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望着她的背影,单薄寂寥,就像空气中的烟,随时都会消失,他抬手握了握掌心,烟影无形,不曾留。
席轻走过人群,来到一间店门口,踏步而入。
里面只有一个女人,正低头认真的翻看文件,看到来人,脸上霎时堆起熟稔的笑意:“你来了,快坐下吧。”
“嗯。”她抬步坐到办公桌旁,带来了一股烟草味:“我来拿支教证明。”
女人拉开抽屉翻了翻,找出一张证明书,却没有给她:“你真要去?”
“对。”
“席染他同意了?”
她淡淡吸着烟:“是。”
女人眸中升起不赞同,劝道:“曲水村那个地方穷山恶水,民风蛮化封建,还保留着上世纪的作风,生活艰难,你过去确定能住得舒服?我觉得不如让旁人去,最好是个男人,之前那个周礼不是说要去吗?他怎么不来了?”
“我一个人就够了,人多了,打草惊蛇。”
“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不赞成,要不我打电话找席染再问问。”
“不用了,是我自己要去的。”她掐灭烟头,拿过证明书,仔细看了看:“林筱,盖章吧。”
女人无奈,只得照做。
“你今晚住哪?”她将纸条移到她面前。
“随便找个酒店。”
“不如去我家吧,云西镇晚上不安全,小混混多。”
席轻将纸条折好,塞入双肩包里:“你忘了我是学什么的。”
林筱依旧犹豫:“你只身一人,我还是不放心,去我家吧,明日还要买点生活用品,一起带过去。”
“那边备好了。”她站起身,抬脚走了出去,很意外的,她在门口看到一个人,席轻挑唇,耳边的细发随风搁浅在脖颈处,与那身雪白形成鲜明对比:“天都快黑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你今晚是不是要找地方住?”骆离望着她,目光不躲不闪。
“嗯。”她轻笑一声,边走边道:“还说你不是看上我了。”
男人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忙解释道:“这边晚上不安全,我等你找到住的地方再走。”
一抹红阳擦过街道房檐,照在她耳上,使之染上绯红,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茸毛。
席轻戏谑出声:“晚上你又不在,不一样都是不安全。”
“我给你找个靠谱的酒店。”
“该不会是你家开的吧?”
“……”
骆离跟在后面,微风吹乱他的头发,他指间还夹着一根烟,却没想还回去:“前面有一家莱云旅馆,你住那吧。”
“可以。”她住哪都无所谓:“带路。”
男人大步向前,强而有力的胳膊不经意擦过她的小臂,一个健壮,一个瘦削,他走在她右前方,为她劈开人群,余光时不时瞥向她。
“你对这很熟?”她抬手别过耳边乱发,看着四周景象。
嘈杂的人群,破旧的房屋,头顶七横八纵的电线杆,上面还有几只麻雀跳跃,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嗯,这个镇离曲水村最近。”他抬脚跨过一个小水坑,军绿色的板鞋边,撕裂了一道半厘米的口子,里面夹着些许污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