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娓到达司徒家时,就看到救护车停在门口,医生护士急匆匆地抬着担架上车,其他看着像家属的人则纷纷开车追上去。
就剩一个怀里抱着孩子的女人在原地,焦急地望着车队离开的方向。
此情此景显然是出事了,江娓连忙上前询问:“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是怎么了?”
“我爷爷摔倒了。”温太太心情沉重,老人家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摔恐怕是……
“老先生吉人自有夭相一定会没事。”江娓安慰过后,又道出来意,“你是司徒家的夫人吧?请问有没有一位叫谢初姒的女士来过这里?我是她的朋友。”
“你是说戚太太吗?”温太太边说边四处张望,说来奇怪,她从刚才起就没有看到初姒了。
这有点不对劲了。
司徒老先生摔倒,惊动了司徒家里里外外,初姒不会不知道,早就应该出现了,怎么会不在呢?
江娓追问:“那她离开了吗?”
“应该还没离开吧……”温太太迟疑地问佣人,“你们看到戚太太了吗?”
佣人们摇头:“没有。”
温太太皱着眉:“是啊,她要是离开,应该会先把旗袍换下来还我,她的衣服和包包还在我屋里,她不会就这么走了。”
江娓神情一紧:“你的意思是……她失踪了?”
温太太一愣,下意识说:“不可能,就在家里,怎么可能会失踪?我们之前分开找槿槿,她可能是在哪里迷路了。”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紧张了起来,毕竟那不是普通人,那是谢家的千金,戚家的夫人。
要是真在他们家丢了,他们可赔不起。
她急忙吩咐佣人:“你们快去找戚太太,快去!”
当下,司徒家又乱了起来。
槿槿在他妈妈怀里,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懵懂地望着远处,歪了歪脑袋。
司徒家派出了所有佣人,将前院后院都找了一圈,然而还是没有初姒的身影。
江娓问:“有没有监控?”
温太太说:“只有大门、偏门和几个特殊的地方有,没有覆盖整个司徒家。”
虽然占地面积堪比景区,但又不是真的景区,一般人不会在家里安监控,监控自己和家人的生活。
江娓抱着一线希望去看了监控,倒是有两三个镜头拍到穿着墨绿色旗袍的初姒,但拍不到她去哪里,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几个出口都没有拍到初姒离开,也就是说,除非初姒是翻墙离开,否则一定还在司徒家。
可司徒家,却哪里都找不到她。
温太太现在是家里的主心骨,定了定神对管家说:“不要只找院子,每间房都找!人手不够就再去调点人来!”
“是!”管家马上安排下去,加上原来司徒家的佣人,现在至少有五十个人在找初姒。
江娓也将电话打给沈子深,简言意骇地说了这边的情况。
沈子深脸色逐渐凝重,抬手示意会议室的人安静,双眉拢起:“失踪?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
“初总应该还没有离开司徒家,但我们找遍司徒家也没有找到她。”江娓沉声道。
沈子深觉得荒唐,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还是在家里消失。
他当机立断:“我现在就过来。”
挂掉电话,他对视频那边的外国客户道:“抱歉,我有私事必须马上处理,我们的会议改天再继续。”
然后示意秘书善后,自己大步离开,留下一头雾水的高层和客户。
江娓紧握手机,头一回遇到这么离奇的事情,她也有点手足无措,一转身,冷不防被出现在她后面的男人吓了一跳。
关程宴一回到司徒家,就看到这乱糟糟的景象,听到她跟沈子深的通话,手里拎着的东西一下捏紧:“你说,初姒失踪了。”
江娓下意识点头。
关程宴灰蓝色的眼眸倏然加深,变成大海涨潮前的颜色,第一反应是打初姒的电话,但江娓告诉他:“初姒的手机忘带了,联系不上的。”
失联。
失踪。
好生熟悉的前奏……关程宴喉结重重一滚,然后也加入寻找初姒的队伍。
他们找遍了司徒家每个房间,但是没有没有都没有,沈子深也带人过来,不止找司徒家,还扩大范围找了以司徒家为中心的方圆十里,他们调取街道的监控,一个个画面播放,但都没有找到初姒的身影。
有人提出假设,没有拍到身影不代表初姒没有离开,她有可能是上了某辆车,或者被人装在箱子里运走,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于是他们又分散去了琼楼、千秋大观、戚氏、东屿,找了问了,仍然一无所获,如果是绑架,绑匪也该来电话了。
可还是杳无音信。
这才是最可怕的。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天色逐渐黑沉,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面时,老宅和谢家也被惊动了,都知道初姒失踪的事,又出动了一大批人寻找,光是他们私人的力量就有二百多人。
警方也接到报案,带着警犬来到司徒家,让警犬闻初姒的衣服,根据气味寻找她最后消失的地方。
而就在他们为了找初姒折腾地翻天覆地时,医院那边传回消息,司徒老先生抢救无效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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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深预感接下来会越来越乱,考虑过后,把电话打给戚淮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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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不断在房间回响,地上的男人一动不动。
铃声锲而不舍,足足响了五分钟,终于把人吵醒了,他的手指动了动。
戚淮州的意识沉重又混沌,眼皮徐徐抬起。
他让宋珊没查清楚关程宴之前不要回来见他,结果导致他在地上躺了几个小时都没有人发现。
他手撑在地上,费力地爬起来,靠着橱柜坐着,心口的痛感已经消失,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出问题了,抿了抿薄唇,先拿起手机,接听了。
“喂?”出口的声音沙哑至极。
沈子深以为他是刚睡醒,没有多想他语气,只说最要紧的事:“初姒失踪了。”
戚淮州的眼睛抬了起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