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陌不在江湖上行走,对这种隐藏修为的手法非常陌生,但是,他两年前在入京的时候问过二师兄,二师兄当年说的内容,杨陌至今也还记得,那就是江湖上隐藏修为的手法殊途同归,大家都是在一定程度上隐藏气机的外露,从而达到不为外人探知的目的,但是一旦动起手来,气机就会外露,必然会被别人探知,先天之下皆是如此。
而这些人在动手厮杀的时候都能够隐藏好自己的气机,要么这些人都是先天,崔城的修为无法探知,这一个猜测可以直接排除,否则崔城他逃不出来;要么这些人隐藏修为的手段不是江湖惯用的,而一个如此神秘的隐藏修为手段,绝对不是一个小势力能够拥有的,而这个势力还与朝廷对立,截杀招安司特使,这是想看着李信在齐州起事啊!
一时之间,杨陌也没有了头绪,反正他也不是局中人,索性也不再费这个脑子了;催着崔城赶紧去沐浴洗漱,他自己则在县衙安排的客房内打坐修行;自从上次在海岛上被大师兄第一时间保护着离开之后,杨陌就有了修行的压力;他不想再看到大师兄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多的敌人,而他一点忙都帮不上,反而还成了累赘;
如今有了师傅给的药,他的修行速度一下就上来了,这让他的动力更足了,由于杨陌是当事人之一,所以暂时还不能离开,不过杨陌也是赶往京都,而且这里离京都只有三日的路程,这还是走的慢的,如果是快马的话,一日就可到达京都;如今刚刚进入十一月,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才到方云大婚的时间,杨陌倒是不急。杨陌估计督察院的人也会发现特使团被截杀的猫腻,一定会派人将崔城接走问话,崔城走之前,杨陌大概率是走不成了。
果然,仅过去一日,便有一队军士抵达伊阳县城,并且将崔城给保护的严严实实,就连杨陌都不让接近。他们只是休整了一晚,第二日便要护着崔城回京,而杨陌也被要求一起入京,这是害怕杨陌透露行踪啊!
杨陌很生气,一帮蠢货,要是想对崔城不利的话,他还用的着等到这个时候,当时在密林里,他只需逃走即可,以他的轻功,那些人大概率是追不上他的,就算有一个两个追上了,结局不会比被杨陌阴死好多少!
“杨公子,您也不要怪罪他们,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这样,您也知道这帮杀才都是一根筋!”一个军士见杨陌面色不善,上前给杨陌解释道。
“哦!你认识我?”杨陌很好奇,这个军士说话的口气明显不是纯粹的敷衍,而且喊自己杨公子而不是直呼名号,这是明显认识自己的。
“小的叫钱海,是跟着方校尉的,去药王殿接过杨神仙和您,在秦州也是一直跟着方校尉听用的,这次要不是方校尉大婚,过来接人的活肯定是他的。杨公子这次入京也是为了方校尉大婚的事么?”军士给杨陌解开了疑惑。
“恕杨某眼拙,竟没有识得故人,还请钱兄恕罪,这次我入京正是为了赴方云的婚宴”杨陌说道。
钱海是一个队正,身份较低,所以他只敢在人少的时候过来跟杨陌解释一下。
这一队军士约有两百余人,由一个校尉率领,四个队正辅助,一大早就集合所有人出发赶往京都;这二百余人全都是骑兵,不到两百里的路程,晚间就可到达京都;
杨陌有自己的马,被一群军士夹在中间,至于崔城,自从昨日这些军士来到伊阳县城之后,杨陌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想必是被这些军士严密的保护起来了;杨陌往前边看了看,一水的军士装束,根本看不清哪个是崔城,而一身月白色常服的杨陌在一群黑衣玄甲的军士中就格外的显眼。
行至中午,领头的校尉下令下马休息;跑了一个上午了,人和马都需要休息一下;冬季的中州虽不及剑州、秦州那样寒冷,但是温度却已经很低了,一行人下马之后,连人带马都是热气腾腾的,从远处看就好像刚开笼的包子一般,杨陌看着周围热气环绕的样子有些想笑,不过看到自己的马也是热气腾腾的样子之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火头军开始埋锅做饭,在就近的伊水河中取了水,开始生火;而其他的军士则从行囊中拿出干布给自己的马擦拭汗水,加了豆子和盐巴的草料也一堆一堆的撒在马匹的周围,方便马匹就食;虽然整个驻地忙的热火朝天,却没有太大的声音,一切都井然有序;杨陌是经历过秦州战事的,知道这样的表现代表了战力,因为只有通过长时间的训练,军士们才会明白自己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而不是一切都要靠上级的安排。
看着钱海端过来的一碗黑褐色的浆糊,杨陌实在是无法把这碗东西和食物联系到一起;大越国的军人还是喜欢把所有的东西放到一起煮,虽然很方便,可是味道和卖相真的让人不忍直视;杨陌最终还是婉拒的那碗浆糊,从怀里掏出自己准备的面饼吃了起来。
见杨陌不吃火头军做的饭食,钱海也不好在杨陌面前吃喝,而是把那碗饭给了旁边的军士,那位军士倒是来者不拒,张开大嘴没两口就将碗里的饭食吃了个干净,吃完了还对着杨陌轻蔑的笑了笑,意思大概是杨陌太娇贵,连军中的饭食都不吃,活该啃干硬的面饼。
钱海和杨陌坐在一起,也从怀里掏出个面饼,跟杨陌一起啃,看来这个家伙也是早有准备,两人对视了一眼,顿时都默契的笑了起来。
“娘的!将老子当什么人了?老子什么品级,还需要你们保护?把老子当囚犯看着,朝廷还没给老子定罪呢!”崔城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杨陌的身边,看到杨陌手里的面饼,顿时会意,呵呵笑了起来,边笑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打开之后居然也是几张面饼。
这给杨陌给看木了,你们两人都是军人啊!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愿吃火头军做的饭,这得有多难吃啊!杨陌鄙视的看了一眼两人,说道:“我是平民百姓,吃不惯军中的饭食情有可原,你们俩是怎么回事?你们从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到现在还没有适应么?”
“适应?你适应一个试试,那玩意儿全军都一个做法,那就是乱煮,而且这卖相着实没法看,娘的!看着锅里的东西老子总觉得他们是熬了一锅翔,除非是没得选了,否则我轻易不会吃;”崔城一提起军中大锅灶,就巴拉巴拉说个没完;
不过他的话确实把杨陌给恶心到了,杨陌这边正往嘴里送面饼呢,你这边翔来翔去,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杨陌‘呕’了一声,然后往旁边靠了靠,远离了这个满口翔的家伙。
崔城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恶心到人了,看到杨陌的动作,顿时和钱海哈哈大笑!
杨陌鄙视的看了一眼这两个贱人,扭过头去,不想再看这两个没心没肺的兵痞;
就在杨陌刚扭过脸的时候,正好看到几匹正在进食的军马,像喝醉了一般晃来晃去的走了几步,然后就轰然倒地;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马匹也跟着倒在了地上,这时军士们也发现了马匹的异样,高喊着向马匹跑去,只不过跑了几步就栽倒在地。一系列事情在顷刻之间就发生了,崔城和钱海张着嘴,满脸的惊讶!杨陌却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对着他们二人说道:“他们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