人,或者先玩几年,反正你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和资本。”
贺燃夏突然开口,声音发涩,“她知道我在的。”
郑梵音吃第一口菜的时候,就知道那是他做的饭,她说不爱了,可是味蕾还记得。
所以那些话都是说给他听的。
她听他的话,不做捡贝壳的人了,要学着专一地去喜欢一个人。
只是,那个人不是他而已。
曾诺一愣,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世界上最难的不是求不得,而是求得了却又失去。
这一瞬间,他是真的释然。
虽然他也喜欢过郑梵音,但他从没有拥有过,算是万幸吧。
至于贺燃夏,他不知道该怎么劝,或许只有等时间慢慢过去,他才能自己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