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墨提醒元清正这门婚事的不妥,希望让卫厌箴退婚
元振很确定自己把镇北大将军府把得严严实实,卫家那个臭小子是没有机会私下见自己女儿的,可是他俩的衣服看起来又像是通过气儿似的搭的,让元振怀疑是不是卫厌箴派人盯着镇北大将军府的人,特地换了来的。
元清正乖巧地喝着茶,眼神都没往卫厌箴身上去过,还是不少老爷夫人们在说这两个孩子般配,金童玉女似的。
元振选择性忽略了别人夸的是两个孩子,都只关注别人夸自己的女儿了,乐得多喝了好几杯酒,看着柔顺温驯的女儿骄傲不已。
“元老太君,这是我们平西大将军府的贺礼。”叶元胡捧了一本包装好了的经文奉了上去,众人一开始还没看出来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后面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什么。
元老太君脑子不算完全糊涂,看了卫厌箴还能记得平西大将军府那六个字,笑眯眯道:“好俊的少年郎,你有心了,快入座用膳吧!”
卫厌箴是直接送了一本承安寺智恒大师手抄的《佛说寿生经》,这东西吃斋念佛之人会极为看重喜爱,价值无数,于普通人来说就是没什么用处的。
辛辰九接过元清正塞她手里的绿豆糕,趁人不注意往嘴里塞,心里腹诽果不其然长公主和卫厌箴两人会喜欢元清正,感情这几位主都是一路人。
送的东西都是看着名贵的,没啥太大的用处,主打一个中看不中用。
最重要的是,还是求延年益寿的经文,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真是一个比一个损。
华氏见元老太君没给自己当众下面子,就觉得挺给面子了,送什么礼也都是管家准备的,他们夫妇二人就没去上心了。
众人齐坐在一起看戏,正巧唱到元老太君最爱的穆桂英挂帅,这出戏年轻人不大爱看,十几岁的年纪都是喜欢情情爱爱的多,不少年纪轻的小姐公子就坐不住了,纷纷离席往园子里去逛。
元清正手拽了拽元振的衣摆,他正在和庄太傅讲起北疆的风貌。
“怎么了魁魁?可是闷了?”元振是一边讲一边时不时注意女儿在干嘛,被这么一扯马上回头,看着小脸白净的女儿,恨不得把她当小娃娃一样抱起来炫,让整个燕京都知道自己有个漂亮闺女。
“阿爹,我想去喂鲤鱼,伯府园子里的鲤鱼可好看了。”元清正笑得脸颊上微微鼓了起来,看起来终于有了点圆润的样子,看得元振是都不带脑子去想女儿说了什么。
“去吧!魁魁你记得把披风系上,别着了风寒。”元振随后就示意辛辰九把披风带上,目送着女儿慢吞吞往后面园子里去了。
说起园子里的锦鲤,元清正还挺怀念的,可惜玉竹没带过来,不然她们俩人可有话要说了。
当年在忠义伯府寄养的时候,那是荤腥都不是天天能看到的,元清正身子又弱,大夫都说要喝些肉汤补补。
园子里的小河养了锦鲤,平时只有园丁打理,玉竹和元清正就在夜里悄摸去那水浅的地方摸了锦鲤来炖汤喝。
小时候哪里知道锦鲤好不好吃,只知道这玩意儿是她们能够接触到的唯一的可以吃的肉,就拿着元宝篮去捞,一开始俩孩子弄得浑身湿透了,着了几场风寒都没逮到。
后来还是元清正想了法子,挖了个水浅的小渠,在里面放上泥里刨出来的蚯蚓,才抓了几条偷偷炖汤喝。
元清正离开忠义伯府之后,池子因为婚宴还是改了改规格,将深度填浅了一些,并且在周围还加密了围栏。
元清正绕着池子看鱼,拿过一边下人递过来的鱼食往下撒着,颜色鲜艳的鱼群争先恐后的抢着鱼食,看起来一团锦簇,煞是好看。
庄太傅家的庄东珍比元清正就大了一岁,今年也十四了,迈着轻快的步伐凑过来,满脸友好的笑:“元家妹妹,你喜欢锦鲤啊?”
“嗯,挺好吃的。”元清正看着养得又肥又胖的锦鲤,在水里艰难地摆着尾巴继续抢鱼食,眨了眨眼,其实红烧真的很香的……
庄东珍脸上的笑一顿,似乎听错了什么,锦鲤?好吃?
锦鲤是拿来吃的吗?
正待问上一句,庄东珍就看到正厅那边走过来个玉树临风的少年。
那人的方向显然是往这边的元清正来的。
庄东珍帕子掩唇,很懂事赶紧往旁边跑了,谁还没点悄悄话要避开人说。
“元大小姐,听闻您是忠义伯府长大的,可有这个荣幸,请您带草民参观一下?”南京墨彬彬有礼,倒是引起不少少女频频侧目,都羞红着脸打听是谁家儿郎。
“恭敬不如从命。”元清正将鱼食一把抛了出去,水里的鱼儿们疯狂地聚集上去,越是迅速,才能吃得到越多鱼食。
“这门赐婚,元大小姐是不打算推诿了吗?可是其中利弊元大小姐未曾参透?亦或者是为了个皮囊而迷失了心智?”南京墨声音不大,却带着倒春寒的冷风,有些刺人。
元清正踩着绀宇色的绣花鞋走在南京墨前面,无法注意到南京莫的神色,还不等她回上一句,一个略有些急切的声音就闯了进来。
“你是属狗的?”卫厌箴几步追上来,把元清正身后的南京墨挤开,与元清正并肩在前头走着。
他意思是南京墨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元清正只是一笑,笑声里都是满满的宠溺,听得卫厌箴没来由地不爽。
又被当成儿子纵似的。
南京墨看着高了自己快一个头的卫厌箴,眸色一深,快步追了上去,挤到了卫厌箴身边,三个人跟挡板一样横行,本来就不宽敞的小道被他们仨全霸占了。
元清正慢慢走过自己从小到大都在走的路,很熟悉,也很厌恶,只是轻声道:“就算不是赐婚给这个,也是给那个,起码这个,还能挡一下讨厌的那两个。”
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太明白,这话却有些伤人,说得卫厌箴像是个工具一般。
南京墨本来以为骄傲如卫厌箴,会为此生气,可是他却满脸不在乎。
甚至有那么点理所当然。
卫厌箴想的又不一样,这句话在他听来,就是两个皇子都比不上他。
是恭维话。
辛辰九显然猜到了,面色都没变一下,她都不用去看卫厌箴的脸色就知道他会怎么想。
跟在卫厌箴身边那么多年,真的比奶娘都要懂他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