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李泠然早早的被唤醒,前往码头,正式的成为接头人,接手苏家与张家之间的生意往来。
张鹤云见李泠然的到来,甚是开心,又是递茶水,又是递水果的,生怕哪点怠慢了李泠然。
李泠然第一次上手,有些东西甚是不懂,只能麻烦张鹤云,张鹤云倒乐此不疲。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白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来到了晚上。
胡嬷嬷为李泠然做了晚膳,李泠然甚爱吃胡嬷嬷做的饭,不仅相貌好看,味道也甚是香甜。
吃完了晚膳,又去院子中看看自己种的花朵,看完了,又回到屋中静静的看了会书。
看完了书,再次拉着胡嬷嬷讲她的事。
胡嬷嬷拗不过,只好又开始讲自己的事:“昨日讲到了,我与那侍卫之事,碰见得多了,渐渐暗生情愫,有次我再次给德妃娘娘送衣服,德妃娘娘竟问我:【你入宫几时了?】
【回禀娘娘,三娘入宫已七载。】
【七载!入我宫中几载了?】
【回娘娘,已经五载了。】
【已经这么久了,本宫还记得你刚进本宫这时的模样,很畏惧本宫呢。】
【三娘那时年轻,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三娘,可有欢喜之人。】
娘娘当时问我这话时,我人愣在了原地。立马跪下说:【未曾,娘娘。】
德妃娘娘见我又跪下了,无奈的笑出了声:【怎么又跪下了,本宫有这么恐怖吗?】
【回娘娘,是三娘不争气,腿骨子软。】
【好了,好了,不吓三娘了,我听闻你与一位侍卫走的近,可是相互喜欢!要相互喜欢,我便为你两指婚,放你出宫去。】
【娘娘,三娘哪也不去,我还要服侍娘娘三载呢。】
【哈哈哈哈,三娘倒会说话,罢了,罢了,三载后,如果你两还是互相喜欢,便为你两指婚,如何?】
【谢娘娘恩典。】
我又在德妃娘娘那度过了宫中的三载,德妃娘娘最终指婚我与侍卫,侍卫和我一同出了宫,我们回到了潭州,在潭州那租了一个铺子,做起面条的买卖,我依稀还记得,他对我说的:【你的手艺好,我们以后就在潭州开一个面条铺子,你煮面条,我做小二。】
我和他的愿望实现了,就在潭州的栖止桥旁开了一个面条铺子,我和他的生意蒸蒸日上,每个吃了我做的面条,无一不说好的。
我和他过上了富裕的日子,我也怀上了孩子,还盘下了那家铺子,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变故还是来了,在我怀孕期间,有几位赌坊的人,找上了家中,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一并搬空。
我一个弱女子,无力反抗,只能叫住了过来的头子:【你们干什么!】
【你是他娘子吧,他还没跟你说?】
【说什么?】
【他欠了我们赌坊三十万两银子,已经把你们的铺子,宅子都抵押出去,我劝你啊,还是早点搬走吧!】
那时,我听到这消息,就像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失望和愤怒的情绪交织着,肚子传来阵阵剧痛,整个人疼在地上无法动弹。
他还好回到家中,见地上全是水,我又晕倒在了地上,他立马喊人,把我抬上床,又去喊了稳婆,孩子顺利的出生了,可惜他就活了几天。
我看着孩子冰冷的身体,又看着被没收的宅子,我的心已经彻底死了,埋葬了孩儿后,我与他和离了。
我记得他当时看着孩子的尸体,对我抱歉的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与刘麟去赌的,我当时就应该收手的,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不断的向我道歉,我收拾了东西与他彻底分开。却在第二天,听到了他被打死的消息,原来是他去打了刘麟,被刘麟家中的奴从打死了。
我替他收了尸,安葬在了孩儿的旁边,我无处可去,七寻八寻,来到了万花楼,你母亲所在的青楼处,我进去打了杂。
阿妈见我机灵,便把我放在了你母亲身边,服侍她,服侍人这活,是我的老本行了。
我还记得我与你母亲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你母亲身穿一袭青衣,外面披着一层轻纱,款款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阿妈对你母亲说:【这是三娘,以后负责服侍你的起居。】
你母亲的声音很动听,说话就像百灵鸟般,婉转好听,她对着我笑,说:【你是三娘?】
我被你母亲的声音所吸引,竟忘了回话,直到另一位服侍你母亲的丫鬟说话:【小姐,又是被你声音迷住的人。】
丫鬟的笑声唤醒了我,我这才赶紧说道:【是的,小姐。】
我开始照顾你母亲的起居,你母亲与你真的很像,每次早晨都需要人叫,不然就是赖床。阿妈也常常说到这问题,说:【三娘是找对了,巫云哪哪都好,就是睡觉问题特别头疼,每每都睡到晌午,没人能叫得动她,头大的很呐。现在三娘来了,简直是巫云的克星呐。】
当时,这惹得整个青楼的人哈哈大笑,巫云也不恼,只是附和的笑着。你的母亲待自己的人那是太好了,还记得那位侍卫吗?”
“可是与奶娘结婚的那位。”
“是的,赌坊的人找到了我,让我替他还债,不然就把我绑了去。你母亲立马出面,还记得赌坊的人再次找到我时,你母亲直接拦在了我的面前,对着好几个彪形大汉说:【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对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动手,有无王法。】
【王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花魁小姐,是不是啊!】
【可我怎么听说,三娘已经与欠你们债的人和离了,根据我朝律法,夫妻和离,债务分平,而宅子已经抵押给你们,铺子也抵押出去,所抵押的款,够还她的债了吧!你们要是想绑她,有种就来万花楼绑。】
那几个彪形大汉哑口无言,只能回去。但没想到,赌坊的老板竟找到了你母亲,拿出了他另一份画押签字的欠款,你母亲没说话,替我还了那欠款。
我当时问你母亲:【三娘,为小姐打工,直至还清这笔债务。】
【不必了,三娘,你一弱女子,谋身都不易。】
【三娘愿誓死追随小姐。】
后面的事,小姐都知道了。”
“那笔欠债有多少钱啊?”
“那笔欠债足足有十万两白银,小姐替我还了五万两白银,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哇,五万两白银。”
“好了,小姐,该睡觉了。”
“奶娘~再跟我讲讲吧!”
“我已经无事可讲了。”
“为何我要唤你为奶娘,奶娘小时喂过我吗?”
“并不曾,喂养你的是另一个。”
“那为何唤你为奶娘。”
“当初你母亲进入苏府,是不能自带丫鬟的,苏牧泽想把你母亲牢牢的掌握在手中。你母亲明白苏牧泽所做之事。回门之日,找了机会,与阿妈商量了此事,阿妈找到了我,直到你出生,以探望你为由,把我带进了苏府,并说我是奶娘,你母亲才不会孤立无援。”
李泠然听完这一切,沉默了很久。
“小姐不必难过,你母亲早点离开也是早点解放,就是苦了小姐你。”
“不会的,以后都不会了。”
“睡觉吧,小姐,已经三更了。”
胡嬷嬷为李泠然盖好被子,吹灭了蜡烛,离开了屋子。
李泠然感受到胡嬷嬷离开后,睁开了眼睛,推开了窗户,望着窗外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