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这人呢,他打小就倒霉,反正不是掉茅坑就是掉池塘、小溪之类的。”
王鸿涛:这年代孩子十个有七八个掉过旱厕,池塘小溪之类就更不用说了,这么说准错不了!
李怀德:我靠,这都被他知道了?难道这小老弟还真有本事?
王鸿涛边说边观察李怀德脸色,见状哪还不知道蒙对了?!
于是他接着忽悠:“这李富贵吧,因为打小就倒霉,所以小伙伴们都不怎么爱跟他一起玩,怕被他牵连着。”
王鸿涛:废话,谁愿意跟一个老掉茅坑的人玩耍?
看李怀德神色王鸿涛知道自己又蒙对了!
“后来这李富贵呢,就这么磕磕绊绊终于活到了十二岁。”
说到这王鸿涛收嘴不说了,这可急坏了李怀德:
“小兄弟你怎么不说了?接着往下说啊!”
“说?没东西说了呀!李富贵这人顶多活到十二岁,接下来他必死。”
王鸿涛:你是十岁那年改名的,李富贵自然活不到十二岁,留了两年你自个儿猜着玩吧!
“怎么会呢?!要不你再想想,他指定没这么倒霉!”
李怀德情急之下又掏出来两张大米票,同样是一市斤的。
王鸿涛不动声色地接过塞进兜里,装出认真思索的样子:
“要说李富贵他必死吧,倒还真不至于,如果能遇上高人指点,他还是能再活上那么两三个本命年的。”
“不过这世道哪还有什么高人,李富贵他死定了。”
“什么是两三个本命年?”李怀德好奇问道。
“原来他不是十二岁必死吗?这么一来他可能活到三十六岁,也可能活到四十八岁,不过这些都是建立在他有高人相助的前提下,不然十二岁那道坎他就过不去。”
就在这时王鸿涛看到远处开来辆小吉普,于是他站起来拍拍屁股打算走人。
“十二,再加三十六那就是四十八,好家伙,意思我最多只能活六年了?”
看着横死在小溪里的司机,李怀德哪还敢让王鸿涛走人。
“李厂长要不您先坐我们车回去?车子和司机小王交给我们就好。”
来人毕恭毕敬地对李怀德说道。
李怀德情急之下爆出两句脏话:“我回去个屁回去!回去干嘛?等死吗?”
“你们把小王拉走,车子就放这回头我自己处理。”
说完李怀德越过来人就想去追王鸿涛,他已经认定了王鸿涛就是那高人,他能不能活到下个本命年就看他的了!
“可是李厂长,您这车…..”
“草(一种植物)你塔麻赶紧给我闪开,说了车先放这,你们只要把小王拉回去处理善后,再磨叽别怪我收拾你!”
说完李怀德快步朝王鸿涛追去。
“兄弟、小兄弟,你再等等!”李怀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老哥,还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假使李富贵过了十二岁那道坎,他要怎样才能过第二道坎?”
李怀德虔诚地盯着王鸿涛,心里头无比紧张。
“老哥您信不信命?”(圈起来,这话很重要)
“别人说的我不一定信,但要是老弟你说的我就信!说啥都信!”李怀德信誓旦旦道。
“那我就再跟你说个小故事。”
“这李富贵啊他命里缺水,无水则必横死,所以他要找个有水的地儿或名字。”
王鸿涛想着自己名字里包含了两个三点水,这么说可以让李怀德更信赖自己,而且轧钢厂本身就跟水犯冲,这样子很有说服力。
李怀德听后却是若有所思。
“要有水?这尼玛不是又跟当年老神仙说的对上了?”
“司机叫王炎,两个火,怪不得他死这么惨。”
“可自己现在轧钢厂任职也没比他好多少啊!难怪距离本命年还两年就又开始走背运了!不行,得赶紧想个办法!”
“该怎么办?改名字李海洋?也不行啊,改完水是有了,可德又没了!难不成改姓?那不把家里长辈气死?”
突然李怀德灵光一闪:“小兄弟你刚说你叫什么名来着?王鸿涛是吧?哪个鸿哪个涛?”
“鸿图大展的鸿,惊涛骇浪的涛,怎么了老哥?”王鸿涛不解地问。
李怀德顿时激动万分:劳资有救了!
“兄弟你想不想进城里工作?”
“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李怀德,是四九城红星轧钢厂的副厂长,我那司机不是刚没了吗?我看咱俩聊的挺投缘的,要不就你来当我司机怎么样?”
“会开车更好,不会开我就找人教你,一直教到你会为止!”
“我这人不信命,但是信缘,我司机死的时候你刚好出现,这就是咱俩的缘分!”
让我当你司机?
王鸿涛眼睛一亮,刚签到个驾驶技能你就让我当厂长司机,真是巧儿妈给巧儿开门—巧到家了!
原主一没文化二没关系,从厂长司机介入仕途再合适不过,他相信只要有了起点,用不了多久就能起飞。
更何况这年代司机本就是吃香的行当,所谓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也不换说的就是这个时候。
秦京茹是吧?
嫁编制是吧?
嘿嘿,爷们现在也是了!
不行,这活必须是我的,谁要是敢反对就把谁忽悠瘸了!
于是王鸿涛立马换了副面孔,伸出两手握紧李怀德手并大力摇晃:
“你居然是轧钢厂的厂长?不好意思李厂长,之前不认识你,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啊。”
“车我倒是会开,就是没考过证您看…..”
李怀德大手一挥:“没证怕什么,回去就给你安排上,只要你会开别的都由我来搞定!”
“走,趁现在有空开两段给我瞧瞧,要是没问题这车以后就归你了!”
李怀德倒也干脆,直接就让王鸿涛开他的车。
“走,看看去!”
