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过来的时候听见的就是这些孩子们的吵闹声,气得她怒道:“你们在说什么?”
谢嫣然一看家人来了,便忙跑到她跟前说:“母妃,二哥哥落水了,兰菁亲了二哥哥。”
众人:“……”
“不是这样子的。”谢润快要哭出来了,勉强为自己解释。
华兰菁这时也哭着跪了下来,为自己辩解说:“王妃明察,是郡王不小心落了水,臣女第一时间跳下水救人,因为郡王不识水性,臣女为了郡王的生命才给他渡了气,臣女自知配不上郡王,不敢妄求。”
“臣女只求一死。”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再次站起来就要去撞向一旁的柱子,泡芙死死的抱住她大声的哭,哪肯让她真的去撞。
晋王妃:“……”
气得头顶冒烟。
她知道这个庶女是个有心机的,可万没想到这心机又用在了她儿子身上了。
这么多奴仆在场,需要她一个小女子来救?
她分明就是想借着这事赖上她儿子。
正在这时,传来一声:“老夫人到。”
只见赵老夫人带着钟姨娘、赵姨娘、以及他们兰蓉和兰君两位姐儿一道而来。
今天侯府设了赏鱼宴,请的全是高门夫人,侯府的这些姨娘就没让她们露面。
侯夫人不让她们露面,赵老夫人却偏要让她们露面。
就是她这身子骨一直没好利落,时不时的还伴随着一声咳嗽。
赵老夫人不认识晋王妃,可从她的穿戴上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份,便行了一礼说:“老远就听到菁姐儿的哭声,不知菁姐儿如何冲撞了王妃?”
侯夫人这时就上前和她说:“母亲,是这样子的,郡王刚刚落了水,菁姐儿跳水救了人,说是——”
这话她可说不出口,看了看刘嬷嬷,想让她说。
刘嬷嬷:奴婢也说不出口啊!
余笙畅所欲言:“兰菁和郡王嘴对嘴的上来了。”
“……”童言无忌,可她们真不好意思听。
赵老夫人看了一眼在奴婢怀里哭得双肩直颤的兰菁,心里自有主意,就道:“兰菁救人本是一番好意,若因此丧命反而有损郡王的名声,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府忘恩负义。”
晋王妃:“……”
她是真恨不得剥了这老夫人的皮,这是赖上他们晋王府了。
一个庶女怎么配得上她儿子。
赵老夫人当然知道她生气,可她就是要在众人面前趁机挟恩图报,给兰菁谋一个前途,才能更好的与陈瑶抗衡,就道:“兰菁因为救郡王才会下水,我们自不敢妄求以正妻相待,不如就给兰菁一个侧郡王妃的名份。”
晋王妃冷嗖嗖的盯着她,气笑了,毫不给面子的直言:“一个庶女还敢妄想攀上郡王侧妃的位置?你怎么不要正郡王妃的名份。”
陈瑶这时突然不慌不忙的说:“王妃息怒,母亲病了一个来月了,最近有些犯糊涂,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说完这话,她话锋又一转——
疾言厉色。
“赵姨娘,钟姨娘,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明知道老夫人染病在榻,竟然敢这个时候哄着老夫人出来惊扰王妃。”
“来人,把母亲扶回去歇着。”
她一声令下,刘嬷嬷立刻对周围的奴婢们使了个眼色,说:“老夫人,您先回去歇息,这边的事情夫人自会处理好的。”
一边一个嬷嬷就扶着赵老夫人强势的离去了。
本来以为对晋王府有恩的赵老夫人气得怒道:“我没有糊涂,你们给我住手。”
陈瑶继续道:“自从侯爷瘫在了榻上后,母亲就有些疯颠了,时而胡言乱语,说些不切合实际的话,还请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
晋王妃冷眼看着她,要看她怎么处理这事。
陈瑶又道:“做侧郡王妃确实也是妄想了,王妃若以为好,给兰菁一个侍妾的名份,也算全了两府的名声了。”
侍妾好。
算她识相。
赵老夫人人还没走远,听见这话后气得大声喊:“陈瑶,你就是不想让兰菁好过,这么好的姐儿将来到谁家不是正妻。”
她原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要个侧郡王妃的名份,抬举了兰菁才能与她这个祖母抗衡。
刑珂的母亲戚氏这时同情的道:“老夫人果然是疯得厉害,姐姐要支撑这么一个侯府太不容易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姐姐一定不要和妹妹客气,只管开口。”
戚氏这么一说,其她夫人也都这么附和。
果然是疯了,若不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数落儿媳妇。
晋王妃沉沉的盯了一眼陈瑶,借着机会又给她造势了。
赵老夫人有没有疯她不知道,但这帮人坐实了那老太婆疯的事实了。
晋王妃稍微顺了口气,说:“那就照侯夫人的意思,抬兰菁为郡王侍妾,等她成年之日,就到郡王身边伺候。”
听着她们的谈话,华兰菁也不哭了。
侍妾就侍妾。
若不是剧情走偏了,她就该到了年纪,顺理成章的做王妃。
以她现在的身份却是郡王侧妃也做不了。
不过,等郡王和她日久生情后,自会抬她做正室。
侯夫人这时轻斥一声:“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兰菁下去换身衣裳。”
泡芙就忙把华兰菁扶走了。
侯夫人又吩咐奴婢带郡王去更衣,虽然他衣裳看起来已干了,上面可还沾染了不少污泥。
郡王谢润失魂落魄的被带了下去。
谢泠也悄悄退场了。
侯夫人游刃有余的继续道:“一场意外,但愿没有扫了大家的雅兴。”
这是两府的事,和吃瓜群众没有关系,热闹看过了,名份也给了,宾客也就仿若什么事没发生过,把兴致转移到了池塘里的锦鲤上去了。
戚氏打了圆场说:“瞧这些锦鲤,多漂亮啊!”
