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宝道人道:“小道与大道相同,这我便不认同。在我眼中树始终是树,花始终是花,天上的鹰隼始终翱翔于云边,水里的游鱼始终徜徉于四海,地里的蠕虫……”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带了一股意味不明的笑容。
“始终藏匿于地下,永生不见天日。而道生万物,万物如此,道也是如此。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且可混为一谈?”
“想不到师兄的忘性如此之快,”张衍听了这话也不多言,只是微微一叹。
“嗯?”多宝道人疑惑地望向他,猜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敢问师兄刚才还记得公明师兄所说的,我们修仙要历尽红尘劫数?”
“当然记得,可这有与你我所说的有何关系?”多宝道人问。
“还是那句话,师兄可知那些小道从何处而来?”张衍又把这个问题问了一遍。只是他这次还不等对方说话就紧接着说:
“红尘,人事!你口中那些看不起的小道皆是从这而来,那些人间凡人,有些资质低微悟不得我们的道经。于是他们苦苦琢磨,另辟蹊径,便诞生了这一条条小道?他们难道不是天道生的万物?既是天道生的万物,在白日青天之下凭借自身之力而行道有何不妥?”
张衍说着,神色竟带了一丝不屑:
“天上有鹰,海中有鱼,可你知天上有鹰要捕鱼也要下水,海里有鱼为生存也要腾空?你可知土中有一虫,与黑暗之中
苟活七八年之久,只为一朝蝉蜕重见天日?要知道蝉蜕之后这种虫活不过一年。这不是大道?这分明就是朝闻道夕可死的大无畏!
一棵树若是想从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便要有枝干,便要有绿叶,便要生出许多枝节,你若拔去叶子砍断枝节,它便会枯萎而死,敢问这又与我所说的有何不同,互相依托,彼此循环,生生不息,这才是大道!”
只见张衍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激昂。只待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多宝道人愣在那里不言不语。
“呃,”张衍有些不好意思,这一场辩论双双让自己弄成一个一言堂,未免太霸道了点。他一拱手:
“师兄你也说,你也说。”
“唉,”回过神来的多宝道人苦笑着,他看了看张衍,又看了看台下的众人,终是开口:“我无话可说。”
说完这句,他一挥袖子转身离开,只是瞧这背影有些萧瑟。
张衍尴尬一笑,没成想自己给人家说自闭了。
此时台上只他一人,旁人看他连着辩倒了两位截教门下的大弟子,皆是不敢上场,怕自取其辱。而阐教的人则是乐得看自教出风头,当然不会上场打台。
“师尊,我来吧。”这时太上老君,身后站出一人。
张衍凝神望去,这人面相平平无奇,穿着也是半旧不新的道袍。瞧起来竟没有一处惹眼的地方。可他自是知道能离太上老君坐的那么近的人,怎么可能是泛
泛之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