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距离众人分别时的炼金实验室一个塔楼位置的室外。
这里停靠着几辆马车,马车货箱朝向的位置是一个位于一层的仓储室,有一些工人正在从马车上把里面的货物运送进仓储室中,不过现在他们正在休息,马车的数量不少,有六七辆,而且上面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些很大的板条箱,所以卸货的进程并没有多快。
“审判官大人,我们是两个。。额,应该是两个多小时之前开始工作的,当时车夫把马车停到了这里,然后我们就在管家的指令下开始卸货了,不过这些货物好像都很贵重,所以我们为了不损坏货物给自己惹上麻烦,实际上卸货的速度并不算快,我们目前只卸完了三辆车。”
“车夫呢?”
“我们在这大人!”
韩祖的外貌以及身形,只需要保持面无表情,然后少说话,就能够让第一面见到他的人认为,这是一个不苟言笑,非常严肃的大人物。虽然韩祖依然不清楚,这些工人和车夫是如何在看到他的瞬间,就知道他是“审判官”的,但不得不说,这个身份的确非常好用。
旁边歇着的几个人,立刻小跑了过来,站在了韩祖的面前,他们看起来很紧张,不过不是那种做了什么亏心事的紧张,只是在面对身份高级的人时,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正常紧张感。
“你们是从什么地方开始运送这批货物的?运送的时间总共花了几天?”
车夫们说出了一些地名,他们的出发顺序和出发地点都不同,所以运送货物的时间也是不一致的,不过在9到17天这个范围之内。面无表情的韩祖让这些车夫误以为,他们可能惹上了什么大麻烦,所以本能的聚在了一起,不自觉的将身体矮了下去。
“你们知道里面运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么?”
“不清楚,交接货物的人,以及我们出发前,管家和我们说过,不要打开这些货物,说是为了防止货物受到损坏,加上我们一路上有骑兵护送,所以没有人打开过这些箱子。”
“那你们呢?你们在卸货的时候,打开过箱子么?”
“没有,大人,我们在城堡里工作很久了,知道规矩,我可以保证,我们没有人打开过这些箱子。”
韩祖点了点头,摘下了自己的兜帽,然后走到了其中一辆还没有卸车的马车车厢位置,将一个需要六人一起装卸的板条箱,用单手就拿了下来,然后把它轻轻地放到了地上。
“如果有人问是谁打开的板条箱,就说是我。”
“明白,大人。”
板条箱上面上着锁,本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如果上面还有着能量的封印,就不太对劲了。利用吸收能量的能力,韩祖轻松的将箱子锁头上的封印能量吸干,然后对着锁头轻轻一弹,直接把锁头弹碎,打开了板条箱,里面的东西算不上奇怪,但也不怎么对劲。
里面是一些奇怪的厚石板,没有能量涌动,也不会屏蔽韩祖的感知能力,看上去就像是一堆普通的石板,而且还有点掉渣。货物虽然不怎么奇怪,但是运送的过程就有些问题了,如果运送的是这些东西,那么多支护送货车的骑兵小队,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仓储室以及这些马车的范围很集中,正好是现在韩祖感知能力能够探测到的范围,利用感知能力,韩祖对这些东西进行了探测,不过同样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既没有什么特殊的能量存在,也没有能够阻隔能量的特殊材料,看来这些东西的确是一些普通的石板。
将剩余马车上的货物,分别取出一两个打开进行检查,同样没有什么发现,这反倒让韩祖有些疑惑,因为他们最开始被吸引到这个地方,就是因为,韩祖之前看到了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朝着这马车里放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你们继续工作吧。”
