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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莞得知宴凌云去了长秋宫后,便带着清儿一路玩耍,去了花园。正玩着,清儿看到他父皇正大步流星的走着,便欢快地呼唤:“父皇,父皇!”

宴凌云停下脚步,面上绽开笑意,“过来,父皇抱抱!”

清儿小手张开,紧紧揽着宴凌云的脖颈,“父皇,清儿想你了。”

宴凌云满眼宠溺,“父皇也想你了。”

清儿眼珠一转,“父皇,清儿晚上想和父皇睡,好不好?”

宴凌云皱着眉,应道:“明日好不好?今日父皇有事。”

清儿撇着嘴,嘟囔道:“不好,不好!”

程莞在春儿的搀扶下缓步走过来,嗔道:“清儿,懂事!”

宴凌云示意她无须在意,“明日,明日父皇必去看你,好不好?今日,你看,天色晚了,父皇的事情还没做呢。”

清儿看着程莞故作严肃的脸色,嗫喏着,没再开口,轻轻的从宴凌云的怀里滑下来,靠着程莞的衣裙,末了,说了句:“大丈夫,言而有信!”

宴凌云哈哈大笑,“对,大丈夫,言而有信!”

程莞抚摸了下清儿的头顶,屈膝行了个礼,“陛下快去忙吧。”

宴凌云点点头,看了看天色,西边一片乌云,马上就要压过来了。

“带着清儿回去吧,快下雨了。”

程莞柔声应下,目送着宴凌云朝着凤鸾宫走去。思索着,若是明日各宫免了请安,那必然是已经落胎了。

亦或者,今夜,便会传出一些消息出来!

……

宴凌云示意随侍们在殿外等候,屋内只有红缨、姚芷等人,他径自走向桌子,端起水杯,将手中药粉倒进,晃了几下,推到姚芷面前!

姚芷泪流满面,拼命摇头,“陛下,您说十日内给您答复,再给红缨些时间,必能找到些没有那么伤身体的药的!”

宴凌云目光坚定,不为所动。

姚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到宴凌云跟前,扯着他的锦服,“陛下,父亲快回来了,他定有办法,让宸儿顺利产出的林嬷嬷,就是他寻来的。那个林芝宇,如今不是很得陛下的心吗?”

姚芷擦了一把眼泪,“或者,让林芝宇来,他或许有办法!”

宴凌云捏着她的下巴,恨声道:“你想让众人都知道,被你戴了绿帽吗?”

姚芷连忙摇头,“臣妾不敢!”

“只是,只是,芷儿还想为您生育子嗣,求陛下宽宥,芷儿也是无心之过啊!”

姚芷哭的断断续续,红缨连忙跪在一旁,求道:“陛下,您拿的药粉,奴婢识的,那是大寒啊!”

宴凌云剑眉微挑,沉声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语毕,右脚轻抬,直接把红缨踢至门后。

他眼眸发暗,用力捏着姚芷的下巴,端起杯子,直接将药灌了下去!看着姚芷拼命抠着自己的喉咙,他冷声道:“既已入腹,便不必做徒劳之功了!”

突然,外面雷声阵阵,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宴凌云凝眉看了一眼窗外,“大雨路滑,皇后不小心滑了一跤,失了孩子!且好生静养吧!”

说完,他便起身离了凤鸾宫。

柴录连忙撑起雨伞,问着:“陛下,去何处?”

宴凌云思索了下,“锦绣轩吧。”

胡安安正对镜看着额上的伤疤,忽然听闻陛下来的消息,赶紧扒拉了一下额发,遮挡住疤痕,起身迎接。宴凌云看着她殿内一应俱全的茶具,语带疲态,“孤头痛,想你这里的茶香了。”

胡安安面露喜色,回道:“是,陛下且休息,妾为您点茶。”

宴凌云点点头,半躺在榻上,微闭着眼睛。

胡安安示意随侍们离开,只安安静静的忙活起来。入宫这许多日子,她已不似初入宫时那般莽撞,看着宴凌云脸如雕刻般的侧颜,她垂下眼睫,心中知道:他高高在上,后宫又美女如云,能多番来到自己这里,无非就是冲着这里的淡淡茶香!

果然,宴凌云开口道:“茶香四溢,孤才觉得放松了许多。”

胡安安轻轻说着:“是!”

宴凌云依然闭着眼睛,抬手,示意她继续。

近来,张旭和罗永来的几封信里,无不表明,姚相在锡城同当地官员来往密切,赈灾事宜一拖再拖,款项莫名失踪,张旭在当地寻了又寻,打掉了几个山寨窝子,均没有找到;罗永到那以后,同张旭两人几番合计,这才安排张旭佯装离城,率兵驻守在锡城外三十里,然后偷摸潜回府衙,罗永在锡城内被当地官员灌的烂醉, 姚相与他们这才放松警惕,得知赈灾白银,均藏在府衙的地窖里!

张旭这才发现,之前一直在周围山寨匪寇那里转来转去,竟忘记了“灯下黑”!

果然,张旭率兵打了个回马枪,直接在地窖发现数十万两白银,悉数皆在!

姚相这才假模假样,怒喝那些官员,极力配合赈灾,解了锡城的灾情!

想来,他们快到上都了!

宴凌云打定主意,若是姚相回来,姚芷在后宫又出了这档子事,必要动之!

胡安安轻柔的声音传过来,“陛下,茶好了!”

宴凌云睁开眼睛,缓缓起身,接过胡安安递过来的茶水,呷了一口,看着手中的杯子,问道:“是不是你家中兄弟姐妹都会?”

胡安安低眸浅笑,“妾家中是商贾之家,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哥哥早早承了父亲的衣钵,走南闯北,从商去了;妾和弟弟妹妹们倒是会一些。”

宴凌云点点头,“怪不得你如此懂事,原来也是家中长姐啊。”

胡安安抿嘴笑着,门外的兰草一脸黑线,想当初大小姐那是纯纯的莽撞,如今不过是被磨了性子罢了。

大雨渐停,已是淅淅沥沥的雨丝。

忽然,东殿的院中亮起一片光,悠悠的歌声传来。

兰草心中大叫:“不好!”

殿内的宴凌云听到动静,意欲起身,胡安安已知,定是萨雅在那作精!心中大恨!她轻轻扶着宴凌云的手臂,笑着说道:“想必只有东殿的美人姐姐有如此嗓音了!”

宴凌云低头看了乖巧的胡安安,“是啊,她来自塞外,是有些特别的。孤去瞧瞧就回。”

胡安安屈膝行礼,看着宴凌云进了东边的院子。兰草满脸愁容的进来,“主子!”

胡安安紧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狐狸精,死狐狸精!”

兰草连连为她抚平胸口,安慰道:“无妨,无妨,之前太医不是说了吗?那位伤了身子,很难有孕了,等咱们大少爷从外面送来良药,到时候主子您怀上龙子,一切就有解了!”

胡安安这才平复下来,立在门口,听着萨雅魅惑的笑声,她强忍怒意,让兰草关上殿门。

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