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循声望去,看向门口。
只见陈妙推门进来,先是弯腰对法官致歉,表明了身份和迟到缘由后,入座于原告席位上。
陆可欣的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怔然。
她的手指微微一僵,眼中更是充斥着错愕。
陈妙会出席,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旁听席上的群众则对陈妙的出现更是嘲讽,认为她竟然还有脸出现。
甚至有人悄悄拿起手机对着陈妙拍了几张照,想要在网上公开晒她,就是这人,厚颜无耻的抄袭者!
顾律对陈妙的出现,也并未松一口气,甚至更加紧张了。
他自己处理的话,还在可控范围里。
可如果,陈妙乱说话……
“我这里有证据。”她开口。
顾律压低声音警告,“什么证据?你别乱提交东西,你有证据为什么不先给我看?我也好判断到底是不是对我们有利,能不能提交啊,这种东西不能乱……”
他话还没说完呢,陈妙就起身,把证据提交上去。
顾律:……
法官拿到手后,三人轮流查看,表情很是复杂。
陆可欣见状,有些紧张,陈妙提交了什么?
“我这还有一份笔记鉴定,是找专业的鉴定中心做的,可以证明在妙不可言这个账号上所有发出来的手绘图,都是由我创作。”
陈妙又提交了一份鉴定书。
“大家可以翻看妙不可言账号上早期的作品,熟悉妙不可言的粉丝也知道,每一个作品都会手写一句心得,包括一些人物故事的独白,也都是手写的,这些都是由我本人写的。”
陆可欣一听就急了,“独白是你写的,就能证明图是你画的吗?”
陈妙看向她,见她理直气壮地反驳,心下唏嘘。
是不是她画的,陆可欣心知肚明。
可她此时此刻,理直气壮的样子,倒是让人觉得陌生。
陆可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对她的仇恨吗?还是账号带来的可观收益。
观众席上的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也有人觉得陆可欣说得在理,“是啊,那只能证明,字是你写的罢了。”
陈妙讥讽一笑,“别急,底稿都在法官那,他们看了会做出决断。”
陆可欣:……
底下席位上的人,一听这话,都愣了。
一时间,法庭又都充斥着各种声音。
有质疑的,有惊讶的,还有难以相信的。
「不会吧?难道陈妙才是妙不可言的创作者?」
「这怎么可能啊,这几年都是陆可欣在对外参加各种活动,如果作品不是她的,那她岂不是在欺骗粉丝圈钱?鸠占鹊巢啊?」
「惊呆我了,这么大的反转吗?」
蒋媛媛的瞳孔里也掠过惊讶。
陈璇则是有点愣,还没回过神来,但她似乎知道,女儿应该会赢。
只要赢了就好了!
法官看完了所有的底稿后,做出了判断,认为妙不可言的所有作品都是陈妙创作的。
在询问陈妙的诉求后,陈妙淡淡地道,“我不要她的道歉,也不要她赔偿,我甚至可以不要这个账号,但从今天起,我要拿回所有作品的所有权,并且要求陆可欣不可以再用我以前的作品,如有再用,必当追究侵权。”
陆可欣一听就红了眼,“你做梦!我凭什么把作品都给你,这账号是我哥实名注册的,没有他,你算什么东西!”
她情绪激动,“我不服,我要上诉,这是我哥的账号,账号上的作品也都是属于我哥的!是她害死了我哥,我为什么要把这些都给她。”
陆可欣激动地站起来,法官喊了好几声肃静,被告律师也急忙将陆可欣拉住,让她冷静。
即便是陆可欣有异议,但法官还是判了原告赢,要求被告履行原告的所有要求,如若不服再上诉。
庭审结束,顾律松了一口气,终于笑了,“怪不得你不肯跟我沟通,原来藏着这么狠一招,那你也事先告诉我一声啊,吓得我都快以为自己的职业生涯要结束了。”
陈妙收着东西,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你也没相信过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顾律:……
陈妙拿着东西就往外走,观众席上突然有人跑过来,递来本子,“陈妙,能给我们签个名吗?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妙不可言,刚才不好意思啊,我们误会你了。”
陈妙扯了扯嘴角,“谢谢你们喜欢妙不可言的作品,但签名,还是算了。”
她撂下话就走。
刚走出法庭,陆可欣就气急败坏地追上来,拿起手上的保温杯就泼向陈妙。
滚烫的茶水落在陈妙脸上,避之不及。
陆可欣挡住她的去路,气得浑身发抖,“陈妙,你什么意思!”
陈妙皱眉,擦拭了脸上的水渍,“我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了?以前账号赚的钱我可以不要,但版权你得还给我,抄袭这种事,我认不了。”
“呵,认不了?所以你总算承认了是吧?”
“承认什么?”
“承认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说什么会补偿我们,会为我哥弥补我,都是假的,你对我哥,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真情实意!”
“嘴上说得感人,关键时候,还不是为了你自己的利益,让我哥成为罪人,就像你当初为了自己活命,把他一个人丢在巷子里一样,你陈妙的心里永远只有你自己!”
陆可欣红着眼眶,“可怜我哥竟然为你这样的人去死,不,他是被你害死的,是你把他丢在了那,替你去死!”
陆可欣的话像尖刀一样划开陈妙的心,翻出了心里的伤痕。
陈妙的脸色微白,记忆深处的痛楚又蔓延了出来。
“我不会放过你的,账号上的作品我不可能还给你,我哥的心脏捐给了谁,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我说了,这是你欠我的,就算你陈妙拿命来还,都还不清!”
陆可欣咬牙说着,迈步就走。
陈妙红着眼,抬眸就见蒋祎洲眸色复杂地看着她。
他走了过来。
陈妙有点难堪,擦拭了身上的茶水,但刚才那茶水太烫,烫得她脸上都发红了。
蒋祎洲走近,看见她脸上的红痕,皱起眉,却拿出纸巾要帮她擦拭头上的茶水。
察觉他手上动作,她急忙一闪,躲开来,“小叔,如你所愿,我赢了官司,你是不是要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