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沙华觉得这个梦非常的奇特,最起码他从未觉得有这般真实的梦过。
一切都好像是发生过的,无论是眼前的卫厌箴,还是盛气凌人的德膘公主。
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好笑,赵国竟然要用和亲来维持最起码的和平,这让他想象不到。
毕竟百里沙华有绝对的自信,他带兵的话,绝不会让赵国成为那个需要用公主和亲来达成国家安定的弱势一方。
最起码都是让旁边的邻国要拿公主跟他们求和。
醒过来的时候,百里沙华听到商陆在唤自己。
“王爷,醒醒,督军那边给了消息过来,说是新上任的大将军似乎与他们有仇,因而一时间还探听不到。”商陆其实很佩服百里沙华的才能,这些战功是赵国太子都得不到的。
本来赵国和燕国实力相当,怎么都不至于让赵国轻而易举拿下漳州十五城里的八座城池。
谁料百里沙华一到战场,迅速就整顿了兵力,而且派人潜入了燕国,拿到了军事布防图。
燕国皇室也是很大一部分责任,稍微调拨几次,就相信了平息大将军心怀不轨,再在他的饮食里动手脚,毫不费力就让对方染上了瘟疫。
就算后来卫厌箴从燕京赶回西疆,及时控制住了瘟疫蔓延的趋势,还让人严防死守,控制住了疫病并且扼杀了,但是卫岫山还是直接丢了命。
要是换做赵国,这么跟自己的将领内耗,赵国早没了。
百里沙华拿汗巾擦了擦脸,拿着自己的槊就出去练武了。
“然后呢?”百里沙华不想要听那些废话,能办成事才是要紧的,别的都不重要。
商陆自然是熟悉百里沙华的脾性,立马低声回禀道:“王爷,新来的将领允许百姓走访,只是查得严些,女子会有医女搜身。
带着婴孩的妇人的话,能毫不费力就过去燕国。
只是咱们这里军中,哪里有什么妇孺婴孩的。”
百里沙华闻言挑了挑眉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即笑了起来。“这有何难?”
燕国平西军这边营帐里,陈以绝正在和元清正僵持。
“凭什么?你不才是大将军吗?做什么要我顶着余鹏那个窝囊废的名字?”陈以绝嫌弃地看着那身余鹏穿过的盔甲,就差没把厌恶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阿绝。快换上!”元清正把盔甲往陈以绝身上一套,系绳就是用力一拉,险些拉得陈以绝透不过气。
“是不是护国摄政王的监军没有放到明面上来,你有恃无恐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搞这些虚的!”陈以绝鼻尖下都是盔甲上难闻的那种腐朽的气味,显然是送到西疆在箱子里闷了好些时候了,一股味道。
“阿绝你这个人,婆婆妈妈的,还是不是个男人了?你管这么多做什么?要你配合我,你做就是了,哪里来这么多怨言?”元清正仔细给陈以绝正好了盔甲,又给他蒙了个面巾,这才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随后元清正就换上了一身粗布麻衣做的衣裙,腰带在腰间一束,头发微微一散,那股破碎的美感就上来了。
陈以绝没好气地嘲讽道:“你要是用美人计,好歹也穿得像样点!
就你这样儿穿成乡野村姑的模样,的确是有几分清秀,怎么去勾引百里沙华啊?”
元清正翻了个白眼,拿一边的尘土往脸上抹了抹。
这尘土一上脸,就把她本来肤若凝脂的小脸给盖住了,看起来有些面黄肌瘦的,胜在那双眼睛凸显出来,很是惹眼。“勾引她?她个大老娘们儿我勾引她?要勾引她不得是你个秀气的男娃上?”
“也对,你们俩女的,又不是磨镜……嗯???女的?”陈以绝才转过弯来,那双眼睛瞪大了像两颗铜铃,自己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你怎么知道百里沙华是女的?难不成你偷看过人家沐浴?还是你偷过人家肚兜?”陈以绝以为元清正在开玩笑,毕竟哪里有一个女子当王爷的,何况还是上阵杀敌的王爷,战功赫赫不输卫厌箴那个大块头的猛男。
元清正耸了耸肩,挑了把趁手的杀猪尖刀就握在了手里,反复把玩了几下,确定这尖刀可以代替匕首使用。“是啊!我不仅看过她沐浴,还洗过人家的肚兜,更不要说我还摸过。”
“你摸过???”陈以绝觉得自己听到的好像是什么天大的秘密,元清正这厮京城都没出过两次的,居然摸过大名鼎鼎的赵国颖王。“你在这里夸什么海口,你怎么证明她是女子?又怎么确定她会自己来咱们营地?”
“凭她和我一个被窝睡了的交情。”元清正拿粗布条将手里的尖刀一圈又一圈缠绕起来,随即收进了怀里。
这下不只是陈以绝惊掉了下巴,旁边一直当背景板的辛辰九都听得皱起了眉头。
虽说主子不是打诳语的性子,但是这些话在她听来,也真的太匪夷所思了。
陈以绝和元清正出去巡视的时候,就看到一大群女兵在和平西军的男兵在玩翘关。
这些女兵都是元清正在两年前从瘟疫里救下来的流民,绝大部分是女子。
元清正给了她们很多出路,要么去当绣娘,要么去挽清阁做厨娘、丫鬟,总之都是自己选的。
这些来加入凰英军的,全是十八岁以上的女子,而且都是家中没有其他亲人的。
她们营养不太好,身子其实比一般的姑娘家要差很多,但是挽清阁这两年好吃好喝待着,加上有辛辰九他们带人特殊训练,竟然是半分也不比平西军差。
平西军这两年之所以节节败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粮草不充足,加上本身底层士兵拿到的武器,都是战场上经历过很多的淘汰品,打起仗来没几下就被敌人击碎了,死伤自然也大。
凰英军装备精良,粮草充足,很大程度上就比平西军的战斗力都要高。
翘关就是掰手腕,都是半刻钟的时间,坚持到最后就算赢了。
平西军的人都没想到,女兵的翘关也能玩得这么好,与霖一连赢了好几个男兵,那些男兵都以为与霖是做了什么手脚,纷纷上前要自己去试试。
其中一个老兵却看不过去,吹胡子瞪眼的,出言嗤笑道:“成什么样子!一个女娃娃!被男娃子摸来摸去的!
女娃娃本就该嫁人生娃,跑到边疆你以为是那么容易打胜仗的吗?
男娃娃都不一定能赢,带上好的刀剑,你以为赵军就容易打了?
半点不讲妇道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