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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笙瞬移到沧澜王府的客堂时,谢泠还没有回来。

主子不在,客堂便没有人。

吃饱喝足的余笙实在有点撑了,索性去了一旁的软榻上四仰八叉的躺了下来。

撑着宝宝了。

都怪御膳太好吃。

到了傍晚的时候,谢泠从军营回来了,他没有来客堂,直接去了寝屋那边,脱了甲胄,奴才准备热水,他沐浴。

等余笙睁开眼的时候,天已黑了。

睡了一觉后,果然舒服多了,她迈着小短腿往外走,喊了一个护卫问谢泠回来没有。

护卫说回来了,在寝屋。

余笙转身去找人。

已沐浴过的谢泠正在寝屋坐着,听到外面有奴才喊:“公主。”

片时,就见余笙进来了。

“泠泠锅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窝在前面客堂等你好一会儿,都等睡着了。”

要不是她醒了过来,看样子他都不知道自己来过了。

谢泠道:“下次再来找我,可以直接寝屋等我。”

他从军营回来后通常会来这边沐浴,等用过了膳,休息好了,才会到客堂转一转。

余笙心里叹气。

【也不用等下次了,窝今天来就是想和你好好道个别,你马上就要去边境了。】

想到这里,她拿出自己的符说:“泠泠锅锅,窝就是来送你几个东西的,这是个平安符,你要放在身上,保你平安。”

“这个护身符也要带着。”

“这个是定身符,不需要灵力就可以使用,万一遇着打不过的坏人,你给他使个定身符。”

“我再给你多画一些定身符带在身上吧。”

这点定身符不够用,她实在不放心泠泠锅锅。

她坐了下来,从空间里拿出朱砂符笔黄纸开始画了起来。

她简直像个小母亲一样充满了担忧,不放心。

谢泠看着她说:“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余笙:“我会努力修炼,争取可以一日千里。”

话虽如此,可她心里知道,想达到一日千里是不太可能了。

【这个世界灵力稀薄,不是努力就可以提高修为的,若非窝是神明转世,神力没有被完全洗去,怎么修炼也是没用的。一如几位师父,再努力也只能活到两百来岁。】

“笙笙,可以了,不用画了。”

谢泠突然抽出她的符笔,道:“这些符纸够了,如果这些符纸都不够保我的命,画再多也是不够的。”

本身就是实力不够。

带兵打仗,面对千军万马,不是靠几张符纸就能把人都解决了。

余笙给他符纸,也就是想求个心安罢了。

他知道谢泠一生命运多舛,他其实也才十二岁,只比太子大一岁而已。

出身不同,命运不同。

知道谢泠的话也有道理,她也就不画了。

谢泠又问她:“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窝从宫里回来的,吃得可饱了,窝和你说个好玩的,元朗被太子的蛇吓得魂都出来了。”

说起别的事情,她小嘴又叭叭起来,把将要离别的不舍给忘记了。

她正说得起劲,谢泠突然问她说:“余笙,如果我很多年都回不来,你会不会把我忘了?”

“不会不会。”

“你早晚会回来的。”

到底是个小孩子,完全没从谢泠的话里听出任何漏洞。

丝毫没疑惑他怎么知道会很多年回不来?

“我走了之后,你要常来王府里看看,坐坐。如果你不常来这里看看,我又不在府里,这些奴才一看王府没人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偷偷把府里的东西都我搬空了。

等我回来之时,只有一个空壳了。”

“放心吧,窝一定会帮你看好你的家。”

谢泠纠正道:“我的家就是你的家,笙笙,你要记住,这也是你的家。”

“窝知道窝知道,窝会看好窝的家。”

谢泠抬手摸摸她的发顶,“等我回来之时,你都长成大姑娘了,我恐怕都认不得你了,你坐着不要动……”

他起身把笔墨拿了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

“画一个你,留个记念吧。”

这个好,余笙捧着脸蛋看他作画。

还别说,人家还挺有作画的天赋,几笔就勾勒出她的轮廓。

一会儿功夫,就把她惟妙惟肖的样子画出来了。

余笙捧着自己的画左右看了看,“窝喜欢,泠泠锅锅,窝拿回家给娘亲看看,让娘亲给窝表起来。”

“等等。”谢泠忙从她手里抽出画像说:“这是我留给自己的。”

余笙诧异,教育他:“你一个男子留小女子的画像,不成体统。”

她常听嫂嫂的故事,现在懂得可多了。

互相爱慕的人,才会留下对方的画像。

谢泠知道又受郡主的熏陶,懂得越来越多了,便问她:“那你的画像谁能留下?”

余笙摇头,这问题太深了,她也没想过。

反正她要走了,拿回画像,捏了瞬移符就跑了。

跑就跑吧,谢泠执了笔,再画一个不就是了。

他就是想把她儿时的样子保存一个。

翌日

早朝。

又有折子呈了上来,还是说边境之事。

皇帝谢湛就和百官说:“最近边境百姓被北皇小野人骚扰得厉害,百姓苦不堪言,长此以往,这帮野人还以为咱们太渊生性懦弱,可欺,只会越发猖狂。

不知哪位爱卿愿意去边境镇压北皇那帮小野人,让他们看一看太渊的实力。”

这话一出,朝堂静默一片。

太渊至少二十年没打过仗了。

“安西将军?”

一听皇帝叫上自己了,安西将军哼唧着走出来说:“陛下,老臣前几些摔了一脚,这腰到现在还疼着,恐怕不能为皇上分忧了。”

实在也是他年纪大了,都六十岁了,真的打不了仗了。

若搁在三十年前,他二话不说提刀就上。

他也年轻过,英勇过,属于他的辉煌已经过去了,可年轻一辈都没参与过打仗,在王都带带兵不舒坦吗。

朝堂又寂静了一会儿,皇帝又问了几个武将,个个有理由不去,气得谢湛一拍桌子,“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日,朝廷养的都是一帮饭桶吗?”

谢泠这才说:“臣请出战。”

“不行,你才多大啊,太渊又不是没人了,朕怎么能让你一个半大孩子去边境,你安心在王都待着。”皇帝断然拒绝。

虽然从余笙的心声里和华兰菁的异像里知道谢泠会出战,且成为令敌国闻风丧胆的战神,可他到底才十二岁,太过痛快的答应让他出战,怎么看都像是派他送死。

表面上该做的功夫还是要做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