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的心中,忽然掠过一阵不安的波澜。面对这样的谜题,即便是来自华擎的两位大脑门也抓耳挠腮,其他人更是瞪眼干着急。就在这全场静悄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的尴尬时刻,赵羽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丝亮光,他想起了那个平日里说话总爱跑火车的宋少轩。这位宋少,正经分析问题时总是找不到北,但那些信手拈来的瞎猜,却总能像小李飞刀一样,出人意料地切中要害。
一念及此,赵羽故意把脸色一板,转头看向宋少轩,用严肃语气说道:“宋少,现在,我真的,真的非常期待能听到你对于那些壁画的,嗯,怎么说呢,非常期待你的那些,额,别具一格的看法。”
在那个瞬间,宋大少的反应明显愣住了,显然没有料到赵羽竟会向他征求起意见来。他轻咳一声,竭力掩饰着自己的惊异,接着便开始信口开河—哦,不,应当说是阐述起他的高见。:“既然赵羽发问了,那我就简单说说我的看法,依在下之愚见,要解析这些壁画与我们所面临的谜题之间的关联,我们应当先从墨家和儒家的历史渊源着手。《淮南子要略》中有所提及,墨子其实源自儒家门第,他对孔子的教义有着深入的研究,对尧舜禹的治理理念也是推崇备至,并且阅读了《诗》、《书》、《春秋》等经典之作。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开始对这些理念产生了疑虑,认为这些理念太过虚无缥缈,与劳苦大众的实际需求相脱离。再者,他内心深处的那股雄心壮志也开始萌动,他开始思考,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加之他本身的才华横溢,对现状的束缚感到不满。”
于是墨子当时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跟儒家传统说了拜拜。”
“等等,怎么又扯到违背祖宗了!”上官婵儿忍不住打断道。
“这个措辞确实不够严谨啊,那就说墨子曾做出一个石破天惊的决定,那就是背叛儒家,另起炉灶,创立墨家。然而,新成立的墨家并无名气,缺乏吸引力,无法聚集教众,因而势力单薄,难以造福劳苦大众。于是,墨子苦思如何迅速提升墨家的声望。他灵机一动,决定趁热打铁,借助舆论的力量。毕竟,没有新闻的领导不能算真正的领导,没有绯闻的名人也不够格被称为名人。墨子深谙此道,决定制造话题,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他挑战当时的最大网红,也就是他曾经拜师的儒家,不仅反驳儒家的各种学说,还将矛头直指儒家的话事人孔子,成为世界上骂孔子最多的人。这一举动果然取得了显着效果,许多人纷纷加入墨家,一方面是因为墨子的人格魅力确实出众,另一方面是因为儒家的繁文缛节和形式主义让中下层人民反感。
以儒家的孝道为例,儒家主张厚葬,父母离世,即使砸锅卖铁也要举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并且还要守孝三年。墨子强烈反对这种丧礼制度,他质问道:这守孝的三年就不能工作了吗?这是什么逻辑,这不是浪费资源吗?如果一个人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父亲母亲、兄弟姐妹,每隔三年死一个,那么这个人什么都不用干了,这辈子光守孝了。因此,墨子经常挖苦和讽刺那些以葬礼为生的儒生,说他们是发死人财,吃死人饭。后来,几乎是孔子提倡的任何东西,和孔子有关的任何故事,都几乎被墨子骂了个底朝天。另外,墨子不仅亲力亲为,还借他人之口,来反对和批判孔子。在他所着的《非儒》中,有一个故事……
“宋少轩,先等等!”上官婵儿急促地挥动手臂,打断了宋少轩的演讲。“你能否直接告诉我们,这些壁画与我们正在进行的闯关有何联系?然后再继续你的长篇大论。”
宋少轩点了点头,一脸认真的说道:“我的结论就是,这些壁画和我们闯关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想,墨修是想通过这些壁画,向我们简要展示墨家如何从微末之中崛起,为我们未来继承并发扬墨家的精神,提供一些宝贵的经验教训。现在,让我继续我的故事——我刚才停在了哪里?啊,对了,在《非儒》这本着作,其中一章墨子以极其犀利的言辞……”
“停,打住!”上官婵儿眼神一凛,仿佛能射出两道激光:“你若认为这些壁画对我们解谜无关紧要,那就别像个话痨一样没完没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能从这些石头画中看出朵花来呢!”
赵羽在那里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的样子:“宋少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不是,他的话其实挺有深度的。我忽然想起,这个黑洞洞的通道,走到某处时会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那声音小得几乎让人错觉。所以头一回经过时,我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是第二回、第三回走过时,我同样听得真真切切!”
宋少轩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赵羽,说来你可能不信,昨夜我一时兴起,多嚼了几颗豆子,清早又空腹猛灌了一大瓢冷水,结果……你懂的,那动静,说不定是我肚子的一点小‘贡献’呢。”
赵羽夸张地翻了个白眼,一脸嫌弃地说道:“宋少,你太小看我的听力了,你的屁声那么有‘个性’,我还能辨别不出来吗!那声音绝不可能是这个,倒更像是机器齿轮转动的声音!”
碧哥此时插入话来,提议道:“那我们就再走一遭,仔细聆听,看看能否捕捉到那个声音。”
一行人立刻静默下来,仿佛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们踏上了那条黑洞洞的通道,每一步都谨慎而缓慢。没过多久,赵羽突然停下脚步:“听,那个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比刚才更加清晰。”
宋少轩却不解地皱起了眉头:“什么声音?我怎么没听见?婵儿,你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