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程言头疼的可能会鸡飞狗跳的夜晚没有出现，深夜时分，温迪便被女皇陛下叫走。
不，与其说是叫走，应该说是恭恭敬敬地请走。
从第一次见面，便对程言十分温柔甚至时常流露出幼稚的人在这种时候显露出的成熟，让程言觉得有几分陌生。
可温迪回头对他展颜一笑，便又是熟悉的模样。
桑多涅无法忍受和除小九外的其他人待在同一个地方太久，千叮咛万嘱咐明天会接走小九后劫后余生地离开。
温迪离开时，程言便已经受不住困，抱着小九和多托雷并肩躺在床上，一边依旧执着的厄拜尔被他当成了空气。
程言决定找机会和那维莱特说清楚，他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么多，怎么能一直被人跟着呢？
迷迷糊糊地似乎睡了半晌，肩上一直有一只手在轻轻拍抚，多托雷的动作让程言睡得很安心，小九分明不需要睡眠，却缩在程言怀里，闭着眼睛躺得认真。
一家三口的和谐模样被厄拜尔尽收眼底。
枫丹的那维莱特早已经关闭了水镜，程言那日特意到访，给了他几分安全感，可这几分微薄的情感经不起厄拜尔目睹的这一切场景。
那维莱特可耻的选择了逃避，只要看不到他和别人相处是如何和谐登对，那自己便总是有机会的。
手中轻薄纤长的羽毛笔几乎要被捏断，那维莱特泡在繁重的公务里麻痹自己。
……
程言再睁眼时，周围已经清静许多，怀里的小九眨巴着大眼睛看他，肩上依旧有一只手持续拍抚。
程言摸了摸小九的脸，转头想和多托雷说话，却看到了半合着眼的温迪，明明已经困得不行，却还是坚持在自己肩上轻拍。
心底的疑惑未说出口，程言轻轻挪开温迪的手，给他盖好被子。
细微的动静便把温迪惊醒，他下意识的反应便是伸臂揽住程言，连带小九一起。
这个姿势让程言的腰弯的有些难受，想变个姿势，可听着耳边温迪的喟叹，程言停了动作。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拥抱，对温迪来说似乎是难以获得、必须抓住每一分每一秒的慰藉一般。
“言言别动……给我抱一会儿。”
“……发生什么事了吗？”
揽在程言脖颈处的手臂紧了紧，“嗯……有一点儿事，我得回去处理，在这里待不了太久了。”
“事情棘手吗？我能不能帮上忙？”
程言看不到温迪的表情，可在自己的这句话后，明显感觉出来温迪的语调上扬。
“不棘手，还轮不到言言出马。”
“你什么时候走？替你叫船，去送送你。”
“吱嘎—”
“别送他了，先送我。”
屋门被推开，多托雷大步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气。
“赞赞？你也要走吗？”
程言支起身子，心底升起不安。
多托雷走近，揉了揉他的头发。
“别担心，小事，只须弥那里不能缺人坐镇太久。”
“那我陪……”
“吱嘎—”
即将出口的话被打断，程言脸上关切的表情，在看到门口的人影后，立即转化为不耐烦。
“你干嘛？”
厄拜尔抱臂倚靠在门上，“你那是什么态度啊？东西买到手就不稀罕了？你们女皇可是说了，我的一切由你全权负责，现在你带我回枫丹，解决一下我的‘售后’问题。”
程言一时有些失语，怎么来的时候成串来，走的时候也成串走呢？不能折个中，让他有点事做吗？
比如只留下赞赞或温迪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