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义王站起身来,双手一挥,透露出一股强大的王者气息。片刻间,只见两名身强力壮的士兵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每人各抓住尚顺的一条胳膊,将他拖到院子中央。
此时的尚顺满脸淤青肿胀,身上还戴着沉重的枷锁,看起来十分狼狈不堪。士兵们毫不客气地将尚顺扔在地上,仿佛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物品,完全不顾及他身为一国之主的威严和地位。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韩勤一见尚顺的情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意,但他还是强压下来,面沉似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深知此时必须保持冷静,不能被情绪左右。
他走上前去,目光如炬地盯着尚顺,质问道:“顺义王,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你以为靠着严刑拷打和逼供就能成为一国之主吗?如果这样也可以,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把我这个太子也打一顿,你就可以取而代之,当上太子了呢?”
他的声音不高,但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
顺义王摆出一脸委屈的样子,说道:“哎,臣冤枉啊。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如今在位百日,却犯下大错一千零二件,失尽民心军心。
臣也只是顺应大势,如若不然,尚家全部都要死于乱军手下,琉球到时大乱,对大汉也并无益处。
臣并非贪恋权位之人,只是为民请命而已。”
韩勤不屑地道:“好啊,一千多条罪状,你可真不客气!我倒想听听,你这做哥哥的给弟弟都安了什么罪名?念给我听听。”
林世功早有准备,从袖中拿出文书,念道,“国王犯错一千零二件,罪名如下:
一、不理朝政,致使政事荒废。
二、后宫无主,嫔妃争风吃醋。
三、祭祀无礼,滥用民间器物。
四、敛财无度,动辄征收杂税。
五、酷爱玩乐,戏子登堂入室。
六、残忍嗜杀,屠宰牛羊无数。
七、耗费内帑,只为满足私欲。
八……”
韩勤耐着性子听到第七条,急忙喊停道:“停停停,我是真听不下去了!顺义王,你不会准备拿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糊弄我父皇,来堵住天下臣民的嘴吧?”
顺义王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哈哈一笑,脸色逐渐阴沉。道:“当然,这些理由自然不足以让大汉皇帝答应,可要是他的宝贝太子做了人质,你猜他会不会老老实实?”
东宫亲卫队长听到这话后,面色变得狰狞,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他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佩刀,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他将刀尖指向尚典,动作凌厉而果断,仿佛随时都可能扑向对方。
与此同时,其他亲卫们也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尚典。他们的眼神冷酷无情,透露出一种坚决和果敢。整个场面瞬间紧张起来,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韩勤恶狠狠地瞪着尚典,沉默了好长时间,道:“也不知顺义王准备拿本太子怎么办?像尚顺一样?关进牢里,毒打一顿?”
顺义王陪笑道:“欸,太子误会了,只是委屈太子暂居行宫,一应日常需要,本王定然竭力满足。
待本王与大汉皇帝商议完毕,便送太子回国。日后我两国还要正常往来嘛。”
韩勤看了尚顺一眼,道:“既然顺义王王位已经到手。这尚顺就让我带回国内,再也不碍你的事。对外,你尽可宣称国王已死,大家皆大欢喜,如何?”
顺义王尚典道:“欸,一码归一码,认知这事,既然已经谈好,那琉球国事,太子殿下就不要来管了。”
尚典走到尚顺旁边,道:“弟弟,你要理解哥哥的难处,不杀你,哥哥也下不来台,不能服众啊!”
尚顺大惊,自己的亲哥哥果然杀自己。急忙搂住尚典的大腿,哭道:“哥哥,难道忘了父王的教诲吗?他让我们兄弟同心协力,不能内斗啊!”
尚典狠心道:“等你死后,哥哥一定风光大葬,不会亏待与你,到了地下见到父王。好好给他解释解释。”
尚顺痛哭流涕,急忙说道:“哥哥,难道忘了小时候咱们的情意嘛,当年祭祀先祖,弟弟偷拿了贡品吃,被父王得知,是哥哥替我抗下来。说是自己偷拿的,为此还挨了打。弟弟可是都记得这些的。
还有,母妃去世得早,父王又被日寇抓走,全是哥哥带着弟弟四处逃命,日军追得很紧,是哥哥将好马让给弟弟,得以逃脱。
弟弟一直感念哥哥恩情,皇上来此,第一天,就将全部政务交还哥哥。这个国王,我是一天也不想方啊!
哥哥,看在父王母妃的份上,留我一命吧,我要是没了,你就再也没有弟弟了!”
一番话下来,说得可谓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只见顺义王也不禁掩面而泣,他缓缓地蹲下身去,轻轻地扶起了尚顺。
两人紧紧相拥,痛哭流涕,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悲伤与委屈都宣泄出来。
一旁的林世功和禁卫军将领们全都傻眼了,他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难道说,顺义王真的被尚顺的言辞所打动,决定放他一马?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名不正言不顺地造反,日后必然会被清算,命保不保得住都是问题!
