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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正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不多时,白氏便来问了。

自然问的是,发生了什么事。

胡氏说是去侍疾,在老太君院子里待了不过两盏茶时间,便匆匆出来了,面色不虞,倒是久了没见过胡氏这般失态了。

这伯府四方的天,可是那么多个院子,住了那么多人,保不齐谁就是谁的眼线,谁家的耳报神,胡氏打个喷嚏,不出一刻钟整个忠义伯府的人就都知道了,哪里有什么秘密。

白氏拎着新做的糕点,步履轻快地走了进来,给元清正打开了食盒,笑眯眯捏了一颗麻薯丸子喂她:“清儿,跟姨娘说说,这是怎么了?如何老太君高高兴兴出了门,却说身子不适这样快就回来了?”

元清正看着白氏手里的丸子,只是笑了笑便偏开了头,示意玉竹给白氏倒茶:“姨娘,我也不知道,当时便见了齐家的大小姐和二少爷,大伯母说了几句家中的姐妹,祖母便觉得难受,要回来了,许是院子里风大,吹着头疼了。”

白氏没有接玉竹递过来的茶,只是满脸若有所思,随即放下了手里已经捏得变形的麻薯丸子,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哦?说了几句姐妹?可是谈及你六姐姐了?”

玉竹这没把门儿的,张口就要说,却被元清正一声不吭踩住了脚。

白氏正专心盯着元清正的神情,倒是没有注意到玉竹的异样。

玉竹倒吸一口凉气,小脸憋得通红,瞪大了眼睛却不敢叫出声来,只能紧抿着唇,用眼神示意元清正:「小姐你快把我脚踩扁了!我不多嘴了能不能松脚啦!」

元清正手指搭在了下巴上,看似不经意,几分懵懂的模样:“姨娘,老太君喜欢六姐姐,自然每次出去会说两嘴呀!大伯母在外,可是端庄仁厚的,加上六姐姐又这般出名,夸赞伯府如何会不提起六姐姐呢?姨娘多虑了,大伯母没有藏着掖着不说六姐姐。”

这番话,看似是误会了白氏的意思,以为白氏是怕胡氏出门在外只说三小姐,实则给了白氏一个错误的信息,让白氏以为胡氏不安好心,在齐家推销白氏的女儿,要换亲。

白氏脸都急白了,又不好说出些什么来,只是突然站起身告辞:“清儿,姨娘院子里还有事,先回去了,你注意自己的身子,早些歇息吧。”

“好,姨娘慢走。”元清正体贴地把白氏送到了外室门口,白氏再三不许她出去着凉,才留了步。

玉竹觉得奇怪,四下无人了,倒是敢问出声了:“小姐,姨娘最是疼您,如何不让奴婢说些什么,奴婢会说错什么不成?”

元清正回到内室,这偏僻的小院子里,只有自己和玉竹两个人,因而只点了一根蜡烛,有些寂寥。

元清正拿着剪子,轻轻剪着烛芯,屋子里呛人的烟味才少一些:“玉竹,你以为,姨娘待我如何?”

玉竹几乎是脱口而出:“自然是待您如亲生女儿了!姨娘可疼您了!”

元清正没有赞同这个说法,只是反问:“如何疼我?”

玉竹想了想,良久,便喃喃了几句:“这,姨娘不顾伯夫人记恨,将您养在了名下呀……而且姨娘每次都护着您,三小姐欺负您的时候,姨娘都会帮您说话的……”

元清正见玉竹满脸疑惑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便笑了。

是的,仅此而已。

白氏不过拿她做筏子罢了。

当年她不过在襁褓之中,便到了忠义伯府,父亲养在曾祖母膝下,所以与祖母不亲近,当时跪了三天,才让祖母答应把她留在忠义伯府,由大房照顾。

本来,老秦氏是想将元清正交由胡氏养育的,再不济也是刁氏,可是那个时候,两个媳妇都有了自己的孩子,都有儿有女,分不开精力再来照顾一个婴儿。

胡氏刁难盛宠的白氏,说让白氏为自己分忧,管家帮不上,就帮忙分担烂摊子好了,把元清正硬塞给了白氏院里。

白氏在大伯父眼里,一直是温柔懂事,最是柔顺有爱心的,便接过了照顾元清正的苦差事,并且将她当成亲生女儿,夜里啼哭,都二话不说直接起身,不顾风霜露重的,跑到元清正房里哄孩子。

正是因为这样,伯府里的人都夸白氏心善,大伯父对白氏也愈发宠爱了。

只是,元清正三天两头生病,白氏照顾她十分尽心,直到把自己都累倒了好几次,带大她到五岁,才分了个小院子给她。

人人都夸白氏菩萨心肠,胡氏一个当主母的都没这胸怀,看人家姨娘把堂小姐养大了,气度就比胡氏高了不少,加上每次白氏照顾生病的元清正,都要请伯爷去看看,没得说伯府养死了堂小姐,为此胡氏才厌了元清正。

原本元清正养在府里,还有一笔定期的军饷作赡养费,胡氏对于这样的散财童子是没有不喜欢的,倒是白氏养了元清正后,元清正常病痛,加上衬托了白氏的仁善,让白氏的宠爱更上一层楼,这才真正让胡氏如鲠在喉。

元清正突然掉了一滴泪。

如果长在爹娘身边多好,她就不必吃这些苦的,在这一大家子城府极深的亲戚手下讨生活,看人眼色。

玉竹一直看着元清正,突然发现她的手背起了疹子,发出一声惊呼来:“小姐!您怎么起疹子了?奴婢不记得晚膳有些什么花生啊?”

元清正对花生过敏,是碰都碰不得的,幼时病弱还有喘症,碰了花生粉的话,很快便会起疹子,严重时还会喉咙肿胀,憋得喘不过气。

那枚麻薯丸子,外面裹了一层花生粉。

元清正算着日子,一日一日守着父母归京,忠义伯府本身就是一盘散沙,四房回来之前,只要挑起他们的利益之争,他们自己也就会打的你死我活。

元清正轻轻挠着手背,尖利的指甲把本就敏感的手背挠得红肿,看得玉竹跳脚:“小姐!您别挠了!如今不过是痒一些!若是挠破了可怎么好!破皮了可容易留疤的!”

元清正垂下眼睛,指甲用力掐在红肿处:“比起长时间不舒服,还不如来一场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