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啊……老夫人!您不能这么做啊!我是跟在您身边多年的啊老夫人!您就饶了我吧……”
兰姨娘还试图爬过去,被点香拦住了。
那奸夫已然昏了过去,此时的兰姨娘明白自己根本就是孤立无援,想起腹中的孩子,心底升起对生的渴望。
“老夫人!奴婢腹中的孩子不定是老爷的!您大发慈悲……就饶了奴婢一条命罢……”
“荒谬!就算是,也不用你这贱妇的肚子来生!我卫家有正儿八经的天佑!”
卫老夫人摆手,方管家便让人开始把这两人塞回麻袋里。
得知生而无望,兰姨娘面如死灰,再也没了挣扎。
卫老夫人提到了卫天佑,杨氏见状却手心出汗,下意识抓住了卫天佑的手。
“娘!你做什么!抓疼我了!”
卫天佑吃痛道。
兰姨娘忽然转头,紧盯着杨氏和卫天佑,露出疯狂的笑容。
“我腌臜……哈哈哈!杨姨娘不也一样!那二少爷都不是老爷的种!”
那尖锐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如同惊雷般炸开,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卫厌箴挺意外的,此时也没什么心情看笑话,只是觉得卫岫山可怜,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却又如此下场,膝下根本没有一个是亲生的孩子。
“你……你……你说什么?你……”
卫老夫人颤抖着声音,甚至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张嬷嬷连忙冲过去扶住卫老夫人摇摇欲坠的身子,眼泪也止不住下来了。
这个时候待在现场的下人们,只想赶紧离开,听得这般辛秘,只怕命不长久。
“荒谬!这是栽赃陷害啊老爷!”
杨氏忙跪了下来,扑上去抱住了卫岫山的腿,双手抓着他的袍子眼含热泪,一副被人迫害的窦娥模样。
“你有什么证据!”
卫岫山到底是冷静许多,此时没有被这种话吓得失了心神,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兰姨娘。
“都说捉奸拿双,到底下人是将你和奸夫都绑了回来了。你所说的,有何证据?”
“哈哈哈哈……老爷,你还记不记得大少爷两岁那年,你病了以后是我侍奉在床前?当时的大夫隐晦与我说过,你的底子早就被之前老太爷的姨娘下毒伤了!根本极难让女子受孕!”
兰姨娘跪得膝盖发疼,此时尽量直起身子,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生路了,几乎可以说得上是狰狞着脸一字一句道:“而二少爷……是杨氏在大少爷落水前一年有的!当时杨氏以调养身体向夫人请了认识的大夫回了内院,当时我就在隔壁院墙!那个大夫也在二少爷出生后便死了!醉酒掉入护城河死的!”
兰姨娘当时羡慕杨氏能生子,原以为是自己身子不中用,便也悄悄请人去找给杨氏调养身体的大夫,不料却打听到那大夫离奇死在了卫天佑出生后几日,当时她还可惜了许久。
“少主,有人来寻你,说是与元家有关。”
叶元胡从庭外悄悄赶了进来,在卫厌箴耳边禀道。
卫厌箴听得元家二字,自是更不想在卫老夫人院子里听这伤耳的话了。
“母亲尸骨未寒,院中需有人操持,孙儿告退了。”
卫厌箴拱手行了一礼,也不等卫老夫人和卫岫山的反应了,知道他们自顾不暇,直接就出了院子。
“她血口喷人!爹你不能信她!我娘才不像她这般不要脸!”
卫天佑从小到大都是在卫老夫人身边的,根本没什么城府,有点什么心思都在面上。
都说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会哭的娃娃才有奶喝,比起卫厌箴自小就端庄持重,卫岫山自然是宠小儿子多一些,关注也多一些,心中也不是没有过怀疑的,毕竟卫天佑与卫岫山自己性子相差太大。
思忖良久,卫岫山还是做了决定。
“来人,端一碗水来!”
平西将军府前院待客厅——
卫厌箴视力极好,就算是夜间也能看得到几十米外的敌人,几乎是一眼他便觉得来人有敌意。
曲氏逝世,厅中下人们正在忙活着缠挂清。
那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生得俊朗如星,剑眉轻挑,湛蓝色的眼眸便带上几分凌厉。
他穿的衣袍似是赵国的样式,偏繁复精致,玄色的丝绸用银线勾勒花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你就是卫厌箴?她眼光真是……”
陈以绝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带着审视的目光在卫厌箴身上打量。
不得不说卫厌箴年仅十六,浑身却充满了男性荷尔蒙,让人见之便心生畏惧。
许是带了辽国的血脉,他生来便比燕国男子健壮,加上从军多年,更显魁梧。
“初次见面,尔不该谈鄙人娉会,而是该介绍自己不是吗?”
卫厌箴也不做那寒暄的客套话,他向来是听不得别人一句说元清正不好的。
听得卫厌箴嘴里那句“娉会”,俨然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陈以绝站起身来,堪堪矮了卫厌箴半个头,心下更是不悦。
“不是说有话要说?”
卫厌箴根本不打算和他多做纠缠,如果不是有关于元清正,他压根就不会出现在这厅里。
陈以绝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的下人。
叶元胡识趣地将下人们都赶了出去,厅中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倒是好一副皮囊,哄得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陈以绝嗤笑一声,突然欺身而上,冲着卫厌箴面门就是一拳。
卫厌箴早知他有敌意,自不会放松警惕,闪身躲过一拳后退拉开了距离。
叶元胡见状想上来帮忙,暗处却突然出现许多暗卫拦住了他的去路,只一眼,叶元胡便认出是之前跟在元清正身边的那些,因为他们衣角上都绣着银色的山茶花。
叶元胡仅一个愣神,厅里这边已经过了好几招。
陈以绝趁卫厌箴不备,一脚踹在他腹部,也吃了卫厌箴一拳,在空中翻转后落地堪堪稳住身形。
“如果你不是卫家嫡子了,你以为你还有资格跟她在一起?这婚约就是废纸一张。”
陈以绝擦着嘴角的鲜血,冷笑了一声。叶元胡已经甩开了暗卫,带了几人过来,两方对峙起来。
“……”
卫厌箴闻言紧了紧拳头,眼神中起了杀意。
过了一段时日——
“杜鹃!你打听到如何?”
杜鹃是元应嗣母亲留下的侍女,从小伺候在身边的。
后来严氏怕她身边只有一个侍女不够伺候,就让她自己多挑几个。
元应嗣怕被安插眼线不敢多要,就收下了一个喜鹊在身边,在元应嗣眼里也不是可以信任的。
“小姐,奴婢与右相家的余小姐院里洒扫的丫头那里打听了,黎王是去年十月里得了一个美人,据说极得王爷欢心,的确是有了七个月的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