来到事发地,王鸿涛先就着溪水把军绿色吉普车清洗干净,毕竟以后这就是自己座驾了,要好好保养。
清洗干净后招呼李厂长一起将吉普车翻正,其实他一个人也翻的过来,不过那样有些不合常理,但饶是如此李怀德也对他的力气赞叹不已。
王鸿涛正打算爬进吉普车的时候,秦京茹也收拾好身子打算回家,刚好路过这里。
她看到王鸿涛想要爬上汽车连忙大喊:
“鸿涛你干吗呢?小汽车这么高级的东西是你能动的吗?还不赶快下来!弄坏弄脏了你上哪赔去!”
说着双手一张拦在了吉普车后面。
王鸿涛只得下车朝京茹走去,后面有人没办法倒车。
“京茹你来这捣什么乱呢?赶紧闪开,别耽搁了我的大事。”
“这位是四九城的李厂长,车就是他让我开的。”
“你?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开车了?”秦京茹狐疑道。
“我会不会的还要跟你打报告吗?闪开!到底会不会马上你就能看到了。”
王鸿涛情急下直接环着秦京茹腰将她扛到边上。
秦京茹挣扎着抗议;“哎呀你放开我….”
王鸿涛又绕着秦京茹划了个圈:“好了,你就待这圈里别动,敢跑出去我还扛你!”
说完王鸿涛转身上车,熟练地点火踩刹车倒档半离合,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吉普车动力强劲,很轻松就从河道里倒了出来。
王鸿涛一直将车倒到李怀德身边,从窗户伸出头去:
“李厂长我没骗你
您吧,就这车我随便开。”
说完不等李怀德回答,王鸿涛挂回前进档,吉普车身一顿然后迅速前窜……
前进、倒退、S形路线、侧方位停车,王鸿涛将常规动作示范了个遍,最后一个漂亮的甩尾将车子停在距离秦京茹不到半米处,跳下吉普。
秦京茹被眼前的庞然大物吓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追着拍打着王鸿涛:
“哎呀,你干嘛?”
“吓死我了你!”
……
“别闹、别闹,李厂长边上看着呢。”
“现在相信我会开车了?”
“哼,你就是个坏人,会开车也不告诉我,还吓唬我!”
……
“小王你这技术不错,比我之前的司机要好太多了。”
“李厂长还是喊我鸿涛吧,刚死了那司机也叫小王,我这心里挺别扭的…..”
“哦对对,那我以后就喊你鸿涛。”
秦京茹咕捅了下王鸿涛:“嘿,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死啊活啊的?”
“哦,李厂长的车子刚才出了车祸,司机死了,是我把他从车里拉出来的。”
“然后李厂长就让你当他司机?”秦京茹小声嘀咕。
“什么?救了人有没给钱?”王鸿涛顿时拉高声调:“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京茹?我救人那是奔着钱去的吗?那是条人命!”
“而且人李厂长还给了我份司机的工作,你说你……”
“哎哎,我倒是觉得这姑娘说的没错,你救了我,我确实得给你钱作为感谢!”
“可是李厂长您不是给过我粮票,还给了我份工作吗?”
“之前的粮票是你讲故事的报酬,工作也是因为我刚好缺个司机,跟你救我是两码事,咱一码归一码。”
李怀德边说边从口袋里掏钱,但口袋里大多都是票,钱总共就一块两毛八:
“不好意思啊鸿涛,我平时身上不怎么带钱,都放小王身上,所以…就这么点了…..”
王鸿涛鸡贼地瞟了眼李怀德口袋:钱确实就这么点,不过粮票倒是还有厚厚一叠。
王鸿涛顺手接过钱:“够了够了,李厂长。按说这钱我就不该要,但是家里还有个弟弟,我去了四九城后怕他饿着,所以….”
一旁秦京茹却听的云里雾里,接着拽过王鸿涛小声质问:“我有说要钱吗?我刚才明明就没说!”
“钱没带可以给票?你….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啊你!”
“革命的觉悟上哪去了?助人为乐的精神又上哪去了?你….我都不稀得说你!”
“李厂长,我…..气死我了她,同一个公社出来的,这做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她居然说钱不够可以给票!”
“我没说!我是说…..”
见王鸿涛还在编排自己,秦京茹都快急哭了,忍不住大喊出来。
“你闭嘴!”
秦京茹大声,王鸿涛更大声。
“你是不是还想跟人要吉普?我跟你说那是公家的你想都别想!从现在开始你一个字不许说听见没有!”
“敢说我还扛你!”
倒是李怀德有些看不下去了,虽然他觉得小姑娘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兄弟你先消消气,吉普车是厂里的确实不能给,不过给你几张粮票确实是应该的,人小姑娘说的倒也没错。”
“要不说您李厂长敞亮呢!你也别多给,随便给个十斤八斤就行了,要是多给我可跟你急啊!”
“还有李厂长您放心,待会儿回去打完招呼,开上介绍信我就陪您回城里,以后一准把您服务好咯!”
李怀德原本只打算就给个两三斤的,听完王鸿涛的话又默默加了张五斤的。
王鸿涛边收拾粮票,心想现在的八斤再加先前那四斤,换成粗粮够鸿斌吃一两月的了。
【恭喜宿主成功让秦京茹破防,破防程度c级,获得透视点数40点,附加奖励十斤重花鲢一条!】
回头一看秦京茹正低着头委屈巴巴地踢踏石头玩呢,可惜熊大熊二将脚给挡住了,于是秦京茹重重拍了她俩一下:哼,连你们俩也欺负我!
让王鸿涛奇怪的是这么搞李怀德居然没有破防?看来还得继续努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