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双方损失尚小,陈平微微阖眼,静待转折之机。
忽然间,他发现齐绍驱马上前,似乎欲发动最后一击。
然而,陈平却觉察到一丝不对劲——齐绍分明是在暗中瞄准秦玄的宗门标志。
“放箭!”
陈平取出随身携带的灵弓,接过朱三递来的利箭,满弦蓄势,待齐绍挥刀逼近之际,箭矢瞬间射出!
正中秦玄宗门旗帜的旗杆,旗杆断裂,乃极凶之兆!
秦玄的副将在混乱之中回望,只见倒地的旗帜旁,齐绍挥舞着大刀尚未收回,那一身与众不同的铠甲昭示着他的身份,他甚至连揭下面具的机会都没有留给敌人,便已向着秦玄的弟子们扑杀了过去...
陈平遂发令,命菏泽门徒设法撤离,朱三苦笑摇头:“少主,已无退路,敌军围堵太过严密。”
菏泽临行时曾密令朱三,若形势危急,无需顾虑,他们会自内而外与我方相呼应,誓要以死相搏,助陈氏宗军破阵而出。
陈平自然看出局势严峻,但他尚有妙计,欲使人集中力量冲击一处防线。
即便无法保全菏泽众人尽数脱险,却也能确保大部分力量得以保存。
然而菏泽拒绝配合其计划!
“罢了!”陈平拂下面具,打出几道神秘的手势命令道:“全力以赴,务必摧毁楚军的两个先锋营。”
陈氏宗军忽然自高地处杀出,未举族徽,未展战旗,甚至连所穿之甲胄亦焕然一新。
众人看似并肩冲锋,实则暗含层次。最前方一批人手中握有奇异的细长勾镰,齐绍心中暗叫不妙,高呼:“聚合,楚军立即集结!”
还未及详述缘由,他夺过军旗,疾速打出旗语调度。秦安副将瞪大双眼,惊愕不已。
回首望向菏泽方向,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原来菏泽已悄然抵达边缘地带,与众士卒亲密无间地并肩作战。
此刻任何言语已是多余,特别是当齐绍瞥见身后一名士兵揭开面罩,赫然是曾在大帐之内与秦安将军谈判,不慎落入圈套之人!
“齐将军,让我们一同奋力杀敌,事后再向将军请罪!”
齐绍也高声回应:“将军毋需忧虑,先把这些贼人斩尽杀绝!”
即便此刻处境危殆,他们依然满怀信心,即便敌军数量众多,终究不过是一群步兵。凡历沙场者皆知,步兵对抗骑兵,本质上就是一场短兵相接的较量。
三人同时挥手示意,敌人近在咫尺,一切谋略此刻显得微不足道,唯有杀伐决断才是王道。
首批陈氏宗军瞬间屈膝,手中勾镰同步刺向马腿,楚军亦随之弯腰试图回砍,却因镰钩超出刀刃长度而落空。
他们心中的恐惧犹如阴影笼罩,但这并无大碍。
楚军将士强行催动战马前进,不少战马因此前蹄受伤,甚至断裂倒地,马上的骑兵猝不及防纷纷坠落,有的甚至颈骨折断,就此丧命。
钩镰手得手后迅速撤退,而那些勉强挣扎起身的楚军,旋即遭逢陈氏宗军的刀锋。
此刻双方皆已下马交战,楚军持骑兵大刀,挥舞笨重;陈氏宗军则执步兵短刀,灵动自如。
激战片刻,伤亡惨重。
菏泽揭下面具,朝身后众弟子递了一个眼色,残部随即默契地出手,在眨眼之间斩杀数十名楚军。
趁敌军尚在震惊之际,未曾完全反应过来,他们疾冲至陈平身前。
身后剩余的战士仍有几十人,个个铠甲血迹斑斑,足以想见此前战斗之激烈。
陈平拍了拍菏泽的肩膀,笑问道:“可还能战否?”
菏泽重重地敲击胸前铠甲两下,答道:“愿为少主开疆辟土!”
口中并未提及世子之尊,即便在此生死攸关之际,菏泽依旧保持着应有的警惕。
陈平微微颌首:“很好,那便共同酣战一场吧!”
翠微山脉的长枪已然磨损,夺过了一个小兵的天煞重刀,菏泽再次持刀投身于灵力激荡的战场。
半个时辰之后,战斗的余波才渐渐平息,战场上弥漫着死亡的气息,遍地皆是修炼者的遗骸。菏泽与朱三亲自带领弟子前去辨认,小心翼翼地拖曳着那些英魂的躯壳。
自家同门的遗体被妥善收殓掩埋,敌军楚兵的遗体也不能随意丢弃,长久以往必定引来邪祟瘟疫。况且楚兵此次损失惨重,必须要暂时拖延处理,以免引起更大的风波。陈平遂下令就在原地挖掘深坑。
将所有遗骸投入坑中,随后以真火焚烧,连带着浸染鲜血的土地也一同埋入地下。这一役,苍鹰花部落的修士陨落五十七位,陈家军伤亡一百三十六人;而楚兵更是留下三千余具尸骨,这对于陈家军来说,无疑是罕见的大捷。
菏泽垂首走来,沉声道:“可惜未能擒下齐绍及其心腹。”虽秦安的副将在乱战中被斩杀,仍有部分楚兵士兵逃窜,陈家军弟子已紧急追击拦截。
陈平缓声吐气,神色坚决:“无论如何也要阻止齐绍逃脱,并确保此事的消息一丝不漏地传至张世显耳中,严禁楚军斥候踏入大魏境内一步,违令者,格杀勿论!”
早先陈平故意放纵一些斥候以扰乱视线,然而现在形势紧迫,万万不能再有任何闪失。张世显定会察觉异常,但只要拖延些许时日,等到那边的计策得以实施,便万事大吉。
留齐绍一条活路原本是陈平之意,无奈那副将舍命阻挡陈平发出的灵符攻击,待得陈平欲再追之时,却已是来不及了。
“所有人更换修行服饰,随我一同面见秦安!”陈平下令。
菏泽意欲同行,却被陈平婉拒,苍鹰花部落的修士们早已耗尽修为,无法再支撑更多战斗。于是陈平从麾下分出一部分人随菏泽返回草原:“还是让他们回到原来隐蔽之处,劳烦老前辈继续隐忍一段时间,布托的日子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