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韩林婚事已毕,备了谢礼一一登门拜访。恭亲王府,朝堂奏对在即,奕?倒是开始避嫌,让公子接待了。其他兵部吏部的大员,基本上认了认门,要知道这些大臣岂是你能随便见到的。
这日,曾国藩一大早便集中起了湘军派系,个个朝服觐见皇帝陛下。如今的同治帝才八岁,朝政由两宫皇太后垂帘听政,慈安太后生性恬淡,不喜欢过多参与朝政,基本上都是慈禧和恭亲王商量决定。曾国藩告诫众人:“谨慎答话!”
大朝会一向是走走流程,动辄几百人的会议怎么开?会上,慈禧代表皇帝对湘军的战绩充分赞赏,激励各将士继续奋力杀敌,报效朝廷。散会后,留下了曾国藩兄弟,及湘军几位功臣。进了慈宁宫继续问话。
慈禧道:“曾公,你看这桌子上的奏折,弹劾你拥兵自重,欲自立为王的一堆,弹劾你纵兵屠城的又一堆,你明明立了大功,先帝甚至要给你重赏。现在哀家却是难办啊!”
曾国藩下跪道:“老臣已年迈昏聩,弹劾之事大多扑风捉影,不是事实,还望太后明鉴。民间有传言说要给老臣封王,老臣是万万不敢的。”
慈禧目的达到了继续道:“如今民间说你拥兵三十万,坐拥东南半壁江山,有称帝之心?”
曾国藩道:“这绝对是诬陷!湘军成军已久,如今只七万有余,且多年争战,早已兵疲将老,长毛已灭,多有士卒将校请求卸甲归田,臣恐朝廷战事有需要才让他们等等。如今太后体恤湘军,尽可全部裁撤,以彰湘军绝无反意。”
慈禧笑道:“曾公请起。赐座。哀家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那些谣言我历来也是不信的。湘军的去处,军机处恭亲王同阁臣们商议吧。”
恭亲王道:“谨遵太后懿旨。湘军中立大功之人,还望太后予以勉励。”
慈禧道:“哎,差点忘了,天京之战,立了头功的是哪位?”
曾国藩向后招了招手,道:“是这位叫韩林的将官,向来勇猛。”
韩林假装走不稳摔倒,然后爬起来慌忙叩拜,道:“下臣该死,得见天颜甚是惶恐。有失体统还望太后赎罪。”
慈禧道:“吆,这叱咤风云的大将军见了我也有害怕的时候。哈哈哈,哀家有这么吓人吗?”
曾国藩掩护道:“太后,这孩子出身贫寒,没有见过大世面,这次进京,能封他个小官做做就知足了。”
慈禧道:“那可不行,那不是埋没人才了。我听说这小将军阵前斩杀十几名骑兵,引得士兵高呼万岁呢!”
韩林慌忙磕头,曾国藩道:“乡野刁民刚招入伍,不懂规矩,臣当时已经严厉训斥过了。”
慈禧又道:“哀家还收到弹劾奏章,说进了苏州,立刻就打了同僚的嘴巴。还与民争利,逼迫粮商贱卖粮食。御史们可说这行为有失体统,希望严惩不贷!”
曾国藩刚要说话,慈禧就拦住道:“你可让年轻人说句话吧。”
韩林道:“太后,小人不懂为官之道,只知道打仗时候要是有人不听命令,我立刻就过去砍了他。当官想来道理也是一样,下属要是个个不听话,我该怎么管人怎么替朝廷治理地方?至于粮价,实在是为了百姓多条活路,才让他们按往年市价,臣已派人核算过,平价他们也照样有的挣,”
慈禧道:“说的还算有些道理!只是你惹怒的人也不少,按功劳是要封伯的,这次就封个子爵吧,你还年轻,多历练,以后加官进爵的机会多的是!”
韩林愣住了,这就是爵位啊。曾国藩赶忙提醒,还不快谢恩!韩林忙高呼:“谢太后隆恩。”
慈禧道:“其他人各有封赏,待军机处与兵部商议完毕,再行颁布。都先散了吧,曾公留下。”
待众人散去,慈禧追问起圣库的银子下落。曾国藩道:“太后。那太平军个个饿的骨瘦如柴,城内要是钱粮丰厚,何至于此。臣入城后即派人封锁。里面就剩老鼠屎了。”
慈禧道:“那不对吧,我可听说湘军将领整船整船的往湖南老家运银子。比如你的弟弟曾国荃。好像运了九条船吧!”
曾国荃赶忙跪下道:“太后明鉴,臣只是运了一些木材、粮食等物,正因为没有银子所以才敢大张旗鼓地运。”
慈禧道:“你说这话,我信,天下人信不信?”
曾国荃暴脾气也上来了,道:“臣确实没有抢钱!哪个言官不信我去找他说理去!”
慈禧也怒了道:“你这样子,我就是想保你也保不住!”
眼看事情不对,曾国藩忙拦住曾国荃,道:“太后,我弟弟最近刚嫁了义女,怕是有些舍不得,情绪不好。臣替他给太后道歉。”
慈禧心知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道:“哀家也累了,都跪安吧!”
众人跪安散去!
等了两日,封赏终于下来了。曾国藩封一等毅勇侯,加太子太保,调任直隶总督。
曾国荃封一等威毅伯,加太子太保,调任山西巡抚。
李臣典封一等子爵、韩林封一等子爵、萧孚泗封一等男爵。
韩林听到消息跟吃了个苍蝇似的,后台老板都调走了,自己的苏州知府,以后就归了李鸿章管。一个子爵对个人来说确实不小,但放到历史长河里,简直都没法看,算了,让满清给汉人实惠,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