侯夫人的亲娘也笑着说:“瞧着就让人喜欢,我今天要好好沾沾这锦鲤的好气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
晋王妃又是一肚子气。
漂亮,喜欢?
这些锦鲤可都是从她家池塘里拿走的。
这事郡主每看一次委屈一次,她这会也正和公主谢凤仪说话,就是和她讲这些锦鲤全是她的。
谢凤仪轻哼说:“我还知道那鱼缸里的锦鲤也全是宫里的呢。”
耳尖的小余笙来到两人身边说:“是宁爹输给窝的,它们就是窝的了。”
郡主不服气:“哼,等去青云观学成回来后,一定打败你。”
余笙对此表示不屑:“窝看宁也没那灵根。”
青云观的门槛可高了,就算是皇亲国戚,如果没有灵根也不会收他们入门。
两小只斗了几句嘴后,余笙想起应该做一件事情。
为避免有人再掉到池塘里,她直接在池塘周围设置了个肉眼看不见的结界。
大家可以赏鱼,但不会再有人失脚落水了。
等弄好结界,她喊了一声:“都跟窝走,窝带你们去玩别的。”
这里又围了一堆大人赏鱼,实在影响小孩子们发挥玩耍的天性。
全班学生哗啦啦的跟着她跑了。
各家都有一个奴仆忙跟着一块去了。
晋王妃这时已气到再无心情赏什么鱼了,立刻让奴婢把郡主喊了回来,一听说要回府了,郡主就不干了,摇着她的手臂恳求着再玩一会儿。
才刚刚过来玩,哪个肯现在就回去。
晋王妃气得第一次想打闺女。
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转身就走了。
郡主流着眼泪跟着回去了。
换过衣裳的郡王谢润也被奴婢告知要回王府,刚刚受到惊吓的他这会也回过神来了,直接出了侯府。
今天发生这么丢脸的事情,他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他的马车正在外面等着他,晋王妃没等他,直接先一步走了。
坐到马车里的谢润想到那庶女竟然给他为侍妾了,他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的。
他清楚的感觉到,并不是自己失脚落水,而是有人在后面猛然推了他一下。
他和这些学生无怨无仇的,平日里都没有相处过,他们推他有什么好处?
想到今天受到的嘲笑,以及当众被亲——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还是难掩恨意。
华兰菁,她怎么这么恶心。
他根本不需要她来救。
此时的华兰菁在换过衣裳后,来到床榻前看望陈姨娘。
华良轩这时正在屋里坐着,等她。
外面发生事情,他自然是全看在眼底了。
还在榻上养伤的陈姨娘躺卧着。
关于外面发生的一切,华良轩已告诉她了。
再看到女儿进来,陈姨娘有些疑虑的说:“菁姐儿,我怎么听说你被许给了清和郡王做侍妾了?你不是说你将来要做王妃的吗?”
华兰菁不疾不徐的道:“就算要做王妃,也得一步一个脚印的来,现在晋王还没有登基,郡王也不是王爷,何况我们还都未成年,来日方长,姨娘不必多虑。”
陈姨娘听她说话就会比较安心,“你说得是,至少现在迈出了第一步,你搭上了晋王府这条线了。”
“你和我说说,王妃待你可好?”
“人和人之间若没有利益绑定,谁会真心待你好,姨娘放心,我自会有法子和晋王府绑定在一起。”
“好,我就知道你有办法,有机会把你哥哥也介绍给晋王认识认识,以着你哥的聪明才识,一定会得到晋王的赏识。”
华兰菁看向华良轩说:“只要哥哥有真本事,晋王自然会赏识你,往后哥哥只要专心读书,考个功名出来,被晋王重用也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过——”
在原着中,他本来就为晋王重用。
主母管得了侯府的事情,总管不了晋王的事情,这些剧情不可能被她左右了。
华兰菁又想到一事,提醒道:“夫人最近一直减少侯府的开支,只怕她到时候会找一些借口不给哥哥去书院读书了。”
说到这事陈姨娘就恨得咬牙切齿,忙又道:“轩哥儿没事要多去祖母跟前坐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家是空了,但她身上藏着不少私房钱呢。”
说到这事陈姨娘就恨得咬牙切齿,忙又道:“轩哥儿没事要多去祖母跟前坐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府是被她败光了,可她身上藏着不少私房钱呢。”
华良轩:“若她还真有私房钱,我会找出来的。”
现在的老夫人整天病恹恹的,如同被拔了牙的老虎,不足为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