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难以想到,今晚出动了几十人,联动了几个部门,险些惊动老宅和谢家,几乎将这一片区翻了过来,结果初姒是躲在这里睡觉。
这未免也太……
荒唐了!
戚淮州低头看抱着自己的腰,又沉沉睡过去的初姒,得用不小的忍耐力,才能忍住不把她拎起来丢进护城河。
下颚绷紧又松开,终究还是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初姒身上,戚淮州又给林骁打去电话。
“人可以撤了,我找到初姒了。”
“没事吧?”
戚淮州按了按酸胀的眉心,细想这件事,没忍住嗤了一声:“没事,她就在伏羲会所,已经睡着了。”
林骁:“……”
戚淮州道:“今晚麻烦你了。”
这件事槽点太多,奈何林骁是个少话的,更不会吐槽,默了默,只说:“小事,人找到就行,那你安顿她吧。”
“嗯。”
戚淮州将手机放回兜里,弯腰要将初姒抱起来,却看到她眼角的绯红,真像桃花淬了汁染上去,他捏住她的下巴,凝定着她的脸。
大约是他的视线太不容忽视,初姒掀动眼皮,看到男人:“戚……唔!”
才说了一个字,唇就被堵上。
初姒下意识后退,戚淮州早有预料,捏着她下巴的手穿进她的头发里,按住她的后脑,断了她躲避的余地。
这个吻来得不由分说又霸道强势。
初姒因为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清醒三分,听到假山外的宾客谈笑风生,他们品完了酒还兴致盈然,逛起了这个反季节的院落。
咫尺距离,假山还是镂空的,羞耻感从脚底爬上天灵盖,初姒闷哼着推开戚淮州。
戚淮州稳如磐石,根本没有被撼动。
这一晚的焦躁不安全付诸在这个吻里,他侵略性十足地搅弄。
初姒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和说话声,都要哭了,呜咽地打他。
戚淮州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无所畏惧。
在他寸土不让的桎梏下,两人气息交缠,浓烈得像六月夏日。
初姒想起他们也曾在假山里做过,更惊悚了,生怕他真的情动在这里对她怎样。
斯文端方的戚家大少,到底什么时候起变得这么不知羞耻?!
到底是她喝多了还是他喝多了?!
初姒惊慌失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社死,侍应生的声音蓦然响起,在此刻堪比救世主降世。
“这边还有昙花,已经开了,贵客们有兴趣看看吗?”
昙花一现,难得一见,宾客们都很感兴趣,脚步一转,跟着侍应生去了别处。
初姒神经一松。
旋即,抑制不住的生理反应涌上,她的眼角泛出泪水,又因为他蛮横的掠夺失去力气。
也在这一刻,戚淮州停下来。
他的唇流连过初姒的嘴角,用低哑轻柔的声音,说出了带有危险意味的话语。
“真该找条链子,把你锁在家里。”
“……这不合适吧?”
戚淮州按着她的手还没撤,大拇指刮了刮她的脸颊,缓缓说:“很合适。”
初姒的口红被他吃干净了,只剩下一点晕在嘴角,看起来怪可怜的:“……你这不是剽窃我的创意吗?”
戚淮州很沉地笑,还觉得不够,又咬上她的唇,又是一个不甚温柔的吻。
片刻后,戚淮州抱着昏睡的初姒出去。
侍应生等在两米之外,恭敬道:“戚先生,房间和干净的衣物都已经准备好了。”
他们两人都淋了雨,尤其是初姒,假山里有积水,她的裙摆都湿了,深秋天气,很容易着凉。
戚淮州颔首。
他性子虽然疏冷,但待人一向有礼:“把人撤回来吧,今晚也麻烦你们了,小费计百分百。”
“应该的,是我们工作疏忽,只查了前门的监控,没有去看后门,谢小姐是从后门进来的。”侍应生解释。
戚淮州没说什么,让他带路,去了房间。
两套干净的丝绸睡衣摆在床上,戚淮州先帮初姒换了,然后将她塞进被子,初姒翻了个身,抱住被子,呼吸绵长而均匀。
她已经睡熟,戚淮州便没再折腾,今晚就在伏羲会所过夜。
他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澡。
衬衫纽扣从上到下解开,戚淮州皱了皱眉,按住自己的心脏,那股窒息感消失后,还有轻微的不适。
他松开眉心,浴室镜照着他的面色清冷。
说什么今晚跟他回琼楼,又没回。
……
次日早晨,戚淮州发信息给雪姨,让她送来他和初姒的衣物。
他慢条斯理地换上,打了领带,瞥了眼时间,然后打开闹钟。
初姒被吵闹声叫醒,皱了皱眉,睁开眼。
懵了一秒,意识回笼,猛地坐起,掀开被子。
看到自己身上还穿着衣服,她尚未来得及松口气,就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非常陌生的环境。
又慌了:“戚淮州!”
戚淮州就站在床边,寡淡地看着她。
初姒抓了一把头发:“我又喝醉了?”
戚淮州扣上西装外套的第二颗纽扣,神情一如既往的疏淡。
初姒很有眼色的从这淡漠里,品出一丝不快,心虚地解释:“我只喝了一杯酒,赵董跟我说那酒是甜的,我以为甜酒度数都不高,没想到还是……”
她咽了口水:“我没闯祸吧?”
戚淮州只看了眼手表:“九点了。”
初姒马上‘哎呀’一声:“有董事会!”
她飞奔下床,冲进浴室,下一秒,又大叫:“我的脸——”
“戚淮州!你怎么没帮我卸妆?!”
戚淮州顿了顿,他怎么可能会知道要做这种事?
初姒人都傻了,她居然带着这么重的妆过了一!整!夜!
“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初姒又跑出去,抓住戚淮州的衣领摇晃:“你毁了我一辈子!”
戚淮州倒没看出她这张脸有什么毁了,又拿出那三个字:“九点了。”
!
初姒连忙放开他跑回浴室:“我打完这场仗再跟你拼了!”
董事会是在十点。
出了门初姒才知道,昨晚她是住在伏羲会所。
白天的会所静谧安然,更像一个古色古香的茶馆,她匆匆看了几眼,无心欣赏,打开车门上车,看到座位上放着一个便当盒。
是早餐。
初姒转眼就忘了刚还想跟人家拼了,感动道:“戚淮州,你人真好。”
“会所准备的。”戚淮州垂着眼睫,拿了眼镜布,擦拭镜片。
“那肯定也是看了你的面子准备。”
“下班我来接你,”戚淮州擦完了,将金丝边眼镜戴回鼻梁上,眸色浅浅,意味不明,“我们回琼楼,好好算这账。”
初姒:“……”
到了东屿大厦楼下,初姒下车。
这才意识到哪里不对——戚淮州怎么又变成狗男人了?
她答应他回琼楼了吗?
嗨呀。
她昨晚是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吗?戚总摇身一变,成了她的“债主”,要她去冲他的好感度了?
美得他。
初姒已经进了玻璃门,又走出来,想看戚淮州走了没?没走她就当面甩他一句不回琼楼,但没想到,她竟看到,一瘸一拐的谢意欢,上了戚淮州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