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卧龙的脸色,一瞬间就变成了土色。
人这一辈子,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想着一辈子躲在这大牢之中,再也不参与外面的鹰营狗盗,哪里知道,现在就冒出一个酆都帝君来。
关键是这特么就是克制自己的,这个世上,就没有不死的人!
只要是会死的人,都特么会去见这位!
这还真是要了自己的老命了!
接吧,自己的下半辈子就成了一个劳碌命。
不接吧,自己还有没有下半辈子都成了一个未知数了!
不但如此,特么死了都还不是解脱,还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就特么草单!
诸葛卧龙心中十分的不情愿,但是考虑到自己胳膊腿太小,根本就拧不过大腿,故此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他将诏书之上的这四句话一看,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他反复看了看诏书上的内容,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宁采臣的面相。
到了现在,他总算是能够看到宁采臣的面相了!
那原本遮掩着的一层薄雾,也已经彻底的消散开,就像是从来没有遮掩过。
他嘴角微微的抽搐,对于宁采臣与他背后老师的认识,又更上了一层楼!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呼出去之后,方才思考起来成事的可能。
现在的世道,本身就到了要改天换地的地步,宁采臣本身的气运也是不低。
加上他背后的酆都帝君,看起来成事的可能性真是不小。
想着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要帮助眼前的这个小子打天下,他就感觉淡疼!
他盯着宁采臣好久,直到看得宁采臣都不好意思的时候,方才缓缓的点头同意。
“哎!我还真是一个劳碌命啊!”
宁采臣大喜,连忙将他请到了床上坐,自己站在一旁,深深的一礼。
“小子多谢诸葛先生相助!”
诸葛卧龙轻轻的捻了捻胡须,满意的点点头!
“不知先生可有教我?”
对于起事之事,宁采臣根本就没有什么头绪。
他先前还不过是一个有着一点武功的书生,根本就没有想过起事这样的事情。
现在陡然决定,思想却根本就跟不上。
好在现在自己也是有着师爷的存在,不用白不用,遂连忙问了出来。
诸葛卧龙本来还轻轻的捻这胡须,猛然听见宁采臣如此不客气的问话,直接就将自己的胡须都拉下了一小撮,疼的他直吸冷气。
“咳!咳!咳!不知主公有什么打算没有?可有什么计划?”
“这......这......先生也知道宁先前就是一个普通书生,这件事......所以......”
宁采臣一脸的不好意思,有心想说自己就是一个啥都不懂的书生,但是又说不出口。
毕竟自己的老师都威胁面前的这个人,给自己当幕僚了。结果自己居然啥都不懂。
怎么看,怎么都是尴尬。
诸葛卧龙看着宁采臣的表现,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尽管知道宁采臣可能没有什么计划,但是真的得到宁采臣的回复之后,他还是吃了一惊。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关键你也找个靠谱一点的啊,就宁采臣的样子,是能成事的样子吗?
但现在自己都已经上了贼船了,想下也已经不可能下了,诸葛卧龙只能在心中痛哭着。
最最关键的是,宁采臣背后的那位,才是最大的威胁啊!
诸葛卧龙正思索着如何行事,方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成就一番事业的时候,那先前带着宁采臣前来的衙役,此时正提着一个食盒,一脸讨好的前来,并打开了牢门。
两人都是好奇的看着这个一脸献媚的衙役,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这衙役见两人看着自己,脸上是好奇无比,唯独没有担心与惊惧,不禁将脸上的笑容堆得更加的灿烂。
他微微的弓着身,朝着宁采臣连忙点了几下头。
“宁相公!你第一次到这大牢之中,肯定不习惯。我特意备了些酒菜,还望你不要嫌弃!”
这衙役说完,连忙从食盒之中将准备好的酒菜拿了出来,摆在了土床之上。
有着一碟花生米,一大盘猪头肉,一只烧鸡,以及一小壶酒水。
他将这些酒菜摆好之后,方才再次朝着宁采臣躬身一礼,满脸堆笑着。
“宁相公!些许意思,不要见外!”
他稍稍的看了看宁采臣,发现宁采臣还是一脸的沉着,丝毫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只是在自己说完之后,淡漠的点了点头,不禁心中更是一个咯噔。
他不禁暗自庆幸起来,还好同宗的那位兄长提醒,不然自己就要彻底的得罪面前的这个大佬了!
他连忙堆簇起更多的微笑,连忙退出了大牢。
直到他彻底的出了大牢,见到等着自己前来喝酒的兄长,不禁暗暗的摸了摸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
他的那位兄长见到他的样子,不禁好奇无比。
“十二弟,你这是......?难道是那位没有收?”
这衙役连忙见自己的所见所闻给他的兄长说了一遍,心有余悸。
“还是兄长见识广泛!要是弟弟我,根本就发现不了这样的大佬!”
他兄长点点头,颇为得意。
“嘿!你兄长毕竟在这个衙门待的时间久了,也懂了一些看人的本事!不说其他的了,那位既然收下了你的酒菜,也就表示他不会追究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这衙役一听,顿时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听见同宗兄长的话,顿时也笑了起来。
“不错!喝酒!喝酒!”
他连忙坐了下来,端起酒杯,正要喝的时候,却发现师爷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大牢之中。
他的兄长已经站了起来,并打算拉他一把,发现他也看见了,连忙示意他赶紧站起来。
那师爷笑着看了看他们,根本就没有在意他们正要喝酒的事实。
师爷毕竟不是什么官职,只不过是仗着县令的威严狐假虎威而已。
平时的时候,衙门的这些衙役捕头之类的,给他面子,方才显得师爷的身份尊贵而已。
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白身,还没有这些衙役的身份高呢!
