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电话。”
当张宣放烟花正开心时,杨蔓菁突然从楼上下来,来到身侧喊他。
张宣瞟她一眼,就基本猜到是谁了。
不是很想接,因为他屡次都说不过人家。
但考虑到大过年的,做事不能太难看,遂又跟着上了楼。
拿起听筒一听,果然是小十一的声音。
两人互相打招呼,互道声新年好。
之后,小十一慢慢声声开口道:“蔓菁刚才告诉我,说你想我了,说你好想好想我,却又不好意思。
是不是真的啊…
我听了后很纠结,但毕竟是大过年的嘛,我也不能绝情,就打过来了。”
话到这,她就摆出一副倾听的样子说:“说吧,本姑娘现在心情好,给你个机会,说说你是怎么想我的?
是想我的胸了,还是想我的大长腿了,还是想我的脸了?或者我九好十好,哪里都好,想我整个人了?”
听着这先发制人的话。
听着这化被动为主动的话。
听着这极其不要脸的话。
张宣雷得肝疼!
对着看戏的杨蔓菁横个白眼,张宣就道:
“你的狗腿子没跟你讲我和杜双伶的事吗?都快要谈婚论嫁了,这个时候你应该祝福我。”
小十一无声无息笑了,糯糯地说:“是吗,有这么回事吗?蔓菁没跟我讲呢,她只告诉我:你要背着她和别个姑娘开房。
都这样了,我还怎么祝福你?”
紧接着,她又说:“开房的姑娘好看吗?有没有我好看?”
张宣没好气道:“身材比你好。”
小十一不信:“你都没碰过我的身子,怎么能说比我好?
况且我这身材是黄金比例,各个部位尺寸不大不小,刚刚好。不信的话,回学校你可以找安静地方亲自量量。”
然后不等张宣回话,小十一压低声音悄悄摸摸问:“比我的还好,那不就是畸形了吗,张宣,你难道喜欢畸形的?”
张宣晕头了,是彻底怕了这比自己还脸皮厚的女人。
啪!
懒得再搭理,把电话挂了。
接着一推,把偷听电话的杨蔓菁一把推开,气得,又补上一沙发枕头。
狠狠地再补上一沙发枕头。
…
陪着舅舅两口子聊了会天,陪着看了会春节联欢晚会。
晚上10点过。
张宣洗漱一番,一个人来到书房,把门反锁。
打开录音机,先是听了会周慧敏的歌,一点一滴开始集聚精神。
二十分钟后,张宣凝神静气,慢慢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某一瞬间,当感觉世界清净,感觉再也听不到外面哭爹喊娘的鞭炮声时。
把墨水瓶摆好,铺开纸,拧开钢笔帽,开始写“潜伏”。
虽然今天是过年夜,虽然外边一片嘈杂,但张宣的状态却出奇的不错。
“沙沙沙……”
笔走游龙,不知不觉间,竟然写满了1900多字。
手腕有点累,也是赶紧停笔。
张宣蹙眉,盯着白纸,一不留神竟然超标了700多字。
而且写作过程中自己还没察觉,不可思议。
耐着性子检查一遍,发现思路开阔、文笔细腻、故事性强。一点都不比以前的差,甚至更好。
嚯,这就怪了!
不愧是过年,难道还有buff加成?
