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袁世凯对吴襄、关平进行了审问。大堂里侦察营士兵荷枪实弹,怒目而视。稍有不对劲,便有将二人拉出去处决的架势。
二人瑟瑟发抖,一身冷汗。吴襄详细说出了事情来龙去脉。袁世凯道:“关平。吴襄说的可全对?”
关平道:“是。可是大人,我也是有苦衷的。军营人数太多,成分复杂,各种任务还要靠他们去执行。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不慎重啊,”
袁世凯大怒,惊堂木一拍,道:“混账东西,所以你就放任下属抽鸦片、喝花酒、赌博?长此以往,还有什么战斗力,韩大人还能指望得上你?”
关平一时羞恼,道:“老子跟着韩大人打江山的时候,你这孩子还在吃奶呢,怎么这么没大没小,刘封,他是走的谁的后门,官比你还大?”
刘封道:“快把嘴闭上吧,不知死活的东西!”
袁世凯道:“关平,怎么,你敢藐视本官!”
关平道:“大人赫赫虎威,小人不敢。”
袁世凯道:“我林军一向自成一派,不受朝廷官位所累。莫说我只是一个四品守备,就是堂下一个小兵,有韩大人的手令,也可要你的项上人头。”
早有士兵站在关平身后。只等袁世凯一声令下。
关平见形势不对,总算恢复了些理智。道:“大人息怒,刚才是小人无礼,还望大人见谅。”
袁世凯道:“鉴于关平治军不严,放任属下,奉韩大人令,解除关平军职,移送河南开封待审。由吴襄暂领江南提督。”
刘封上前拍了拍关平肩膀,道:“兄弟放宽心,不要乱说话,到了开封好好跟韩大人解释,就算不能再当官,给你一场富贵绝对不在话下。”
关平自知理亏,便放弃挣扎。
两名军士上前摘去关平顶戴,脱掉官服,押到了突击车里。另派三十名侦察兵护卫。当即出发去开封。
关平管理出了问题,身份又敏感,还是交给韩林处置最为合适。
袁世凯待关平走后,走了下来,将吴襄扶了起来。道:“吴大人并无过错,接下来苏州的治理还有与法国人的接洽,还需要吴大人支持。”
吴襄方才缓了口气,这小孩子年纪不大,城府却极深,手腕强硬,做事老到。自己绝不是对手。道:“一切听从袁大人安排。”
苏州这边占据主动权,自然是不能着急的。若是自己冒冒失失上门求人家原谅,那还不是任人拿捏。下午袁世凯便命刘封带领一万人行军至上海郊区,实弹演习。
支付了当地农田的损失费和使用费,苏式绿营兵便开始构建模拟演习建筑。秘书处早已找来法租界公董局和教堂的图纸。工兵快速展开,构建大门,街道。模拟个基本样式就足够了。
当然目前并无观众。只得演练炮兵,步炮协同,三三制等。水师几艘火轮船也沿江停留,在外海震慑,虽然船小的没眼看。有总比没有强。
就这样轰隆隆的炮响持续了两三日,整个上海的外国人异常紧张。纷纷向租界使馆投诉,管管这些中国人!
更有记者拍摄大量炮兵大炮发射炮弹的照片,步兵骑兵的冲锋照片,火轮船演练投放水雷的照片。苏报更是标题党《苏州兵三军齐放炮,黄浦江鱼鳖难入海。》
重点描绘上海已被清兵团团围困。上海本地报纸大肆炒作。惹得富户纷纷抛售田产古董,欲逃离此地。
英法当局急了,若是人都跑完了,还怎么收税?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建好的租界,就这么丢弃了?绝对不行。一方面紧急向清廷施压,一方面组织方方面面的头脸人物,前来商议。
苏州府接到法租界的邀请函,邀请苏州同知吴襄及河南开封守备袁世凯,到法租界公董局商议解决纠纷。
袁世凯让他们滚,一点诚意都没有,派个信差过来,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第二次派来了重量级人物——上海道台。这个官职正四品,名义上管理着苏州府。既是文官,又能领兵。手下的洋枪队名噪一时,对战太平天国时立下赫赫战功。
但今时不同往日,韩林任职苏州府期间,从来不拿正眼瞧他。手里有兵,官职又比你大,你还能管我苏州。
就算韩林去了河南,留任的代理吴襄,一直是自成体系,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实际业务,不好意思,你一个道台还真管不着。
如今上海道台亲自到苏州府衙门,作为名义上的下属,吴襄还是出去迎接了一下。进了议事大厅,只见袁世凯身着官服坐于堂前。道台问道:“议事重地,怎会有个娃娃?”
吴襄道:“大人勿惊,这位是韩林大人的特使袁世凯大人,奉命来苏州巡视公务。如今有外事纠纷,自然也要听命于袁大人!”
只见那道台行了个拱手礼,有些玩味地笑道:“特使先生,老夫是上海道台,有礼了。”
袁世凯眼气都不带抬一下,一边看着书,一边说道:“我苏州与洋人的事,你兵备道管得倒挺宽啊?”
道台一愣,自己的地盘,还没有人敢如此无礼。好在涵养还在,道:“苏松太常等地与洋人纠纷皆归老夫所理,如今烟土缉私、兵士纠纷正是职责所在。”
袁世凯道:“回去告诉那法国领事,要想解决事情就亲自来,明日上午我会在郊区大营等候,过了中午若还是见不到人,就让他们去长江口捞那些法军的尸体吧。”
道台道:“你一个小小的守备,怎敢如此大言不惭!激起了事端,朝廷问责下来,不怕株连九族吗?”
袁世凯笑道:“我职位虽小,但重任在肩,此事事关朝廷脸面,和我大清的尊严,你一个道台,做起了洋人的走狗,还有什么脸面提朝廷。今日本大人给你留点面子,下次再敢替洋人做说客,先赏你五十板子!吴襄,送客!”
只见上海道台被气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手指指指点点说不出话来。吴襄赶忙让人架了出去,出了院门,
吴襄跟道台道歉:“道台大人息怒,特使大人年纪还小,您千万别跟他置气,不过他脾气可是非常不好,听说在河南就动不动杀人。您可一定转达他的话,万一真把一两百法军杀了,您作为传话人到时候只怕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