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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些说完,我们这么多人,不会忘记几句吩咐,也不会误传你的讯息。”

刘忠心中涌动着千言万语,他渴望迅速传达完旨意然后离去,但这并非遵循神秘仪式应有的方式。若他胆敢轻率行事,恐怕会被那位至高无上的龙帝亲自斩首示众。刘忠瞥见门卫与镇北军锐利而又充满抵触的目光,冰冷中透露着敌意,他瞬间领悟了一些深层含义。

他的嘴角勾起更深的笑意,随即宣告:“这是龙帝的恩典,为了彰显对镇北王的支持。”他暗示这不是带有恶意的命令,几乎要直接说出这是一个难得的佳音。

身后蹄声隆隆,陈平偕同康成和刘三返回府邸,正好目睹这一幕。他们勒住战马,陈平侧身询问:“哦?那你说说,龙帝是如何打算支持本王的?”

“本王”?

在御北城,除了镇北王还能有谁敢如此自称?刘忠暗暗抹去几乎滑落的眼泪,心中五味杂陈。

御林军将军不禁感叹,这真是来之不易啊,总算有人愿意面对圣旨了。刚才他还忧虑无法完成传达使命。

刘忠不敢耽搁片刻,更别提挑刺了。他清楚看见,陈平连马都没下。显然,他并无倾听之意。刘忠迅速展开圣旨,用尽毕生最快的速度一口气念完。

随后,他将圣旨平铺在面前,静静等待。

跪接圣旨的礼节,刘忠已不再奢望,只期望陈平能回应一句“接旨”。陈平嘴角微微抽搐,冷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

刘忠一愣,以为自己念得太快,陈平没听清楚,于是立刻解释:“龙帝指责了秦国的君主,并称赞王爷是国家的支柱,承诺给予重赏。召回王爷回京的目的,就是为了此事。”

陈平冷笑连连,康成的手已悄然握住了刀柄。笑声过后,他冷冷说道:“先是责备秦国君主,接着秘密联络,打算内外夹击吗?魏国的伟大龙帝啊,篡位者终究只是篡位者,始终不懂如何成为真正的君主。”

轰!

刘忠与御林军都如遭雷劈,镇北王在说什么?这显然是公开反抗的迹象,他们震惊,但并不意外,毕竟每个人都预料到了结局。只不过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陈平给出的理由,他们想过可能是针对忠良的迫害。篡位者?是谁?

难道是指龙帝自身?这指控太过严重,借口看似无懈可击,却易如反掌地被拆穿。他们的目光瞪大,有了这番话,御林军已忽略了陈平先前的话语。

表面责罚秦国,暗地里却在合作,计划一同对付镇北王。御北城毕竟是大魏的领土,北方的民众同样是龙帝的子民。

即便镇北王有天大的过错,那也是先祖所封,历代龙帝都认可了他的爵位。他们都有责任,唯独无辜的民众与此无关。

刘忠惊恐万分,他知晓魏无央与秦国勾结之事,但陈平是如何得知的呢?

陈平冷笑连连,大声说道:“魏无央那点胆识,可别让大魏最后的颜面尽失……

太祖和皇家历代先贤在九霄之上注视着,他毫不畏惧日夜的审判。”

陈平身为异族王,虽与皇家无血缘,但他还有个身份,是十八公主的龙骑夫婿。

他自称皇族,也没有人敢反驳,刘忠心中一沉。

镇北王竟是真的要反叛,偏偏此刻不行,刘忠急忙勒住马缰,恳求道:“王爷切勿听信小人的谗言。

陛下真心关爱您,如有误会,还是回帝都一趟吧,陛下还在等待您的归来。”

陈平扬鞭拂开刘忠的手,这才开口:“本王自会回到帝都,也会当面向魏无央问个明白。

不过,不是询问他圣旨上的内容。”

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陈平高昂头颅,宣布:“念在你们蒙昧,本王赐你们一线生机。

一炷香之内撤离北域之城,否则,格杀勿论!”

刘忠双腿颤抖,几近瘫倒,周围的禁卫军也都瑟瑟发抖。

又是那致命的一炷香吗?

之前镇北王利用这段时间不知屠戮了多少人,陈平的话语还在继续:“篡位之人,无权命令本王。

全体听令,今后魏无央的圣旨不得踏入北域之城!”

先前是警告,现在则是战书,禁卫军将军的眼眸骤然收缩。

一炷香看似充裕,但在逃亡之际却显得短暂,他们现在是在逃命吧?