“是的审判官大人。”
这些车夫和工人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韩祖也并没有为难他们,那些被他从马车中拿下来的货物,还减少了工人的工作量,工人们虽然有些害怕,不过在这件事上还是很感激这名“审判官”大人的。
“审判官”和他身边的女性法师,很快离开了这里,继续沿着城堡中的道路前行,路上的人不少,不过每个看见“审判官”的人,无论身份高低,都会行礼示意,或是打招呼,然后自觉的为他让开道路。这种情况虽然有些显眼,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与人群的距离让他和辛有足够的空间进行对话,同时还不会让人听清。
“看来这个“审判官”的身份的确很好用,无论身份高低,在这个身份面前,都会放下自己的傲慢,变成恭敬和谦卑的人。”
“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一下子就知道,我是个“审判官”的,我想我必须弄清楚这件事了,身份越高,能够遇见的麻烦也就越大,也许我们会有需要隐藏身份的时候,要是想做到这一点,我想第一要务就是弄清楚,我为什么这么“显眼”。”
“那就找个仆人问一问?他们估计会知无不言的。”
“不行,他们的种族,文化水平的情况我们尚不清楚,如果只是询问仆人和女仆的话,就算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未必能够回答或者描述的出来。”
“但如果询问一些身份高贵的家伙,他们可能会对你产生怀疑,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有个好办法,我可以找一个,身份不低,而且喜欢溜须拍马的家伙,这类人往往在见到身份地位比他高的人时,会故意夸大这些人的特点,从外貌到穿着,从外在到内在。”
“这倒是很容易,城堡的范围大的很,根据我们知道的消息,这里正在接待宾客,这种大活动,溜须拍马的人,肯定很多——就比如那边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
辛朝着前方不远处扬了扬下巴,两人看到了一个,体型甚至可以用厚重来形容的胖子,正在迅速的朝着韩祖的方向小跑过来,看他脸上的堆笑就知道,这家伙是溜须拍马界中的翘楚。
“尊敬的审判官大人!没有想到您这样的大人物也来了宴会!还有尊贵的法师女士,午安。”
肥硕的身体并不影响他的灵活,这个家伙以非常标准的姿势,对两人分别行了个礼。
“你是?”
“我叫蒙戈,蒙戈.德文,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商人。我是否有荣幸,了解二位的大名呢?”
“西恩。至于他么,名字不方便说。我想你应该理解。”
“明白!明白!尊贵的西恩女士,大人,有什么我能够为您二位效劳的?只要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您尽管吩咐。”
“你是城堡主人的子嗣?”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荣幸,不过我的确是家族的一员,和城主大人是远房亲戚,城主大人比较慈爱,我们这些小辈,经常来城堡做客,所以我对于这里也很熟悉,常年行商的经验收到了城主大人的赏识,所以领地范围内的一些贸易,我有幸能够帮得上一点小忙。”
“说到这个,我或许还真有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您尽管吩咐!”
辛的反应很快,不仅编造了一个名字,还利用“审判官”的这个特殊身份,很自然的略过了韩祖的名字。对于如何确认,周围的人是如何判断“审判官”的身份,她也很快想到了一个说辞。
“你觉得他的打扮怎么样?”
