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江青被捆绑着双手,低着头,原本被发簪攒在一起的长发散落垂下,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面对诡狩会考核人员的问话,江青微微抬起头。
那张清秀的脸上不知是不是因为灯光的原因,半明半暗。
左眼清明湛蓝,右眼则一片漆黑。
仿佛是善与恶的集合体。
问话的诡狩会成员看到江青的模样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两步,那鬼面下双眼闪过一丝警惕。
他见过太多被下了禁止带回诡狩会的家伙。
这些人或许嘴上叫嚣,但到了关键时候还是会不受控制的站在诡狩会一边。
而且,诡狩阴帝的禁制中还有一条规则,下级成员无法对上级成员出手。
也正是因为这条规则,他才敢肆无忌惮的靠近江青。
可是现在看,江青和其他诡狩会成员的情况并不一样。
他还保有自我意识!
椅子上,江青周身开始冒出黑色的气,一点点扩散。
像是一件黑色的披风将周遭空间全部笼罩。
本就昏暗的房间内,微弱的灯光开始忽闪。
紧张的气氛如藤蔓一般一点点蔓延。
为首的诡狩会成员面具下的瞳孔微微一缩,语气严肃道:“他的情绪还不稳定,我们先走,让他自己留在这疯一会。”
身旁同伴点了点头,二人转身就准备朝着房间外走去。
然而下一秒。
二人只觉得肩膀被一只手猛的按住。
危险的感觉瞬间充斥二人脑海。
诡狩会二人身体一个激灵,二人机械式的想转过头。
忽然房间内灯光一暗。
咔嚓,咔嚓!
两声脆响。
等到灯光再次亮起的时候,小房间内,只剩下两具尸体和已经回到座位上,低着头双手插进发间的江青。
灯光依旧在不断闪烁,房间内却再没有半点声音。
牢房外,同样也是一个昏暗的房间。
暗红色是诡狩会装饰的主色调,配上略显昏暗的灯光显得格外渗人。
三名头戴鬼面的诡狩会成员,站在玻璃窗。
从其身段判断,三人中站在单向窗前,是一名身材壮硕的男人。
仅仅是站在那里,便像是一面墙一般叫人感到恐惧。
而另外两道身影倒是正常体型,加上黑袍笼罩,看不清相貌。
只是从那微微挺起的胸脯判断,是两个女人。
为首的头戴鬼面的中年男人抱着肩膀,站在窗前,默默看着房间内发生的一切。
那是一面单向的钢化玻璃窗。
外面的人能够看到里面的情况,可里面的人向外看去和一堵普通的墙没有任何区别。
刚刚江青的牢房内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一清二楚的落在他的眼中。
“这一次来的新人很有意思。
实力很强,在没有彻底掌控神明赐福的情况下就达到了天师。
看来要不了多久,我们又要多一位大人了。”
他的声音平淡,并没有因为江青杀死同伴就感到愤怒。
似乎在诡狩会内,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呵呵呵,大人物?
那也得先活得下来才行。”
身后两名诡狩会的女成员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她们二人的声音像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一样,语调音频,包括语气都一模一样。
若不是看到有两个人,只是听声音甚至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听岔了音。
“看他的状态来之前已经受了禁制,但没有完全控制住。
已经不是我们能做主的事情了。
死了两个家伙,汇报给神徒大人们吧。”
壮硕的男人开口做出了决定。
“好啊好啊,听说虚无大人今日要召集各位各位神徒大人议事。
这样就有机会见到虚无大人了呢。”
两个女性诡狩会成员一同说道。
“可是要是惹得神徒大人们不高兴,会被处死的吧......”
斗篷下,两个脑袋一歪,似乎是陷入到了纠结之中。
单向窗前,身材健硕的男人缓缓转过身,不再关注江青,朝着房间外走去。
他身体过于沉重,尽管是赤着足,踩在地上依旧发出砰砰的响声。
两名女性诡狩会成员对视一眼,随后很是乖巧的跟在男人的身后一同走了出去。
监牢内,江青缓缓睁开双眼,脸上挣扎痛苦的表情稍微减缓了一些。
看着地面上刚刚被自己杀死的两具尸体,他微微眯起眼睛。
状若疯魔的样子自然是装出来的。
他经过林舟的帮助,早就彻底掌握了体内诡狩阴帝的力量。
哪怕再来几道禁制,只要自己不想堕落,就不会被控制。
杀死两个诡狩会的成员,江青心中并没有什么负担。
他确实有正义感,但也从来都不是什么老好人。
这一次是诡狩会大闹全真教,诡狩会还是有所收敛,但在其他地方,只要发现是诡狩会的成员做的事情,往往都会带上那么几条命案。
这是一群早已经丢掉做人底线的家伙。
甚至,不能被称之为人。
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还有林道长送我的那个符箓.......
江青表面上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实则心中在飞速运转,想着事情。
他已经想好,想要在诡狩会内部潜伏下去,自己必须给自己塑造一个疯疯癫癫的形象。
因为只有那种疯疯癫癫的形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才不会被人怀疑。
当然,这也需要掌握一个度。
不然过于疯癫,会得不到重视。
想着,江青再次缓缓闭上眼睛,借着昏暗的灯光索性休息一会。
等一会,自己应该还会有新的考验。
林道长说了,自己对诡狩会意义不同。
虽然有了绯世的死亡作为引子,自己必然会被诡狩会的高层注意到。
但自己还是要制造一些让诡狩会高层主动来见自己的机会。
一进来就杀死同事,是江青现在能接触到,或者说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与此同时。
诡狩会,议事大厅内。
会议厅内很是宽敞,但却并不明亮。
像是中世纪的天主教堂,房间周围略显昏暗,但棚顶的彩色天窗却又给这个房间投射下一缕阳光。
好似一道光束打下来,而光束所照射的地方便成了舞台。
一张长长的会议桌摆在大殿正中的红毯上。
左右各放置着六把椅子。
而在其主位的椅子后方则是足有十几米高的巨大神像。
一些椅子上,已经坐上了人。
他们有的在擦拭战刀,有的趴在桌子上睡觉。
各忙各的事情的同时又有意无意的瞥向房间另外一处房门。
似乎是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