这么想着,张宣开始反复琢磨,反复修改…
如此来回三遍,看看表,时间已经走到了2:19
得,想起来的张宣拍拍额头,竟然耽误时间了,没给米见打电话。
外面一片漆黑,想来米见应该也是睡了吧。
算了,打不成了。
虽然很是遗憾,但也没办法了,这么想着,张宣起身,收拾一番回到卧室。
脱衣,躺下,闭眼,睡觉。
这个晚上,张宣做了个梦。
梦里出现的人不是有过荒唐的谭露,也不是文慧。
而是米见。
梦里的场景不是卧室,不是厨房,也不是室内。
在一个公墓,在一座墓碑前。
墓碑上有遗照,是刘怡的遗照,30岁左右的样子,黑白里的一颦一笑,称的上风华绝代。
墓碑前有两个人。
一个是张宣自己,一个是米见。
此时两人的样子都比较老了,60多了,快70了。
米见跪在地上,先是对着墓磕了三个头,点三根香,随后烧了一些纸钱。
米见同遗照对视足足有三分钟,静默许久后,突然喃喃自语说:
“好多人问我,这辈子单着后不后悔。我告诉他们,路是自己选的,活的潇潇洒洒,没什么后悔的。”
说到这,米见侧头看向张宣,叹气道:“你知道吗,如果说我真的有什么后悔的地方,就是感觉对不住妈妈她老人家。
她给我了我优秀的脸蛋,优秀的基因,却在我这断了,没能传承下去。”
迎着她的目光,张宣秒懂是怎么回事:米见哪是后悔漂亮的脸蛋没传承下去啊,分明是后悔没跟自己要个孩子。
她大半生活的清贵,活的惬意,到夕阳红了,却忽的跟他说后悔没要个孩子!
听不得这话,张宣这个糟老头子突然破防了。
好多年没哭过的老头子猛然哭了。哭的像个孩子。
像小孩一样哭了。
几十年不知道泪滋味的老头子,猝不及防地泪如雨下。
老泪纵横…
米见认认真真地瞅了会他的眼泪,尔后会心一笑,拿出纸巾,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安慰说:
“你啊你,哭什么呢,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好哭的呢。
我这辈子虽然没嫁你,但其实和嫁你也没两样,至少在精神上你是胜利者,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讲着,米见换一张纸巾说:“如果你有心,下辈子就早点找到我,把我娶回家。”
然后她又看向墓碑,看着“刘怡”遗照,问:“你说,人有下辈子吗…”
梦境破碎…
到这里,还没等到张宣回答,梦就破碎了…
张宣醒了,猛地睁开了眼睛。
在黑暗中呆傻30来秒,他才反应过来。
他才发现这是一场梦。
可眼角湿湿的,他娘的这哪是一场梦啊!分明是回忆,分明就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
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事情。
他记得:那一天是清明,自己陪米见去扫墓…
张宣从床头抽一张纸,擦擦眼角。
整个人往床头一靠,又在黑暗中开始发呆。
他在想,他在记忆,他在好奇…
好奇26岁那年:杜双伶找到米见,两人在屋里谈了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到底谈了什么?
导致米见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开了南京,回了首都。
并且从那以后,米见五年之内再也没有踏足过南京,这座张宣和杜双伶工作生活的城市。
早点找到你,好难啊,双伶比你还早,哎…
……
新年的第一天,外面又响起了鞭炮声。
接着鞭炮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热热闹闹。
外面有人敲门。
外面有人喊。
“满崽,高升了,要吃饭了。”
张宣仰头望着模模糊糊的天花板没反应。
“满崽,高升了,要吃饭了。”
外面的声音又喊一遍,伴随敲门声。
亲妈的声音,这次有反应了。
张宣回过神,下意识问:“老妈,几点了?”
门外的阮秀琴说:“快6点了,高升了。”
时间过的这么快吗,才做一个梦啊,就快6点了吗?
张宣揉揉太阳穴,看一眼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偶尔有鞭炮声照亮夜空。
拉开灯,穿衣,下床,开门。
见他出来,阮秀琴温温笑说:“满崽,新年快乐。”
张宣深情地拥抱下阮秀琴同志,也道:“老妈,新年快乐。”
“赶紧去洗漱,你舅舅一家子都在楼下呢。”
“嗯。”
蹭蹭蹭地,两人开始下楼。
只是行到拐角时,阮秀琴回头说:
“昨晚你那个同学打电话给你,当时我告诉她你在创作,她就让我别打扰你了,说今天再打过来。
等会你给人家主动回个电话过去,这是礼貌。”
张宣问,“谁啊?”
阮秀琴说:“上次来家里,那个穿白衣服的闺女,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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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很忙!更晚了,抱歉呀。
请给米见点点爱心…
忙,还没修改的,晚点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