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凌云刚进书房,本在昏昏欲睡的宴凌玥,立刻警醒,看到是他,松懈下来。
“你回来了?”
宴凌云点点头,默不作声,径自走向一侧的卧房。
宴凌玥瞪了他一眼,跟了上来。
“你不说点什么?”宴凌玥语气恨恨的。
宴凌云边说边脱掉黑色外袍,“大姐,想让我说什么?”
宴凌玥一听,双拳紧握,直接朝着他的面门袭来。宴凌玥侧身一躲,宴凌玥扑了个空。她抬脚一个飞腿,宴凌云又轻轻跃起,她又没有打中。
宴凌玥转身抓起桌上的茶盏,挨个向他丢来,却都被宴凌云接住。
“大姐,你再这么打,会把母亲惊来的。”
宴凌玥这才气呼呼地停手。
宴凌云一一摆好,坐在桌边,翘着二郎腿,“大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是了。”
宴凌玥没好气的背对着他,“铁勒青都同你说了什么?”
“他说……”宴凌云故意欲言又止,起身去外间倒了杯水。
看自己那暴脾气的大姐,又要发火,他快速地说:“他说,他以前经常在街上堵你,然后你不理他,后来他回草原了。”
宴凌云语速极快,以至于宴凌玥没有听清,直接否认道:“我没有不喜欢他!”
宴凌云拿杯子的手,一紧,果然被他猜中:大姐,这些年,原来是在等这样一个人。
可为什么,当初没有走到一起呢?
宴凌云改变初时调侃的心理,慢慢说道:“大姐,你是喜欢他吗?”
宴凌玥脸颊发红,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大姐若是喜欢他,我相信,以我和他的交情,他断不会拒绝的。”
“而且,他今晚并没有说什么,一心护着你的名声的。”
宴凌玥这才意识道,刚才是自己听错了,误解了。
“你……”
“大姐,你别生气,你告诉我,我才能帮你!”
宴凌玥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不一会儿,便“啪啪”滴在腿上。
宴凌云有些慌乱,连忙拿衣袖为她沾干。
从小到大,自己这位大姐,都是能文能武,从未见她哭过。
“我与他少时相识,他与我认识的那些世家子弟,皆有不同。我心悦于他,他也愿意娶我。可是……”
“可是,父亲母亲都不同意!”
“母亲,她还寻了药,趁他同父亲饮酒时,下在其中。自那以后,他伤了筋骨,再也不能习武了。”
说完,宴凌玥趴在桌上痛哭。
原来,这些年,大姐竟有这样的经历。
宴凌玥抬起头,无望的说,“若我还执迷不悟,她便豁出去,同铁勒青坦白,看其能否接受和伤几之人的女儿在一起。”
“我自是不愿意的。如果她说,我宁愿是我自己说。他在榻上痛的死去活来时,我告诉他,伤你之人便是我的父母。”
“自那以后,我便无颜再见他了!也许我们是有缘无分吧。”
宴凌云揽过大姐的肩膀,安抚着他。
他静静地说,“若大姐愿意,我向铁勒青大哥赔不是。母亲,也许是怕你远嫁草原,会后悔吧。”
宴凌玥摇摇头,泪眼朦胧,“不是的。母亲她就是心狠,她与父亲没有举案齐眉,以至于满腔怨恨,总不愿看到我们有心悦之人。”
“你知道吗?她之前曾恨你太过喜欢程莞,大雪夜里,罚她跪了一宿,伤了她的十指。”
宴凌玥说着,语气中充满着对自己母亲的恨意。
宴凌云一震,这是何时的事?自己竟然不知。
宴凌云独自说着,“我恨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大姐!”宴凌云回过神来。
“我看,铁勒青大哥对你还是有情的。等忙过和谈这事,定了边境之策,我再帮你向母亲说项。”
又安慰了几句,宴凌云着人送大姐回去。
自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承认,自己对莞儿是有情的,但,似乎从来未去真正的关心过她!
芷儿有孕这段时间,他更是将她忘了。
今日,刚刚因着一点琐事,对她阖院上下下了禁足令,自己是不是太过无情了?
但眼下,他还是需要再等几天再去看她。
一方面,母亲对自己盯得太紧;另一方面,铁勒青一事,需要尽快汇报给陛下。
这么想着,终于在黎明时分,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