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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日,程莞的情绪低落,小蝶只尽心地候在一侧,惜字如金。

程莞虚托着下巴,靠在窗前,凝望着枝上叽叽喳喳的雀儿,唇角浮现出丝丝笑意。小蝶也跟着她的目光往外瞧去,忽然,灵感一现,她低首快步出了殿门,到小厨房寻了些稻米,洒在庭院之中。

不一会儿,那些小雀儿纷纷落下枝头,啄个不停。

小蝶冲着窗子里的程莞压低声音,道:“主子,这样是不是可以多留它们一会儿?”

闻言,程莞瞬时眉眼弯弯,嗔道:“你呀……”

小蝶傲娇地将下巴一扬,滑稽的模样,更是让程莞忍俊不禁。

看着主子笑起来的模样,小蝶这才轻轻呼了口气,如今情况特别,不好安排许多节目供主子赏乐,能这样会心一笑,也值得了。

主仆二人瞅着那些小雀儿吃饱后,相继飞走,小蝶偷瞄着程莞的表情,看着并无太过落寞的神情,这才放下心来。

远远地,环儿两步并作一步赶了过来,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小蝶立刻点点头,转身进了殿内。

“主子,罗相不知是何事,在宫门候着。”

程莞挑眉疑惑地出声:“哦?快请进来。”

小蝶犹豫了下,“罗相说,烦请主子到门外一叙。”说完,小蝶的心里对罗永的印象更好了几分。若是今夜陛下传出异常,主子和相爷私自见面,恐怕会授人以柄。

程莞掸平有了褶皱的衣裙,徐徐起身朝着门外而去。

罗永身着一身官服,正负手而立。

听到脚步声,旋即俯下身子,恭敬行礼。

程莞示意小蝶在身后等着,轻声道:“相爷可是有事?”

“是。本欲请皇后娘娘到东宫去,太子殿下说,您昨夜没有休息好。思虑再三,罗永便侯了一会儿,主动过来了。”

程莞微微颔首,知道宴清大概已经知晓昨夜的事了,面上却一片平静。

“相爷请说。”

“前日夜入永定宫,陛下曾提到传位于太子的旨意,已然拟好。不知娘娘可知?”

程莞摇了摇头。在她看来,无论拟与不拟,清儿都实至名归!

“是了。故而,微臣特意询问了林太医,陛下龙体前途未知,娘娘近身伺候之时,可寻到机会问清旨意之地,他日方可顺理成章地即位。”

程莞捏着帕子思索一瞬,点头应下。

罗永似是欲言又止,程莞的心,没来由地些许紧张,带着些期盼。

“娘娘,许多事,尽力就好。切莫为难自己。”

程莞瞬间鼻头一酸,眼眶泛红。

“那就祝娘娘余生似锦,恣意潇洒。”

罗永笑得真挚。

“好。”

两人会心一笑,点头再见。

……

程莞方扶着小蝶的手臂在殿中坐定,小蝶便开口道:“奴婢瞧着,相爷说的是大实话。尽力就好。主子,您说是不是?”

程莞含笑望了眼小蝶,连道:“是是是……”

而后,喃喃着,“尽力就好,尽力就好……”

正出着神,小安子苍白着脸,匆忙来报,“皇后娘娘,陛下,似是不好了……”

程莞倏然起身,“怎么……怎么……回事……”

小安子结结巴巴地连连叩头,“平日里,陛下都是只安睡着,今日不知怎么回事,总是会时时抖动一下……奴才观察了许久,这才命了人守着,赶紧来凤鸾宫报信……”

殿中一片沉静。

良久,程莞这才急急起身,吩咐着:“小蝶,去派人通知各宫和太子,都到永定宫去。事出反常,本宫怕出事。”

小安子也抹了一把汗,暗自庆幸,幸好皇后娘娘没有治自己的照顾不周之罪!

“小安子,你随本宫回去。”

“是。奴才遵旨。”

说着,虚扶着程莞的手臂,快步出了宫门。

……

一进永定宫,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程莞快步走到榻边,宴凌云正睁着双眼,不停地颤抖,唇角不时溢出些许血迹。

“龙体有恙,还不出去?”

侍候的人如获大赦,立刻连滚带爬地出了内殿。

“小安子,去倒盆水来,本宫要为陛下清洗一下。”

小安子得令,麻溜地就出去了。

程莞拿着帕子,仔细地为宴凌云擦拭着,低语道:“云哥哥,你别怕,我说过,我会陪着你。你去吧。好吗?”

说着,豆大的眼泪滴到宴凌云的脸颊之上,宴凌云眨了眨眼,双目发出愤恨的目光,他拼尽全力伸手抓着程莞的手臂,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毒……妇……”

程莞的眼泪却控制不住地似的,抬手为他整理着额发,“陛下还是别说了。如果被人听到了,弘国恐怕又是一场战乱!你不是最喜爱这个位置吗?难道,等陛下百年以后,你愿意,把它让给异姓之人吗?”

宴凌云恶狠狠地盯着程莞,仿佛她是豺狼虎豹、十恶不赦一般,程莞却只笑了笑,“陛下是要死了,非要拖一堆人陪着;臣妾只是想活着,臣妾可不是十恶不赦呢。”

听到外面的动静,程莞故意嘘了嘘,换了哀伤的神色,用力挣脱被她抓着的手臂,上面已然起了一片淤青。

扭脸看到林芝宇和几个太医侯在那里,她似是强忍悲伤,“快给陛下看看吧。”

林芝宇连忙近前搭脉,几个太医紧紧跟着。

方一到榻前,宴凌云忽地吐出一口乌血,林芝宇的脸上当即被乌血覆盖,几个太医吓得瑟瑟缩缩,“大人……大人……”

林芝宇往后退了几步,示意他们近前诊治。

旁边的程莞不露声色地吁了口气,胖的人她不怕,就怕林芝宇诊出宴凌云少吃了一次药才导致如此。

虽然她知道,林芝宇也不会说什么,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思绪烦乱间,几个太医,纷纷跪下,颤着声音道:“陛下薨了!”

程莞袖下的手陡然收紧,蓦然起身,“你说什么?”

说着,望向怒目圆睁的宴凌云,眸中似尽是不甘!

程莞的悲伤如溃堤之水,一时扛不下去,胸口一痛,昏了过去。

闭眼的一瞬,她似乎听到,常年不弹的《长情》悠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