“审判官大人英姿飒爽,孔武有力,穿着的盔甲虽然没有任何的装饰,但能够巧妙的衬托出他的威严,这个兜帽斗篷虽然普通,但可以略微削弱一些大人尊贵的气场,让他更加平易近人,但上面若隐若现的审判庭符文,又会让人知晓他尊贵的身份,不至于在大人面前失态,这样也是为了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摆清自己的身份,避免做出一些失态的事情,审判庭规则众多,刑罚公正但不失严厉,我想审判官大人这样做,也是为了让我们注意这一点,是在保护我们。感谢您的仁慈,审判官大人。”
商人这段,谁听上去都很舒服,九成溜须的说辞,携带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在韩祖的兜帽斗篷上,有一个若隐若现的符文,根据他的说法,这个符文应该是审判庭的标识。辛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果然,在颈部侧面的兜帽位置上,的确看到了一个若隐若现,亮红色的特殊符文。可奇怪的是,当时众人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发现过这个符文。
在听到商人的说辞之后,韩祖也有些诧异,毕竟他并没有在身上感知到任何其余的陌生能量,而这个若隐若现的符文,只有需要能量才会发出光芒,但根据回忆,韩祖之前并不是没有查看过这个兜帽斗篷,但之前上面可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呼,这就有点难做了。”
“西恩女士,您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审判长大人在我们临行前,特意嘱咐过我们,尽量保持低调,不过这个家伙是个木头,他完全不怎么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就连审判长也是一样,除了他的符文之外,他还有什么高调的地方么?你知道,我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所以可能我会忽略掉很多的东西,审判长吩咐过,不要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太过高调,尤其是他,要不然我们回去之后,又要倒霉了,这根木头不在乎,我可不行。”
辛将一个,因为一根筋的同伴头疼的尊贵法师,演的活灵活现,而韩祖也十分配合,一言不发,目光不时扫过周围的行人,像是在寻找需要裁决的邪祟,似乎完全没把他们的对话放在心上,像是一个不苟言笑,只知道执行裁决的严厉审判官。两人出色的“演技”,加上身份的地位,的确糊住了两人面前的商人,看来他对于勾心斗角的经历,还不够多。
“我明白您的顾虑,但我想这可能以我的能力,无法为您解忧,审判官大人强大的力量,会不自觉的让我们的灵魂都感到战栗,在我的经验中,还没有什么人能够抵抗这种,来自审判之力对于灵魂的审查,即便是国王大人,以至于大祭司阁下也是一样, 加上审判官大人的力量,甚至比我之前打过交道的,其他的审判官大人还要强大,所以恕我无能为力,抱歉,尊贵的两位大人,如果不是我问心无愧,我甚至都无法站立在大人的面前。”
“哈。。。好吧,只希望城主大人能够理解,我们回去之后不要被审判长责怪了。”
“我相信城主大人会理解的,如果没有审判庭的存在,我们的世界就会被拖进战争的深渊之中了,再说了,审判官大人这种强大的力量,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无法得到的,只是一件值得骄傲,受到尊敬的事,我想,您或许不用那么焦虑。”
“还好我没有他那么“尊贵”,不然不知道又会出现什么糟心的情况。”
“您谦虚了,这个年纪的大法师,即便是皇城也并不多见。”
“真会说话。”
“您过奖了,我只是实话实说。”
在商人的心里,一个很可能是什么出身大法师家族的年轻人,被派到一名强大的审判官身边任职的情景,俨然成形,审判官的强大让他甚至都不怎么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而能够在这种存在身边的人,也不可能只是个来镀金的败家子,虽然态度温和,平易近人,但是能够让审判庭放心,单独跟随这么强大审判官的人选,肯定也是个中翘楚。这样的身份,牵扯的关系网肯定很强大。所以商人蒙戈,本能的要讨好这两位,但他也知道,什么时候该溜须,什么时候该滚蛋,作为一个拥有巨额财富的商人来说,这一点他把握的很好。
“那就希望二位能够享受这几天的宴会,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尽情吩咐,午安。”
再次行礼之后,商人非常识时务的告别了二人,离开了街道,进入了旁边的塔楼中。两人也继续前进,来到了将要搜查的一个,存放建筑材料的房间当中,这附近没什么重要的房间,距离厨房也很远,所以这里空无一人,是个聊天的好地方。
“所以审判之力是个什么玩意儿?听那个意思,每一个审判官都有这种力量,难道整个审判庭都是跟我类似的家伙?”
“他倒是说,你是他见过最强大的“审判官”,但如果他没有扯谎的话,我估计审判庭里,很有可能都是猎人。你的表现不像是演的,看来你可能真的不清楚自己是个猎人。”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去这个审判庭里看一看了。”
“你难道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嗯,说的也是,虽然我在那里生存都没太大差别,但我想念烟草的味道了,这个地方好像没有那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