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姒”有点心惊,但想到这孩子只有一岁多,不可能看出什么,便做出一副刚想明白哪里不对的样子,气呼呼地瞪着戚淮州,噼里啪啦打字:“什么我哄啊?我都说不出话怎么哄他?”
“本来我的头就晕,早上喂他喝奶都喂不好,你还耍我!有你这么对待老婆的嘛?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换个新老婆啊?”
打完字就把手机怼到戚淮州面前,她的语气和动作,乃至小表情,都跟初姒如出一辙。
戚淮州看着她那双明艳灿烂的桃花眼,哪怕说不出话,也能灵动地表达情绪,这一点也跟平时一模一样。
可戚淮州的心情,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他吁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对槿槿说:“他才是你舅舅,你跟他走。”
槿槿直接一屁股坐在他的脚背上,抱着他的小腿不肯撒手。
温绎幸灾乐祸:“看来他更喜欢你,让他留在你这儿吧。”
戚淮州拒绝,将槿槿拎上车,打算等初姒做完检查,就把他还给温绎。
车上,“初姒”逗槿槿玩儿,槿槿被安全带限制在安全座椅上,没办法躲,只能拽着戚淮州的衣服,一个劲儿地喊“shu”。
“初姒”无奈,在手机上打字,然后点了语音,让系统读出她的话:“你怎么这么记仇呢?我早上不是故意的,好啦好啦,姨姨跟你道歉啦。”
槿槿眨巴眨巴眼睛,却还是不跟她亲。
“初姒”也没再试图跟他亲了。
她已经解释早上为什么喂不好奶粉——因为她身体不适,她昨天落水失语,今天头晕不舒服,合情合理合逻辑。
她也主动去哄槿槿了,是槿槿闹脾气——小孩子的脾气本就难以捉摸,说高兴就高兴,说不高兴就不高兴,就算他排斥她,证明不了什么,她也不觉得戚淮州或者是别的人,会由此怀疑她不是真正的初姒。
毕竟她还有一张和初姒一模一样的脸,在这张脸面前,任何没有实证的怀疑都会不攻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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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行驶到阿波罗医院,这是前段时间,戚淮州私人收购的一家医院,交给温绎负责,医院内都是自己的人,信得过。
戚淮州先下车,然后将手递给“初姒”。
“初姒”一副还在生他早上的气的样子,拍掉他的手自己下车,又娇又作。
戚淮州看着手心,什么都没说,解开槿槿的安全带,将这小孩抱下车,槿槿一下车就拉着戚淮州的衣摆,迈着小短腿,跟在他的身后。
“初姒。”王袅袅正好也到了,从车上下来,她不放心初姒,昨晚就说了今天要来陪她做检查,“能说话了吗?”
“初姒”叹了口气,意思很明显,还不行。
“上次明明几分钟就恢复,怎么这次一晚上还没好?”王袅袅眉头紧皱,担心不已。
“做了检查就知道怎么回事。”温绎手里转着车钥匙,从她们面前经过,上了台阶。
王袅袅看了看他,凑近“初姒”,小声逼逼:“这人靠谱吗?”
这么年轻,肯定资历浅,还打架,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经医生。
温绎听到了,哂笑一声,回头:“别人不好说,但我肯定要比你长眼睛。”
王袅袅:“?”
为什么要辱骂她?
说谁没长眼睛呢?
王袅袅憋着一口气出不了,得知槿槿就是这人的外甥后,王小鸟就不讲武德,把气撒在小家伙身上,将他抱起来,像撸猫一样一顿蹂躏。
小槿槿大脑袋上的几根毛四处乱飞,他表情就是:(⊙_⊙)?
不过王袅袅也发现,之前跟初姒好得仿佛亲生母子一样的槿槿,突然碰都不给“初姒”碰了,纳闷:“他不认识你了吗?”
“初姒”一脸无辜,手机打字:“可能是因为我早上没喂他喝奶,他记仇了吧。”
“那你还挺小心眼的。”王袅袅将槿槿的头发顺好,槿槿扭头躲到戚淮州的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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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检查流程做完用了一上午,温绎穿着白大褂,坐在旋转办公椅上,吊儿郎当地转来转去,说:“我这两天要看检查报告,抽不出空照顾他,州哥,你就再帮我照顾他两天吧。”
戚淮州皱了下眉,低头看槿槿:“我要去公司,你也要跟我去公司?”
槿槿用越抱越紧的动作作为回答。
戚淮州拿一个一岁的小孩没办法,看向“初姒”,温道:“我让司机送你回琼楼,我去一趟公司,处理完工作就回去,有什么事,发信息给我。”
“初姒”比了个OK,心下却在打鼓,总觉得戚淮州好像对她还有疑心……她很快也有了主意,转头眼巴巴地看着王袅袅。
王袅袅体会出了意思:“行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今天去你家陪你。”
“初姒”高兴地挽着王袅袅的胳膊,暗中看了戚淮州一眼——她都敢让初姒的闺蜜陪着她了,如此他总不会怀疑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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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淮州目送她们的车子开走后,对温绎说:“你刚抽了她的血,顺便查一下她的血型。”
温绎纳闷:“你还不知道你老婆的血型啊?”
戚淮州没有多做解释,只说了结果出来告诉他,然后不太温柔地将槿槿抱起来,上了车。
槿槿还挂在他的脖子上,戚淮州可没那么好的脾气,睨着他:“自己坐好。”
槿槿是个聪明的小孩,哪怕听不懂太复杂的话,也感知得到情绪,而且很识相,嘟了嘟嘴,乖乖爬回儿童安全座椅上坐着,戚淮州给他扣上安全带,他不闹也不动。
戚淮州没再理他,偏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戚氏,戚淮州将槿槿放下车,槿槿又迈着小短腿追在他的后面,跟他一起进了公司。
刘赞早就抱着文件等在公司门口,见状一愣,不过他很有专业素养,很快面不改色地开始汇报工作。
戚淮州一边驱步,一边聆听,看起来完全没理会这小孩,但其实他的大衣衣摆被槿槿拉着,他也有意识地放慢脚步——要不然凭着一岁多的小孩的小短腿,哪儿追得上他?
进了电梯,刘赞开始汇报工作以外的事:“宋秘书的手术已经顺利完成,但什么时候醒还不确定。”
“医生说她的伤是怎么造成的?”
刘赞对戚淮州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有去查这方面,不是跳下水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吗?
戚淮州看了他一眼:“去找医生问清楚,是不是撞到的?”
“好的。”刘赞不禁暗忖,难道戚总还有别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