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厉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鬼王，到底想要做什么？”
方柏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说道：“十年前，自他亲眼见过那道阵法之后，想要力量的心只怕一直都没有平息过。”
“他想……”
“不错。但那四灵血阵又岂是凡物，其中所蕴含的力量，非人力能够控制。”
说着，方柏攥紧了拳头，恨恨道：“若他不是碧瑶的父亲，我早就直接杀了他，也免得他折腾这一圈，却什么都得不到。”
“你……似乎知道很多事情……”鬼厉觉得有些奇怪的问道。
方柏转过头，双眼直直的盯着鬼厉的眼睛，说道：“我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知道的多一些，不也正常？”
鬼厉大惊，却看到方柏咧嘴一笑。
不知为何，鬼厉觉得方柏说的是真的，但是看着他的笑容，却再也无法问出口。
若方柏真是界外之人，那他鬼厉的结局如何？碧瑶是否能够复活？
鬼厉不敢问。
而且，方柏也一直在为复活碧瑶做努力，这是不是说明……
鬼厉不敢再想下去。
方柏看着鬼厉陷入沉思，他抬头看到了天花板上的一个黝黑的洞口。
“想必那里就是通往上层的路吧？一起去看看？”方柏邀请道。
鬼厉点了点头。
随后，方柏脚步轻轻一踏，身子飞了起来。
两人一路向上，片刻间便来到了第二层。
但这里除了炽热的环境，并无他物。
“继续！”
说着，二人又上了第三层。
突然，方柏感觉到前方传来一阵凉意。
来到第三层，入眼处边是一块巨大的坚冰。
“你们，是谁？”一道声音突然从坚冰之中传来。
随着声音响起，坚冰之中突然亮起了两道幽幽的蓝光，好似在冰块中燃烧着的火焰。
而在蓝光背后，逐渐显现出一道巨大的黑影。
“三眼灵猴？”
听到这个声音，小灰似乎是听懂了正在叫祂一般，对着冰块龇了龇牙齿。
“等等，你们为什么能够进入到这玄火坛中，还能到这第三层？这里明明只有持有玄火！”
巨大的黑影看到鬼厉怀中露出的那一角碧绿，陡然睁大了眼睛。
“玄火鉴！为什么这东西在你身上！小六呢？小六呢！”
说着，这道身影终于显露出了自己的真身。
鬼厉看着这道身影，脑海中陡然出现了十年前的两道人影。
那一对殉情的狐妖，他们的身影一直紧紧扎根在他的脑海里，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依旧没有丝毫消散。
“他们，已经死了。”
闻言，这只九尾天狐发疯似的向着鬼厉冲来。
见状，方柏拉起鬼厉向后退了几步。
天狐疯了似得冲来，却最终只在方柏面前几步停下。
空中传来哗啦啦的响声，两人循声看去，原来是两根足足手臂粗细的火龙链条死死的绑住了这天狐的身体。
使得祂的移动空间受限。
方柏看着那天狐的眼睛说道：“你不想出去吗？”
天狐有些癫狂的声音响彻整片空间，祂嘶吼着说道：“你们杀我孩子，今日却又来装模作样的救祂母亲来为你驱使吗？”
鬼厉一怔，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天狐竟是那六尾魔狐的母亲。
方柏叹了口气，直到这天狐此时已经癫狂，本想出手让其冷静下来，但突然转头看向旁边的鬼厉。
“你与她聊聊吧。”
……
地面突然震动。
但以方柏的修为，这点震动他转瞬之间便反应过来。
九尾天狐只感觉身上一松，绑住她的玄火链悄然松了下来。祂有些不敢相信，鬼厉竟然真的就这么救了祂。
方柏一伸手，捞起站在地上的小灰，瞥了九尾天狐一眼，说道：“封印已毁，想必这座祭坛也快要塌了吧？与我们一起走吗？”
方柏话音刚落，只见面前的九尾天狐身上突然冒出了大量白色的烟雾。
紧接着，九尾天狐的身体在烟雾中越变越小，最终成为了一个凹凸有致的妩媚至极的貌美女人。
只是，在她的眼中，方柏看到了历经时间的沧桑感。
“你那是什么眼神？”九尾天狐被方柏看得有些不自然。
那些男人，若是见了她此时不着寸缕的样子，眼珠子都恨不得长在她身上。
但眼前这个男人，他却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眸中还映射着一种名为可怜的神色。
“要衣服吗？”方柏问道。
说着，也不等九尾天狐回答，佯装从腰间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件白色的衣裙。
“你一个大男人，却随身带着女子的衣服？”
说着，九尾天狐似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瞪大眼睛，眸子里闪烁着戏谑的光辉：“我就说从一开始就觉得你的气息很奇怪。除了那道伶厉的剑气，身上竟然还有一道怪异的气息。”
闻言，方柏似乎猜到了什么，看着九尾天狐的眼神中满是意外。
因为，在这个世界，已经不是第一个人认识他的功法了。
“你练了那套功法，竟然还练成了！”九尾天狐围着方柏转了两圈，好似在看一只三条腿的蛤蟆一般，眼神中满是戏谑的笑意。
随后，九尾天狐伸手在方柏身上摸了一把，放到自己的鼻子下嗅了嗅。
“能在转换性别之后，还能守住本心，在我所知的修炼这套功法的人中，你都是唯一一个。”
果然！
方柏虽然心有准备，但还是觉得有些怪异。
难道这世间真有如此巧合的事？
不过，随着地面的震动愈加剧烈，方柏也知道此时不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
眼看着鬼厉走了回来，方柏打了声招呼，随后直接一马当先，率先冲了出去。
三人从大殿中冲出，才发现此时外界早已浓烟滚滚，玄火坦下方的火山口中，此时不仅在往外释放着浓黑的烟雾，而且在浓烟深处，还蕴藏着一道红色的火光。
透过烟雾，方柏分明看到，那火山口中的岩浆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嘿，这次这焚香谷可是要倒霉了。”
远处传来了杂乱的人声，想来是焚香谷中的人发现了这里的麻烦，已经向这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