北域之城何其广阔,恐怕骑马也无法逃脱,当下不再多言,拽住刘忠将其丢上马背。

大喝一声:“撤退!”

禁卫军撤退得太快,康成和刘三还未及开口,只留下背影。

刘三紧握马缰,内心懊悔不已,他也筹备了多日,不然不会提出那个建议。

刚才只想让陈平先发声,让这些人见识一下镇北王府的威势,然后再由他和康成一唱一和。

这早已商议多次,当然不是扮演好恶的角色,正如王爷所言。

如今的镇北王府无需顾虑魏无央的脸面,一个篡位者,不配。

唰!

刘三狠狠瞪向康成,陈平他是不敢直视的,至于传达圣旨的人,早已消失无踪。

如果真要追赶,也并非无法追上,刘三甚至无需行动,只需一声令下。

但是接下来呢?

镇北王亲口让他们撤退,在一炷香内离开就不会阻拦。

每个人立场不同,思考的自然也各异,禁卫军都认为时间太过紧迫,此刻都在拼命奔逃。

至于那些车驾仪仗和天子颜面,他们已顾不上了。

禁卫军是臣子,不是刘忠这样的奴仆,只是执行任务失败,而且正值急需武将的多事之秋。

就算满朝文武,也不会容忍魏无央肆意杀伐,禁卫军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皇帝的怒火自然需要有人承担,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他们都看到了... ...

护林卫将刘忠带回,此刻恐惧消散,毕竟他们的职责是护卫。

失职在于丢失了皇家马车,他们愿意接受惩罚,而其余责任全在刘忠。

这与他们无涉,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刘忠也看透了他们的神色。

他几乎咬碎银牙,心中慌乱,没打算与北境之王过多争论。

他唯一的祈求,便是这些护林卫能讲理,先沟通一下,看看回京后该如何解释。

唯有如此,才能保全众人的项上人头,以往不也是这样应对吗?

即使是在北境军押送下,刘忠也曾询问过那些小侍从。

起初他们惊恐不安,生怕途中遭到斩首,后来发现北境军并无此意。

然而之后呢?

当短暂的危机过去,人们便开始胡思乱想,他们必须向上级交待,于是有人窃窃私语。

北境军只需一个眼神,他们立刻噤声,毕竟北境王有令。

就是他们对圣旨的不敬,质疑王命,如今他们的议论显然与王爷所说相悖。

小侍从更加恐慌,再次担忧起自己的生命,直至离京都越来越近,他们相信北境军确实不会动手。

他们硬着头皮开始策划,情急之下声音越来越大,刘忠至今记忆犹新。

小侍从无奈地敲着额头,错误已犯,要让帝王息怒谈何容易。

有人提出建议,便有人反驳,关乎每个人的生死,即使争吵得面红耳赤,也要放话,不同意的人就得另寻解决之道。

愤怒只是暂时的,发泄一番后,众人又冷静下来,重新商议。

没有完美的解决方案,但他们找到了一个勉强可行的,都觉得至少能保住性命。

松了口气,才发现北境军士兵已在周围聚集,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聆听。

小侍从差点窒息,幸亏北境军的小兵猛地一拍,才让他缓过气来。

最后,小侍从抬头看着刘忠,低声道:“我发现北境军根本不关心我们的言论。

即便进入朝堂,他们也不会与任何人辩论,只负责传达北境王的命令,然后离开。”

小侍从与护林卫的叙述自然大相径庭,明智之人心里都有数。

然而帝王与满朝官员喜欢听这个版本,他们会认定这是真实的。

他们还会煞有介事地评论几句,毕竟是军人,不懂礼节,叙述不周全也是情有可原的。

嗯,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刘忠当时怎么想的?当然是陈平不得人心了。

看看他所做的事,简直是公开对抗朝廷,身为北境王的他倒是一身轻松... ...

然而未经皇室承认,北境之师与陈氏部曲将何去何从?那些将领还有可能重获帝王青睐吗?

刘忠坚决地摇头,以魏无央的脾性,断然不会如此。军营乃生死博弈之地,刘忠这类人不懂何谓家国大义,更无法揣测北御城的将士坚守着何种信念。

在他眼中,无非是为了权位,这不是显而易见吗?陈平之举让北镇军将领心生不满。

这样的情绪能不传递至麾下士兵吗?虽不至于公然违抗,但微妙的态度变化可见一斑。

刘忠嘴角微勾,轻拍小侍童的肩膀,洪亮地说:“你还未悟透啊,他们在以此方式讨好于你。

这些士卒或许无足轻重,但背后的将领呢?如果更多些呢?北镇军将领已不再听令于北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