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么才愿意了结这段恩怨?”道无形见有这么多人附和,眉头一皱,朝赵伏魔问道。
赵伏魔不经意地瞥了夜观星一眼,眼中得意之色一闪而过,缓缓开口,“嗯,道友说得的有道理,当年的事确实怪不到一个孩子身上,但那始终是他父亲欠下的债,死罪可免,但不得不罚”
“不如这样,就让他代替夏无双,给诸位有弟子枉死在夏无双手中的道友各磕一个响头,再废掉修为,此事便算是了结了,各位如何?”
话话音刚落殿中嘈杂的议论声响起,各说不一。
“也只能这样了”
“不行,我门下有两名弟子死在夏无双手中,岂能这么算了”
“不然你还想如何?夏无双已经用自己的死来赎罪,还真要把账算在一个当初只是一个婴儿的人身上不成”
“是呀,夏无双罪孽深重,但他的孩子何其无辜”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随着同意的人越来越多,心中不满的无奈,也只好跟着同意了。
“既然各位都同意,那便这么定了吧,道宗主,水道友,你们说呢?”赵伏魔顺势而为,以势压人。
“不妥”。道无形缓缓摇头,说道:“赵宗主,在座的各位都是修行中人,岂能不明白废掉修为,跟杀了他并无区别?”
“就是,又要磕头认罪,又要废掉修为,这就过了吧”。
另外一群人纷纷出口,这些人与夏无双没有旧怨,又念夏定乾的旧情,自然是偏向另一边。
赵伏魔脸色一沉,这群人整日缅怀当初的人族之首凌天宗,难道不知道世道变了,如今大日宗才是第一宗门吗?哼,一群食古不化的老顽固。
只是这么多人反对,他也不得不考虑,反正他这次来又不是真的为了算旧账,死了的人早就死了,不过是用他们的死来压一压凌天宗的威风而已。
“好,那我就再退一步,要么废掉修为,要么磕头认罪,如何?”赵伏魔沉声说道,目光冷冷地扫视众人。
说是二选一,但怎么选根本就不用考虑。
一个少年而已,有没有修为又没两样,让他用死来抵罪也救不回死去的人。
他要的就是夏定乾的孙子,夏无双的儿子,在凌天宗向众人下跪磕头,好让那些还在缅怀凌天宗旧时荣光的那些人都醒一醒,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水道友,夜宗主,你们觉得如何?”
道无形问道,这赵伏魔愿始终是如今第一宗门的宗主,能让他退一步已经是极限,若还想讨价还价,只怕会激怒他,不过让人磕头认罪这种事,丢的是凌天宗的颜面,自然还得凌天宗的做主。
“水长老决定吧”。夜无色一脸苦涩,自己这个宗主当得太过憋屈,平白低了别人一辈,论实力也还差一截,一宗之主偏偏如个看客一般,压根插不上话。
水至善缓缓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睁眼,语气悠长,“行吧”。
这大概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只是我凌天宗这么多年来的声誉,只怕要毁于一旦。
“我不同意”。听到他答应下来,李向凡急了,要他向这么多人磕头认罪,宁愿死去。
“没你说话的份,哪位道友先来?”
“洪某先来”。有一人走到李向凡面前。
“跪下!向洪宗主磕头”。水至善喝道。
“我不跪,我宁愿被废掉修为”。李向凡硬着脖子说道。
“蠢货,忘了你养父武傲天是怎么死的了吗?天赋如他没了修为,也命如蝼蚁,难道你也想步他后尘?”
水至善见他如如此执,又急又气,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一个孩子跪这些长辈又不算多丢人的事,这赵伏魔可是随时都有可能反悔的。
“反正我就是不跪”。李向凡暗暗心急,这水老怪多管闲事,偏偏自己又不能把自己修炼方式与大家不同,根本不担心被废掉修为的事说出来。
“我让你跪下”。见他死性不改,水至善心中大急,也再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按住他的头,对着洪宗主磕了一个响头,随后又朝那群人喊道:“下一个”。
李向凡侧目怒视着他,眼眸泛红,虽然明知这水老怪是为了自己好,可如今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想到委屈处,竟泪流满面。
“快来,这孩子是诚心认错,都哭出来了”。水至善又喊道。
“咚”。
“咚”。
“咚……”
那水至善用力极大,连续磕了三十多个响头,地板地硬出一个深坑,饶是李向凡肉身强硬,额头也冒出一个肿包。
“赵宗主,就剩你了,来吧”。
赵伏魔心头畅爽,今天的举动又狠狠打了凌天宗的脸,哼,什么人放之首,都是过去式了,要记得如今大日宗才是老大。
“咚”。
水至善按着李向凡磕完最后一个响头,这才松开他,目光幽幽地扫过前面这群人,语气又阴柔,“诸位,此事就这样了结了,以后若是还有人拿这事来说,可别怪我凌天宗不宣而战!”
说到最后,却是把目光停在赵伏魔的脸上,警告之意甚浓。
那赵伏魔直接把头转开,反正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也不想再多事。
“薛白!”水至善突然大声喝道。
“在”。薛白应了一声,还未有动作耳中便传来一道密语,“你到凡世间暗中保护他半年,做不好就别回来了”。
“你才从人间回来,轻车熟路,就由你把他带回去”。水至善说道。
“是,保证完成任务”。薛白信誓旦旦,后半句应的却是密语所说的。
没办法,这次的事就是他惹起来的,要是又把这任务办砸了,估计太上长老想扒自己皮的心都有。
薛白抓起李向凡就往外拽,就跟拖一具死尸一般。
而李向凡则是眼睛一眨也不眨,一直死死盯着水至善,幽怨无比,直把水至善都看得毛骨悚然,直接拖到转角处,再也见不到才松了口气。
“你呀,看来还真被这小子恨上了”。夜观星取笑道。
“唉”。水至善长叹一声,满脸苦涩,却也不怪李向凡不识好人心,毕竟换成自己年轻时,也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