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的时间到了,魏婴得意洋洋地上交了自己罚抄的蓝氏家规,那上千条家规少说也有上万字,这一百遍罚抄下来,普通人说不定就要挂了,也就金丹修士皮糙肉厚耐磨。
蓝启仁原本对魏婴散漫的态度有些不满意,可架不住他罚抄的家规字迹工整且并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痕迹,如此他便原谅了魏婴这些日子过于散漫的行为,难得赞了一句“你跟你母亲的脾性倒也没那么像”。
魏婴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自己的母亲藏色散人,赶忙追问:“蓝先生也认识我母亲?您能告诉我,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蓝启仁眼睛余光看了看面色没什么不好,甚至对魏婴很是关切的姜莘莘,在心里暗叹一声,状似无意地说道:“我只求你安分守己,莫要总是闹出笑话来就行了。”
蓝启仁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魏婴也不好当堂追问,只是下了课之后,魏婴连午饭都不太期待了,看得姜莘莘也有些难受。
在云梦江氏,虽然虞紫鸢已经不去说关于江枫眠和藏色散人的闲话了,可谁也不会主动去告诉魏婴,他父母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作为同样幼年失去父母的聂怀桑,他的成长经历跟魏婴又不一样,至少他就没有总是念着父母的模样,也能轻易知道关于父母的旧事,但他能给魏婴出馊主意:“魏兄,不如你写信给温若寒温宗主问一问啊。”
这刚刚起了个头,聂怀桑却越发觉得事情大有可为,积极怂恿道:“魏兄,你想啊,江宗主跟你父母都是认识的,而且听说还多次结伴夜猎,刚刚蓝先生话里的意思,好像也认识你父母,江兄之前也说江宗主和江夫人跟温宗主一起夜猎过,且听着总有几分情面在,所以啊,你父母跟江宗主大抵也是认识的,你只管写信去问问,说不定就能有个惊喜呢!”
姜莘莘虽然对聂怀桑的脑洞一言难尽,倒也觉得他确实脑洞清奇,只是懒得说话而已。
至于金子轩,他直接就被聂怀桑给逗笑了,还笑得直不起腰来,“聂兄,你可真是这个——”
金子轩给聂怀桑竖起一个大拇指。
其实,要问藏色散人的话,当然是问虞紫鸢最好,只可惜虞紫鸢这个人性子有些别扭,哪怕如今没有对魏婴非打即骂的,可魏婴对这个唯一严厉的长辈,确实心存惧意,哪敢去触她的霉头。
姜莘莘想了想,暗中给虞紫鸢去了一封信,请虞紫鸢为魏婴绘制一幅藏色散人的画像,还说若是可以,再请江枫眠为魏婴画一幅魏长泽的画像,要那种写实一点的。
虞紫鸢收到姜莘莘的信当即有些冒火,但气愤过后就让丫鬟金珠银珠两个为她准备颜料和纸笔,前前后后一共废了七八个稿子,还花费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总算将藏色散人的画像给绘制了出来。
至于江枫眠那边,江枫眠本身更加像一个书生,而不是江氏一直对外的游侠形象,不过这也不奇怪,江枫眠头上其实有一位嫡长子的兄长,那位江大伯才是江氏大力培养的继承人。
只可惜当年那位继承人在一次夜猎中出了意外,江枫眠只能急匆匆继承了宗主之位,他本身修为和才干都平平,只能勉强维持江氏的体面,若不是有姜莘莘替代了江澄,说不定江氏日后依旧要走上差点灭族的老路。
其实光看表面就知道了,江氏门下没多少客卿,就连弟子大多都是江氏周边百姓家送来的好苗子,跟蓝氏、聂氏、金氏等世家动不动就养着上千门客的场面可没法儿比,更无法跟直接占据了数座高山,将山门称之为“不夜天”的岐山温氏相比。
也难怪聂氏和蓝氏在被烧杀抢劫之后都能轻松再次崛起,可云梦江氏却要牺牲宗主和宗主夫人,甚至他们夫妻牺牲之后,云梦江氏也只走脱了江澄、江厌离和魏婴姐弟三人。
在江澄的记忆中,云梦江氏能重建,首先是受到了眉山虞氏的全力资助,那是虞紫鸢的娘家,虞紫鸢跟娘家关系也十分亲近,所以眉山虞氏才会全力资助江氏重建。
后续又有分到的岐山温氏的资源,再加上那个时候魏婴一支鬼笛陈情,能直接利用怨气修炼,号令鬼怪走尸,实力不若,所以才护着江氏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
最后又有江厌离跟金子轩联姻,等到金光善看着魏婴尸骨全无想要跟江氏翻脸的时候,正好改名为金光瑶的孟瑶已经开始筹备除掉金光善,所以江氏便迎来了一个更长、更加安稳的发展时机。
当然,这些都不用姜莘莘去考虑了,横竖如今温氏若是想要重演火烧莲花坞,后果恐怕还不如自杀来得痛快。
魏婴的脾气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姜莘莘不过说带他去后山小溪抓鱼,他就高兴起来了。
“听云深不知处这个名儿就该知道蓝氏山多,咱们也不一定非要去他们所谓的后山,只是沿着那条小溪往上面走走看,找个有鱼儿的地方而已,又不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儿。”
姜莘莘见不得聂怀桑那样畏畏缩缩的模样,这番话一出,脸上就已经带出些不耐烦的样子了,吓得聂怀桑赶紧跟上,抓鱼这么有趣的事儿,他当然不想错过啦。
蓝氏瀑布不少,小水潭也不少,而且水里的鱼儿从来没有被人抓多,甚至都很少受到惊扰,所以显得格外笨拙,姜莘莘不过下水走了两步,眼疾手快之下就有了收获,当下就举着手里一尺多长的鱼儿炫耀自己的技术。
聂怀桑应该很少做这样的事情,他倒是会洑水,只可惜抓鱼就完全不行了,扑了五六七八次,除了将自己浑身湿透,别说是鱼了,就连螺蛳都没摸上来一个,而且他撅屁股的样子还有几分猥琐,魏婴忍不住上去给了他一脚,可把他给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