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太过被动,况且该如何开口呢?皇家卫队毕竟是武职,一旦让帝王觉得他们在谋求私利,可就麻烦了。
这位北方王生性多疑,这在朝廷中早已不是秘密,身为近侍的皇家卫队不可能不知情。
因此,他们只能从刘忠身上寻找突破口,事事都想走在前面。此刻听见询问,立刻回应:
“我们都仔细盘问过了,陈大师行事极为隐秘,配方无疑掌握在他手中。
然而许多人亲眼目睹了那个神奇之物,亲耳听到了爆裂之声,加上大将军遣人带回的命令。
我们也核对了过去的文书,确信是大将军的笔迹无疑。”
言下之意,不必担忧,一切皆是陈图生一手策划,目的何需多言,显然是针对陈平而来。
尽管皇家卫队的将军也困惑,隐藏就隐藏,为何还要瞒过帝王,甚至不回密函。
不过想到获取的情报,陈图生总是说黑火药之事全权交给了工匠们。
但实际上呢?
工匠们暗自发笑,却又不敢反驳,否则真想质问陈图生,为何他们制作的都不爆炸。
唯有陈图生参与的实验才会成功,他还巧妙地隐瞒了最关键的部分,他们对此并无不解。
他们并不渴望了解太多,但若要保密,可以让工匠负责一部分,其余由陈图生自行添加。
可陈图生偏偏不这么做,非但嘲笑他们的成功率低,还日复一日催促加速。
加速有何用?他们百思不得其解,这配方背后藏着什么秘密,与厕所里的杂物有何关联?
他们的心颤栗不已,数人已无法嗅到气味,皇家卫队的身躯不住颤抖。
心中暗自感叹,陈图生真是狠辣,对他的恐惧感在内心深处又加深了许多。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觉得自己洞察了真相,陈图生就是要迷惑北方王。
让北方军放松警惕,甚至无意识地忽视这柄隐藏在北方心脏地带的利剑。
这样一来,自然能避开他人察觉,不回复帝王的密函还奇怪吗?藏匿起来让刘忠和他们找不到,不是显而易见吗?
当然是因为不信任,皇家卫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们知道刘忠带着使命而来。
即便刚刚写了密函,也犹豫良久,反复叮嘱,明显表示情报传递已不再安全。
朝廷能察觉的事情,陈图生会一无所知?他当然要谨慎,必须立即抓住这个机会。
反过来影响北方王,陈图生无需担忧,一旦北方王陷入困境,帝王最需要的便是他... ...
这并非凡人能触及的重大事件,更何况陈图生已立下赫赫战功,只要他表明立场,帝王自会欣然接纳。
皇家守卫军将军此刻已确信无疑,陈图生握有重大的秘密,正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展现。
心中的安宁愈发坚定,他们誓死追随帝王,若北境亲王嬴得胜利,他们的处境将极为微妙!
见刘忠露出沉思之色,皇家守卫军将军走近几步,手指轻点于眼前的魔法地图之上。
他坚定地陈述:“公公请看,此刻我们在这一域,而北境军驻扎在那里,此地盐邑,传说是陈家军的主力所在之地。”
将军滔滔不绝地谈论着当前的兵力分布,刘忠紧闭双唇,沉默不语。
他对这一切一窍不通,但他是个热衷权力之人,渴望在帝王面前表现出色。
刘忠恨不得瞬间洞悉所有情报,却无法像朱三那样,分辨主次,抽丝剥茧获取关键信息。
因此,他的“看”仅停留在表面,将军提及的数据恰好是他所知的部分。
这让他产生错觉,认为自己的选择并无偏差,原来指挥战斗确实需了解这些知识啊。
他恍然大悟!
似乎也没那么复杂,刘忠缓缓绽露微笑,他忆起帝王曾言,陈图生虽有野心,却无与之匹配的能力。
想来这些策略也需要天赋,刘忠对自己的困惑感到有些自大。
将军的话语仍在继续,抹去额头的微汗,天知道讲述这些基础策略对他来说多费力。
但别无选择,他顾虑刘忠不懂,他渴望成为帝王的亲信,能在帝王面前发声,一切关键皆在于此。
他不容失败,皇家守卫军将军深吸一口气,为自己打气,见刘忠的眼神透露出理解的迹象。
立刻开口:“您瞧这里,便是陈大将军的布局之处,先前看似守护此地,实则如同一双眼睛,监视着北境军的动静。”
将军并非空有口舌,准备充分,就连陈图生及麾下将领的计划,他也早已洞察。
那人讲述的速度不疾不徐,内容详尽,刘忠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他觉得自己已领悟其中奥妙。
简单来说,陈图生以往出于谨慎,以观察和防备为主,如今朝廷意图明确,作为深知帝王心意之人,这点至关重要,但也正是难以启齿之处。
所以无论是将军还是刘忠,都一带而过,仅当作无意间的提及。
真正的重点是,陈图生的心态已变,朝廷对陈平的举动已有所图谋,楚国动荡,皆因北境王公开宣布迎娶月灵公主。
此举必将让楚国新帝怀恨在心,短时间内或许不会出兵,但如果出现机会呢?...
