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她?”
沈玉泽又明知故问了一句。
这下,杨祖光只能点头,但又连忙说:“陛下,如果您要去找仙帝的麻烦,千万别说是贫道说的啊,要不然贫道夹在你们俩之间,真的很煎熬……”
“放心,牵扯不到你,不过麻烦我肯定是要找的,毕竟不能撕破脸皮,但我心底还有怨气,必须要找她发泄出来,要不然道心不稳。”沈玉泽笑眯眯道。
现在的情况显而易见,周弱那娘们定然是又在自己身上获取到了什么。
杨祖光全程目睹,随后如实相告。
在得知周弱以自身“佛血”跻身大道境界过后。
沈玉泽咂了咂舌。
“这下麻烦可怎么找……”
杨祖光眼珠子转悠了下,提醒道:“陛下,仙帝在您的灵台当中,放置了一件道脉法器,名为照妖镜。”
“啥?”
沈玉泽有些懵。
怪不得一直感觉心口有点难受呢。
敢情有个东西在里边。
细细感知之下,果然发现其中有一面铜镜,但仅仅只有着不适应的感觉,并没有什么其他感觉。
而且……这镜子,好像有点厉害啊。
以心念所控,双眼再望向山野。
妖魅精鬼,无所遁形。
如果配上自己的“神识窥天”,甚至可以做到观望世间一切生灵!
念及此处,沈玉泽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字眼。
“此为……心神所照!”
“这是……神照境?!”
沈玉泽的瞳孔与心神同时一颤。
看到沈玉泽的反应,杨祖光打心底佩服,赞不绝口道:“陛下的悟性,在世间着实罕见,这就是神照境,您所要树立的大道境界之一!”
“但是,您还没有感觉到这境界带来的怪异嘛?”
杨祖光的眼神很是微妙。
沈玉泽依旧还在感知着肉身以及神魂上的变化。
“感觉到了。”
“说实话,我感觉,我的神照境,并没有达到想象中的那种层次。”
“如果非要准确的形容,那就是不足一丈,仅有七尺,并不圆满。”
杨祖光欣然笑道:“没错,因为仙帝是用外物手段为您强行提升的境界,所以要称之为‘伪境’,这也算是她对您的反哺。”
了解到这一点后,沈玉泽心底的怨气顿时消了大半。
这种算计,很难让人反感。
毕竟是有着实质反馈嘛!
此行机缘,着实大。
为自身一步跨过通神境的天堑!
不过嘛,周弱在自己身上获取到的机缘更大。
她不止跻身金身境,还将这条大道,直接推向顶峰!
如此看来,倒是双赢。
因为这也进一步验证了,武道变革没有一丁点错误。
周弱先前看着不动声色,原来是藏着这个心思呢。
要单单钻被算计的牛角尖。
这辈子,可就废了。
沈玉泽此刻笑道:“祖光,走吧,去那片药田,我们该干正事了。”
补足先天一炁,仍旧是自己的目的,也不知能否将那个“伪”字去掉。
……
白玉京,仙帝城。
周弱站在城下,看着城头挂上一块崭新的空白金匾。
随即亲自执剑,刻下“无相城”三字。
仙帝宫,也因此变成了无相宫。
回到宫中过后,春河为其褪下那一身金色天衣。
此地仍旧寂静,但整座白玉京,就如同炸开了锅一般。
所有人都对仙帝城的更名感到不可思议。
并且,难以接受!
谁都没有想到,仙帝会在这种时候,迎合了沈玉泽的举措!
还是以仙帝之姿,踏入以前从未有过的大道境界!
于是,白玉京的氛围也变得很是微妙。
有些飞升者不愿意接受新的大道境界,一来是觉得这是在缩减白玉京的优势,二来则是有一种被人族否定的感觉。
可现在还能说什么?仙帝已经破境成功!
她还在“无相城”城头,树立起了密密麻麻的无相金身像。
毫无疑问,如今的五瘟仙帝。
不……是无相仙帝,乃为历代所有仙帝当中,最为强势的一位。
春河、夏泽、中流、秋渡、冬泉五位瘟剑仙,皆在无相宫中恭贺着周弱。
“恭贺仙帝,顿悟大道!”
周弱脸色依旧淡漠。
这其实是与先前的筹谋有些差异。
以前是想,稳扎稳打,先为自己塑造真正的天人境,再以道脉气运踏入神照境,最后用金身境来为自身补缺。
只是在沈玉泽去往灵台洞天过后。
突然觉得,不如提前算计,既能够帮到他,也能够帮到自己,且能缓解眼下彼此所遇到的一些困境。
沈玉泽还能因此得利,迅速摸到神照镜的门槛。
在一瞬间,周弱似乎明白了,张太忠所说的“道侣”,究竟是什么含义。
这是与眷侣截然不同的感觉。
法、地、财,此三物应有尽有,唯有“侣”在此之前不得洞悉。
道侣,是为大道之侣。
绝非男女情爱所指的眷侣。
相互补缺,相互扶持,还能够无视一切的共同获益,这便是最好的道侣。
简单来说,沈玉泽能够成长,自己也能够成长,反过来也是一样。
想到这里,周弱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打破绝地天通。
让白玉京补缺人间。
届时,若能使得三条大道合流一处,必然是数万年来从未有过的修为巅峰。
天外天,就只能算个屁了。
目前毫无疑问的是,自己是在这崭新体系中独占鳌头。
第二人会是谁?
周弱也比较好奇。
沈玉泽?苏静娴?亦或者是其他人?
现在来看,还并不明显,沈玉泽只是一个自己通过道脉气运强行塑造起来的伪神照境剑修。
伪字,笼统含义是欺诈。
与欺诈沾边,那便是捷径,但沈玉泽若能从捷径跳往大道正轨,他就有可能成为第二个人。
冬泉剑侍见自家主子没有说话,笑眯眯地问道:“仙帝,您是不是还在想着,那位人帝的处境?”
周弱瞥了她一眼。
“与你何干?
冬泉嬉笑道:“我们都知道,仙帝把他当成了道侣,但现在看来,仙帝不止想把他当成道侣呢。”
两者之间,确实是有本质上的区分。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者并不冲突,且有着紧密的联系。
如果在此事上扪心自问。
那么……必有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