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主任!”
“哟,屈大夫也在啊?”
今天是接收新员工的日子,医务室的几个头头刚好都在,雷主任就是医务科的科长。
至于王鸿涛口中的屈大夫其实是医务科的副科长,但是医生嘛,还是喊主任和大夫来得体面。
“王科长!”
雷主任热情地招呼:“怎么还劳您亲自送人过来呢?”
“让底下人送来,实在不行打个电话让我过去接也是可以的嘛!”
王鸿涛笑着摆手:“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自己跑一趟了。”
“再说让手底下人送我还不放心呢,雷主任刚您是没看到啊,好家伙,后面跟了老鼻子人了,都是来打听丁医生个人情况的,要不是我把保卫科搬出来,现在还蹲门口不肯走!”
“噢?”闻听此言雷主任这才认真打量起了丁秋楠:“这位就是刚从机修厂调来的女医生?”
“果然长得水灵,不怪厂里的那帮粗汉子看花了眼。”
丁秋楠站王鸿涛身后羞涩地笑笑,然后垂下脑袋。
王鸿涛拿出香烟,给雷主任、屈大夫各递过去一支:“可不嘛。丁医生其实是我的一个远房表妹,之前因为在机修厂的时候经常被骚扰,才求到的我这个当表哥头上来,想着跟我在同个单位上班,可以方便照应着。”
雷主任看了下王鸿涛和丁秋楠两人的身材、长相,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看你们的长相血亲应该不远才是,男的体面、女的水灵,这一看就是一家人嘛。”
“放心吧王科长,既然是你的表妹那我们这肯定帮忙照顾着,断不会让人欺负了去!”
屈大夫也跟着应和:“是啊王科长,有我跟雷主任在你尽管放心了便是,那帮宵小要是敢打主意的我直接把他们撵出去。”
“那就多谢雷主任和屈大夫了,改明儿请您二位吃饭。”
“今儿要送的人有些多,就先失陪了,二位领导咱回见。”
“回见、回见。”
......
“这王科长,还挺客气的。”
王鸿涛走后,雷主任装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小丁啊,这王科长真是你远房表哥啊?”
“啊?”
“是...是吧...”
看丁秋楠如此不自信的模样,雷主任哪还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不过这却也不关他的事情。
话又说回来了,都是当领导的,谁还没点这方面的事呢?根本算不得什么。
就拿李怀德和刘岚来说吧,整个后勤人基本都知道,却从没有人会说什么。
连原先跟他斗争的杨厂长都没拿这种事做过文章。
因为到了一定层面,这种你情我愿的已经不叫事了。
“没事小丁,好好干,我跟老屈都挺看好你的。”说着雷科长下意识想拍拍丁秋楠肩膀,又缩了回去。
屈副科长同为女性却没这么多顾虑,大方地拉过丁秋楠手:“是啊小丁,王科长是个能耐人,在厂子里的风评好,认识人也多,领导们就没有不给他面儿的。”
“有这么个表哥在,咱厂是肯定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你了”
丁秋楠嘴唇一抿,羞涩地点头:“还得二位领导多加照顾,小丁有哪儿做得不好的请您多批评。”
……
另一边。
王鸿涛送完丁秋楠后就主动地跑去李怀德办公室,别人可以瞒,李怀德这儿指定是瞒不过的。
“好小子,你这是又塞进来一个?”李怀德给王鸿涛扔过去包烟,笑骂道:“咱厂这已经第二个了吧?库管那塞了个秦淮茹,这又调进来个俏医生!”
王鸿涛谄媚着抽出烟护到李怀德嘴边,点上:“李厂长您这可就是冤枉我了,秦淮茹她是从车间调到库管,属于平调,丁秋楠的是从分厂调到总厂,属于调剂,这俩本来就是工人,最多是行个方便,可算不上塞人啊!”
李怀德笑着摇头:“你小子,跟我还来这套。话说你这是想把咱轧钢厂变成你的自留地啊?”
“嘿嘿,李厂长您过奖!”
接着王鸿涛自言自语:“食堂的刘岚、宣传科的姜灵灵、财务科的庄…..”
“停停停,快别说了!”李怀德赶忙喊停:“也不晓得你小子哪打听来的,别出去乱说知道不?尤其是你嫂子那儿,她才刚替我生完儿子….”
王鸿涛贱兮兮地笑了笑:“放心吧李厂长,我这人出了名的嘴紧!”
李怀德无语地摇头:“你啊你,说实话我现在都有点羡慕你了,你这才叫活得通透,虽说娶了个农村媳妇吧,但是找的女人却一个比一个……”
王鸿涛舔着脸奉承:“那是李厂长您把心思都放工作上,不像我这般不务正业。”
“呵,算你小子会说话。”李怀德也只是感慨一下,并没有较真,况且王鸿涛说的也没错,对他来说权势的吸引力要远大于女色,女色不过是个调剂。
“那个,上回跟你说的分拆,做怎么样了?”
“李厂长您交代的事儿那必须办好啊!您看看这外形可以不?”
说着王鸿涛拿出一瓷瓶个体跟以前差不多,但药效却是减半的药丸。
“看外形好像没什么区别,这效果?”
王鸿涛:“时效上倒是没差,就是需要的刺激可能要重一些。”
李怀德一挥手:“那就是了!”
“还有马上就是秋招了,趁这机会你要多跟你们吴科长取取经,明年年中他就要退了,我这边的打算是到时候由你顶上,这样一来明年的秋招就需要你来负责,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听李怀德提及正事王鸿涛也是收敛笑意道:“李厂长您放心,保证把吴科长肚里的存活全掏出来!”
……
劳资科,科长办公室。
王鸿涛正疯狂汲取着科长吴路阳的养分。
“这工人考级呢首先分低级和高级,低级的简单,像一级二级都是由咱厂里自己考核,一般由厂里的五级以上的老师傅负责,也没有规定的时间,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行了随时可以申请。”
“这种考核大概率也能过,我们劳资科只需要审批下通过就好。”
“但是高级些的不一样,考核有规定的时间、机会,一年就两次,报名了也不一定就让考,要经过我们劳资科的审核,觉得你能参加了才给报到上面。”
“另外所有职业、工种都是越往上就越复杂,不是说你有本事、报了名、就能通过的。像七级八级工这些,除了动手考核外还要有文化考核,政审也是不可缺少的环节。”
“除了这些外还有个要关注就是资历,说白了就是得给老一辈的工人们留点面子。
你可以强,但是不能太强,不然会显得其他工人们很那啥,懂吧?
好比你二十出头,考个三级工,行,你很厉害;
考个四级五级,霍,天才,天生吃这碗饭的!”
“六级?七级?那不好意思了,小小年纪就把人几十年的路走完,你让别人怎么想?”
“这么厉害?会不会是个敌特什么的?”
“这个除了照应老员工的想法,同样有出于保护的心思在里面,所以这样的工人报名考核你肯定不能批。”
“怎么办?压一压,先熬一熬资历,在原先的位置上继续打磨技术。”
……
吴路阳的话虽然有些不中听,但理确实是这么个理,俗话说枪打出头鸟,领先半步的叫人才,领先三步四步的却是疯子,要抓起来当小白鼠的。
这话王鸿涛听进去了。
“不愧是吴科长,这么些年的经验到底不是盖的,我….”
“啥也不说了,吴科长您有事尽管吱声,咱绝不带差事儿的!”
吴路阳欣慰地笑笑,年纪到了,一肚子经验之谈存着也是存着,倒不如拿出来跟眼前的王鸿涛卖个好,这样等他下去了,真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行,有你这句话就算我没看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