只见到林世功微微地眯起眼睛,然后向身旁的将领轻轻地使了一个眼色。
那将领立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甚至都没有等待顺义王开口,就直接挥挥手,示意手下的人赶紧将一样东西端上来。
林世功看着眼前的这件物品,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郑重其事地对顺义王道:“殿下特意准备了一份珍贵的礼物,要献给国王殿下。”
顺义王不禁感到一阵诧异,他努力回忆着原计划中的每一个细节,但怎么也想不起有这样一幕。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丝疑惑和不安。
尚顺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他满心欢喜地认为哥哥终于被他的诚意所打动。于是,他迫不及待地伸手掀开了那块神秘的红布。
然而,当红布揭开的瞬间,尚顺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呈现在他眼前的,竟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那颗头颅瞪大着双眼,仿佛在诉说着冤屈和不甘。
尚顺被这恐怖的景象吓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由于过度惊慌,他的脚步变得踉跄不稳,结果一不小心被脚链绊倒在地。
亲卫队长一看情况不对劲,赶紧一个闪身来到太子韩勤面前,挡住了太子的视线,生怕太子看到这一幕会受不了刺激。
然而,韩勤却趁着这个机会,悄悄侧身瞥了一眼。尽管他也算是经历过不少战争场面的人,但当他看清那颗人头的主人时,还是不禁心跳加速,心中一阵慌乱。
原来,这颗人头的主人竟然就是毛凤来!要知道,尚典手下的密探可都是由林世功负责招募的,所以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他。
而眼前的这出戏,显然就是林世功特意安排的,目的就是要给尚典一个下马威。
此时此刻,尚典的大脑飞速地转动着。他明白,林世功之所以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警告自己:文臣和武将们已经下定决心要将尚顺置于死地。
如果尚典敢有丝毫违背他们意愿的举动,那么他们就会一千种手段让他消失。想到这里,尚典不禁感到背后冒出一股冷汗。
惊出了一身冷汗的尚典,眼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仿佛此刻被处刑的正是自己。咽了口唾沫,无奈说道:“将尚顺拉下去处决了吧。”
手下无人行动,尚典惊讶地望向林世功,心道:“老子不是都同意了,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林世功手一挥,士兵递来三尺白绫。道:“国王有国王的死法,不能见血,不能尸首分离。还请顺义王亲自动手,以示建立新朝的决心!”
尚典呆呆的看着白绫,麻木的拿了起来。韩勤此时大笑道:“尚典,这就是你费尽心机得来的王位?以为自己是李世民,没想到却成了汉献帝?”
林世功眼见被打断,生气地说道:“太子殿下请自重!老臣可不敢担保能控制住这帮骄兵悍将!”
韩勤起身走到禁卫军统领面前。蔑视得看着他,道:“你说的悍将就是这个憨货?”
那统领只觉得如芒在背,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背后盯着他一般。他额头上冷汗淋漓,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而当他面对着那位大汉太子时,一种无法言喻的压力更是扑面而来。在这种压力下,他甚至连站直身体都变得有些困难。
然而,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开始微微颤抖。尽管他想要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但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卑微感却如同魔咒一般,驱使着他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这一跪,仿佛将他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都丢在了地上,让他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林世功上前,踢了统领一脚,骂道:“废物一个!”
接着不理会韩勤,走到尚典面前说道:“顺义王速速动手,禁卫军不敢动太子,可你是叛乱之首,你不给他们正当理由,他们杀你也是符合天理王法!”
韩勤走了过来,与林世功针锋相对,道:“尚典,你要是不想杀,我看谁敢动?”
林世功算到:“太子才几个人,外面可是近万禁军,不能再等了,台湾水师恐怕早就得到内应的通报,用不了多久就会杀来,王位不定,台湾就有理由,将我等全部消灭!”
韩勤针锋相对,道:“台湾水师听我的!你要老老实实的,自然不会动你一根头发!”
林世功继续逼迫道:“一个黄口小儿的话你也信?毕竟是个没有实权的太子,到时候大汉皇帝不认账,你我就是待宰的羔羊!”
尚典在心中经历了漫长而激烈的斗争后,最终下定决心,颤抖的手缓缓拿起那洁白如雪、冰冷刺骨的白绫。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白绫如同毒蛇一般缠绕在尚顺的脖颈上,紧紧勒住他的喉咙。
两名卫兵面色冷峻,他们用尽全身力气将尚顺死死按在地上,丝毫不敢有半点松懈。
尚典紧咬牙关,双手紧紧拉住白绫,每一次拉扯都让他感到心如刀绞。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那是痛苦与悲伤交织的泪水。
尚顺的双脚拼命地蹬着地面,试图挣脱这可怕的束缚,但一切都是徒劳。
他的手指深深陷入卫兵的胳膊里,想要抓住最后一丝生机。然而,力量的悬殊使得他的努力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尚顺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终于,在不到片刻的时间里,他停止了所有动作,身体变得僵硬。
林世功嘴角一笑,上前摸了下尚顺的脉搏。急不可耐地哭喊道:“国王薨了!”众将士兴奋地跪了下来,庆贺他们的王——薨了!
韩勤此时此刻也是一脸迷茫,那刺耳的喊叫声,让人一时间难以分辨到底是哭声还是笑声。曾经的兄弟情谊在此刻竟然变得如此微不足道,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