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晨正准备出门，老爸走了进来。
“爸，你不是杀鸡呢么？不会又给杀跑了吧？”
“胡说，我都杀完了。”
李梅有点狐疑，“真的假的？”
“我还能骗你啊？赶紧的，饿了，中午先吃点东西垫吧垫吧，晚上吃年夜饭。”
“早上的骨头，自己热热，我忙着拌饺子馅呢。对了，你姐弟俩去把对联贴上，再敢说既不发财，又不平安的鬼话，我就拿擀面杖打你的狗头。”
陆初晨明显不服气，但也没敢说话。
“记住，高了，喊平安，低了，喊发财。”
“知道了，知道了，废话真多。”
“这个位置行不？”
“发财！”
“还不行？”
“发财！”
陆宇晨回头怒瞪老姐，“这都要贴房顶上了，还发财呢？”
“妈，你儿子说咱家今年发不了财。”
好嘛，在这等着我呢，李梅提着擀面杖就出来了。
“妈，妈，你别听我姐胡说，发财，发大财行不行。”
李梅冷哼一声，向外面看了看，“你爸杀的鸡呢？没挂在那边晾着吗？”
“咱也不知道啊。”
“老陆，老陆，你杀的鸡呢？”
陆山海啃着骨头出门，大感惊讶，“我就挂那了啊？坏了，被野猫叼走了？我那会看到两只野猫在附近打架呢。”
“赶紧找啊，找不到吃什么？”
除了奶奶，一家四口齐出动，找了好一会也没找到。
“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再买一只吧。”
李梅怒瞪陆山海，“今天年三十，去哪买啊？”
“去赶集买呗，年三十还有半天集呢，别慌，肯定能买到......”
陆宇晨继续贴对联，看了眼身后，笑笑，“四叔，您来了，给您拜个早年！”
“呵，我不来不行啊，在我家柴火垛那边，发现一只自杀的公鸡，我和你四婶子寻思半天，杀鸡能杀跑的，也就你家了，这不给送回来了吗？”
李梅眯着眼睛看陆山海，这就是你说的被野猫叼走了？
那鸡脖子上流着血，毛也没拔，竟然还坚强的活着呢。
陆山海打个哈哈，“那个，嗨，还送来干嘛，你家直接炖了吃就行，我，我正打算再去买一只呢，不是我杀跑的，小晨啊，非偏能，我说他不行吧，他非上手杀鸡，一松手就跑了，找半天没找到。”
陆宇晨满脸的震惊，“爸，你......”
“爸什么爸？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不是大过年的，非踢你两脚，赶紧给你四叔拿烟去。”
“不了，不了，家里还有事呢，先回去了。”
“慢走啊，明天晚上去你家打牌。”
陆山海往外送了送，转头训斥陆宇晨，“我白养你二十多年啊？能说是我把鸡杀跑的吗？过了年我还得在这片混呢，你早就滚蛋去上学了，不是你也得是你啊。”
陆宇晨直接无语，眼看用野猫背黑锅不行，就拿你养的儿子背黑锅啊？简直厉害的不要不要的呢。
“这一次，我说什么也得把鸡杀明白......”
李梅拿过刀，没好气的开口，“你给我滚一边去吧，早知道就不该用你，去屋里和面去。”
三下五除二，杀鸡拔毛，安安生生挂在那了，就这个功夫，陆山海连面都没和明白呢。
“我当初怎么就没好好打听打听，姓陆的怎么还有你这么个玩意，我嫁过来这么多年，就没见你利索的干成什么事......”
陆山海赔着笑脸，听着李梅的训斥，连句话都不敢多说。
还好，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气氛不错。
“儿砸，你不给烟雨打个电话，让你奶奶看看？”
“儿砸？嗯？没长耳朵眼？和你说话呢！”
陆宇晨已经好几次走神了，不断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啊？怎么了？”
“你没给烟雨打电话？”
“哦，打了，她们家这会儿估计也吃年夜饭呢，待会再说吧。”
李梅对着陆山海一瞪眼，“就你事多？人家不过年？人家不吃饭？喝你的酒，少说话。”
“行行行，少说话，来，同举杯，共祝愿，新的一年......”陆山海怒了，“你们一个一个干啥呢？我还是不是一家之主，让你们举杯呢，举杯。”
“妈，你刚才说的话，力度不够，我爸没喝呢，就醉了，你告诉他一声，谁才是一家之主。”
陆初晨给奶奶挑着软乎的肉泥，还拱火呢。
“算了，算了，你们也不喝酒，我自己喝吧。”
陆山海都没有等到李梅发话，自己先冷静了，一家之主，太操心，不当也罢。
笑闹着吃完年夜饭，陆宇晨跑的不够及时，没法，被迫陪着奶奶看春晚，果然，就不能有点新意，“哪怕还在坚守工作岗位，不能回家，但是，吃顿饺子，就算过年，来，咱们一起包饺砸......”
陆宇晨看的昏昏欲睡，至于奶奶，嘿，老人家年龄大了，那会儿还说等着看看叶烟雨呢，现在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赶紧叫老妈，把奶奶推回房间，安顿在床上。
忙活完，听到外面接连的鞭炮声，陆宇晨看看时间，反而有点着急了，叶烟雨怎么连个消息也没发？
忍不住给姑娘打个电话，也没人接。
这下，陆宇晨更着急，想了想，再打过去，却是赵龙斌接听，“怎么老打电话啊？我姐睡了。”
“睡了？”
“对啊，我爸非让我姐喝点酒，结果，喝的也不多，直接醉了，没到床边，手里刚攥着手机，就睡着了。我妈正在埋怨我爸呢，你找我姐啥事啊？哦，对了，我还没问问你是谁呢！”
陆宇晨无语，你不知道我是谁，还和我说那么多话？
“你姐的朋友，那没事了，让她休息吧。”
“哎，哎，别挂，你到底是谁，是不是我姐的男......”
陆宇晨还是挂断了电话，一时间，真的没有心思和赵龙斌多聊。
醉了？睡了？那等了好长时间，难道说，还是等不到？
陆宇晨回到房间后，一度又去拿了一盒烟，打开后，又放弃，这东西，抽上就戒不掉，还是算了，烟雨不喜欢。
哪怕手机都看不进去，游戏也不想玩，只是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变幻。
当外门的爆竹声响成一片的时候，又是新的一年来到。
陆宇晨收拾起所有的落寞与不甘，还是发送消息，“新年快乐，您。”
盯着手机看，还是不死心，总是在期待着什么，当手机屏幕亮起的刹那，陆宇晨的眼睛看上去更亮。
手有些颤抖的去滑动接听键，越着急，越是用了两次才接通视频电话。
仅仅那一刻，陆宇晨的眼睛瞬间湿润。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呢？仿佛挟千年星河，带着浓郁到散不开的眷恋，除了那个姑娘，还能有谁？
声音一如既往的甜糯，“嗨，虽然回来的有点晚，但，终归是回来了。我的陆宇晨，新年快乐，事儿，妥了，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们，再也，再也不会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