假如巨龙肆虐,镇北军团的补给线被切断,整个北境之城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呢?
刘忠的呼吸变得沉重,无需多言,楚军必然卷土重来,他们早已交锋无数回合。
楚国的新君王位非正统,刘忠尝试从魏无央的立场揣摩,心中顿时一阵寒颤。
要知道,魏无央的处境并非错综复杂,牺牲辰王,全力扶持秘仪登基的正是先帝。
可以指责先帝昏庸,但无人敢质疑帝王的正统血脉,此刻刘忠尚未洞悉辰王的真实来历。
魏无央知情,却怎会轻易相告。
刘忠思量着楚国新帝,此人定会策划一场宏大的行动,以巩固王权,也让满朝文武心知肚明。
他作为帝王,即便无法超越前任太子,至少也能转移楚国臣子的视线。
还有什么比攻伐北境之城更能吸引注意,尤其是在张世显大军败退之后。
无论败退是计策还是被迫,百姓只看结果,不问缘由。
故而,若新帝敢于开战并获胜,朝堂的风向必将剧变,毕竟张世显何许人也?
连刘忠都略知一二,他是楚国先帝留给太子的忠诚支柱,他的败绩,意味着太子的失利。
这是新帝与前任太子间的无声较量。
刘忠微微点头,将茶盏移至一旁,表示赞同此论点,楚军无疑是大魏的助力。
他毫不犹豫,陈平对帝王失敬,便是叛逆,已非大魏之臣。
而对于北境之城与北方的民众,刘忠冷笑一声,必须狠狠惩治一部分,否则难以治理。
禁卫军将军又一次拭去额头汗水,他感到疲惫不堪,内心悄然萌生疑问。
他真的选对了吗?刘忠只是个宦官,不了解这些很正常,关键在于陈图生啊。
目光重回地图,这次禁卫军将军审视得格外细致。
这关乎他的仕途与生死,他必须再三权衡,分析得更加深入,每个细节都细细推敲。
连刘忠也听出了端倪,秦军同样是镇北军的心头大患。
他知晓帝王向秦国密函往来,具体内容无权得知,但这重要吗?
当然不!
无非是寻求合作,与楚军联手并非首次,秦国最痛恨的对象还需明言吗?
侵占他们的领土,斩杀众多秦军精英,刘忠沉默片刻,又拿起一个茶盏,但这一次,迟迟未放落。
他在深思。
陈平并非愚笨之人,此举何意?显然是要在攻打大魏之前削弱秦国实力,令其畏惧,不敢轻举妄动。
不敢对镇北军下手,刘忠的眉心紧锁,他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能忽视...
他们对远在东方的秦国征召与君主的性情一无所知,唯一确定的是——
这几场浩大战役,北境之王已歼灭秦国百万精锐,即便秦国强盛,这数目对任何国度来说都是致命创伤。万一秦国胆怯了怎么办?至少在刘忠离去之前,秦国君主并无秘信传来。
当然,时间紧迫,刘忠眯起双眼,细细推敲,秦国君主公开宣称,若魏国不惩治北境之王,便将挥师入侵。
然而这些只是言辞,刘忠见多识广,魏无央年复一年的威胁还能有多少新意?
就算大魏先前疲弱,楚军屡屡进犯,还不是照旧遣使质问,徒劳无功。刘忠脑中浮现出巨大的疑问,秦国君主究竟意欲何为?
他真的还敢战吗?凭借什么?秦国还有多少战士存活?
这个问题,禁卫军将军也在深思,他的考量比刘忠更为周全。
他对秦军的实力有所估算,断言其必定出兵,他心中并无十足把握。
但!
他微微阖上眼,未触碰刘忠手中的茶盏,转而从另一视角开口:“暂且不考虑秦国,假设他们按兵不动。
至少秦军不会援助北境军吧?即使有盟誓也不可能。”
现今各国喜欢订立休战盟约,但实际上彼此皆心存疑虑,说轻蔑都是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