“那宁采臣关在哪个牢房?我可以见一见吗?”
师爷一脸随和的问着先前的衙役,让这个衙役是受宠若惊。
“回师爷!那宁书生关在最后一间牢房!我这带师爷前去?”
这个衙役口中回答着,心中却是腹诽了起来。
“不是你在最后做的手势,让我们安排好点的吗?”
衙役还以为是师爷故意这样说的,以表示自己根本就不知情呢!
师爷脸上微笑着,心中却又是一个咯噔,他不禁仔细的看了看面前两个一脸媚笑的衙役。
想着自己的猜测,不禁在心中默默的盘算了起来。
“难道这个宁采臣真是什么了不起的人?连大牢之中的这两个衙役都知道他的不凡?”
尽管心中有着种种的猜测,但是面上却没有什么表露,他连连摆手,示意不用。
“不用!不用!我记得你们两个都是同宗的兄弟吧?”
两个衙役都是点头,连道不错!
“现在天冷了,你们哥俩喝点小酒暖暖身,以免寒气入侵!至于宁书生那里,就我自己前去吧!行不?”
这衙役还有着担忧,生怕那书生会对师爷不利,但被自家的兄长一拉,顿时也连忙改口。
“可以!可以!师爷既然体恤我们哥俩,我们哥俩也就愧受了!”
却说宁采臣呆呆的看着衙役将酒菜送了上来,一时间都懵逼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么牛逼的一面?
但是转念一想,他就觉得这肯定就是自己的那个便宜老师的作为。
当宁采臣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个衙役已经走了。
他呆呆的看了看诸葛卧龙,只见他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
宁采臣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一脸尴尬的笑了笑。
“先生!这......这......我说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相信吗?”
诸葛卧龙看着一脸痴呆的宁采臣,茫然的点点头。
“我相信!我一直以为那些好运之人都只是存在于传说之中,现在我相信了!这个世界,果然不公平!”
诸葛卧龙一脸复杂的看着宁采臣,都不知道自己的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滋味了!
正待他要说话的时候,只见大牢之外,师爷的到来,诸葛卧龙随即就闭了嘴。
“赵楷复见过宁先生!”
宁采臣一脸的惊讶,他自己的看了看这个叫做赵楷复的师爷,心中升腾起一种荒谬的感觉。
但是他还是不动声色的朝着赵师爷行了一礼。
“赵师爷前来,可是有什么要教宁某的吗?”
“不敢!不敢!”
赵楷复正要打开牢门,却发现那牢门根本就没有上锁。
原来是刚才那衙役出门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上锁。
倒不是他不担心宁采臣越狱,而是心中笃信宁采臣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越狱。
至于大牢之中剩下的诸葛卧龙,那就更不会了。
他们哪个不知道诸葛卧龙,自然也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出去的打算。
所以那衙役根本就没有将牢门上锁。
师爷见到没有上锁的大牢,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眼神却是缩了一缩。
好在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若无其事的进了大牢之中,到了宁采臣的面前。
但是他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就陡然发现土床之上摆着的一些酒菜,眼神就更是隐晦了起来。
他笑着朝着宁采臣打了一个稽首,一脸为了宁采臣着想的开口。
“宁先生乃是大才之人,那兰溪书生之案,赵某一直认为不会是宁先生所为。只是县尊大人需要给上面的人一个交代,故此判案急切了些。待得过去几日,我定在县尊的面前,替宁先生美言几句!只是这些天,还要委屈宁先生,呆在这大牢之中了!”
那师爷的一番说辞,让宁采臣又呆住了!
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
这师爷跟我也不熟啊,我家也是一个普通家庭啊?
怎么感觉一个个的,都不正常似的!
但是宁采臣也不可能真的要去拒绝,故此也微笑的看着赵楷复这位师爷。
“赵师爷说的哪里话!宁某一介书生,哪里敢当大才的称呼!赵师爷过誉了!案情之事,就还要劳烦赵师爷多多费心了!”
赵楷复见着不卑不吭的宁采臣,更加坚信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这个宁采臣分明就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什么家里贫困,仅仅只是一个书生之类的话,听听也就好了!
要真是一个普通的穷人,那些衙役怎么可能让他住这么好的大牢?不但连大牢的门都没有锁上,居然还有酒有肉的伺候着。
那些衙役是什么人,其他人不知道,他赵师爷能是不知道的人吗?
就算是老鼠过境,也能扒拉下三两肉的货色,什么时候有这么好说话了?
赵师爷来的匆匆,走的也是匆匆。
在走的时候,他还拍着胸脯保证,过上几天,就给县令提他的问题。
赵师爷走的时候,还特意的没有锁上门,全当是自己没有发现一般的走了出去!
诸葛卧龙一脸感慨的看着宁采臣,心中不禁想着打死这个运气好到爆的小子。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认的这个便宜主公,造反这一类的事情,充其量就是一个草包。
但是架不住他的后台太硬了,给的气运也太多了。
命数与气运一来,自然是各种问题迎难而解了!
就说刚才发生的一幕吧,正常的人怎么可能会这样?
但是现在偏偏就发生了!
诸葛卧龙在心中不禁哀叹了一声。
也正验证了那句古话!
“天命之子,恐怖如斯!”
他看着宁采臣,良久之后,方才吐出一句话。
“你的运气还真的是好!你既然有着这样的运气,还要我这把老骨头出来干活,你不觉得太过于欺负人了吗?”
宁采臣听着诸葛卧龙那羡慕嫉妒恨的语气,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有心想要辩解一下,但是又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
直到最后,他都找不到由头,只得尴尬一笑。
“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