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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正拎着鱼回去的时候,严氏正在和元振说元川乌在官场上铺路的事。

无论元川乌如何优秀,世间如此之多出色之才,当真是可以一帆风顺走到顶峰吗?

要知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最后满腔热忱、一腔抱负却被官场小人阻碍,就此被打压而一蹶不振、退出仕途的人比比皆是,不过鲜为人知罢了。

元清正特地拿胰子洗干净了手上的的油渍,还往身上扑了香粉掩盖烤鱼的味道,才满面笑意地进了严氏院子。

元廉明看见元清正,下意识想要喊阿姐,却又怕元清正不理他,于是趴在华氏怀里怯怯地看着她,极小声地喊了一句“姐姐”。

“玉延乖,阿姐带了病气,就不抱你了。”

元清正柔声解释了一句,心里一抽,那种钝痛感缓缓地占据了胸腔。

她还是忍住了去把元廉明抱起的冲动,不再看元廉明委屈的神情,对厅前的几人行了礼,才往严氏身边坐。

“尧尧!又去哪里了!怎得身上尽是尘!”

严氏嘴里唠叨着,手已经去抓元清正的手,人都急得站起来,上上下下检查着,确定她没有再带伤回来,悬起的心才放下些许。

两只手相触的一瞬间,严氏便又皱起了眉头,出声担忧道:“你看看!天天往外跑!也不知道带个手炉!这手凉得!往后得了病该怎么好!”

严氏用手将元清正的手包裹起来,细细地摩挲着,用自己掌心的温度给她取暖。

元清正只是娇笑着,乖巧地任由严氏摆弄。

严氏让松芽又加了两盆炭,拿了个狐皮大氅来,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才满意。

元清正扑在严氏的怀里,脸蹭着严氏的肩窝。

“好了祖奶奶,我要裹成北疆的狗熊你才安心!出门都出不得了!”

“你啊!”

严氏手指戳着元清正的额头,顺势又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慈爱地抚着她柔嫩的面颊。

“你小时候身子不好,总是招些不净之物,成日成日地哭,祖奶奶天天给你求医问药,带在榻边不敢合眼!你是不记得了!那时候你米水都喝不进去!尽数吐出来!又瘦又小!祖奶奶都怕养不活你!唉!”

元振和华氏一直无话,元清正儿时那五年,他们是缺失了的。

带着元清正,衣不解带地照顾她的,是严氏。

说起来,在严氏手里长大的孩子,也就元清正和元川乌,当时元振和华氏都在边疆,忙着立军功为元清正的未来铺路,也错过了她人生重要的一个过程。

元廉明在华氏怀里,已经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华氏只好抱着儿子往外走。

“母亲,女儿抱玉延出去散散心。”

元振也连忙站起,对严氏作揖,“母亲,儿陪阿夏一同去。”

“都去罢!哄哄玉延,尧尧病了,也不好过给孩儿!”

严氏双手环在元清正腰上,两人亲亲密密地互相抱着。

在严氏面前,元清正是又娇又幼稚,但是却是面上兔子似的,实则使出浑身解数哄严氏开心。

“小猢狲!你看你病了几日,不去抱玉延!给他难过得!可记着你呢!过几日你再去抱他,看他不与你耍脾气!”

严氏手在元清正背后边顺边拍,一如她还小的时候——卧在她怀里闹着要爹娘的时候。

“玉延可知事了!祖奶奶你们都小看玉延!他以后会长大的,没几日也就忘了,不碍事的。”

元清正口不对心地说道,下意识不去想元廉明失落的样子。

不过过一段时日,她便会为自己的一时之失,饱尝愧疚之情。

“虽说你与卫家大郎多日不见了,但是总是寒冬腊月的到处跑!以后小心受寒!莫说抱玉延了!下个雨都得身子到处疼!”

严氏说着便抚摸着元清正的手肘手腕,捏了捏元清正的左小臂。

元清正左小臂有旧伤,她是知道的,为此还责怪过元振,头一次给元振脸色瞧。

元清正见严氏又满面愁容,便逗着严氏。

“祖奶奶,我身子可结实了,能将祖奶奶都抱起来呢!”

元清正说着,直接手一反抬起严氏的手臂,抬过自己肩头就轻松将严氏打横抱了起来。

严氏被吓了一跳,身体整个腾空而起,被元清正结结实实抱在怀里,反应过来不由得大笑。

“小猢狲!你还作弄祖奶奶!快放老身下来!稀得一会儿累着你!又哭鼻子说手疼!”

“祖奶奶近日里瘦了,该多吃些补补!”

元清正转身将严氏轻轻放在太师椅上,给她正了正被弄皱的衣襟。

巧的是玉竹便带了鱼汤进来了,奶白鲜香的鱼汤看得严氏十分有食欲。

“魁魁,尔于何处寻得这般的鲜鱼!”

“祖奶奶便喝尽罢了!怎得还要问何处寻得?难不成让尧尧去查这鱼爹娘是谁不成!”

元清正将鱼汤端起,奉到严氏嘴边,自己拿了汤匙舀起吹了吹才送入严氏口中。

严氏只觉得那鱼汤鲜甜浓郁,极是可口,便也笑眯眯喝了半碗,才摆手示意够了。

喝了鱼汤,元清正伺候严氏漱了口,坐到严氏的雕花五福临门脚踏边,趴在严氏的膝上,享受着这一刻的温情。

严氏整理着她的发辫,为她挑着发缝间北风吹上去的小碎叶,多日来心中的阴霾,散了个一干二净。

“祖奶奶……”

元清正趴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严氏慈祥温柔的面庞,迟疑着开口道。

“祖奶奶,朱菽的姨娘是谁?往日里从不听爹爹和阿娘提起过。”

“朱菽的姨娘?”

这一下,倒是将严氏问住了。

严氏顿了会儿,手指在元清正发间轻轻梳理着,只是坦然道:“朱菽是婴孩时期抱到老身膝下的,你那时也三岁有余了,记得些许事了。你爹爹只说是他年少时身边的小丫鬟生的,你阿娘也知道,他姨娘是难产身亡,便有你阿娘养了一段时日,养活了才送回来于都城的!”

“原如此……”

元清正低下头,掩住了嘴角三分嘲讽四分无奈的笑。

严氏原是不知道元川乌非元振亲子,被元振和华氏瞒在鼓里,亲将元川乌当成元振亲子养大的。

庭外的墨蓝色身影,闻此身影顿了顿,转而挥袖拎着篮子里温热的鱼汤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