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宇晨脸上遗憾的神色一闪而逝,笑着安慰,“没事,这次本来也是为了陪李林涛,等下次有机会,咱俩再一块去就是了。”
“有时候,就怕时间不等人啊。”姑娘的声音虽然甜糯,却透着几分遗憾。“刘月也去吗?”
“说不准,或许会去。”
“哦。”叶烟雨点点头,想着事情。
“你安心忙你的事就行,应该是学生会干部准备纳新的事吧?每年这个时候,也差不多开始了,你是女宿管部部长,还是学生会副主席,开会的时候肯定得在。”
叶烟雨勉强笑笑,“早知道当初就不答应孙老师了,像你一样,做个副部长就好,随时可以开溜,学生会副主席,听着好听......”
“那不行,我家女王还得给我打江山呢。像开会这么严肃的事,你去,爬泰山那么累并快乐的事,交给我就成!”
“你去爬山行不行啊?”
陆宇晨将伞倾斜到叶烟雨那边,很快又被姑娘扶正。
“这话说的,男人不能说不行!”
“你不恐高吗?虽然我也没去过,但听说很陡峭,尤其十八盘那个地方,你抗的住么?”
“问题不大,我不往后看就行,而且,只要不是在高空,双脚离地,也没有那么害怕。到宿舍了,我送你进去?对了,要不要先买点饭?”
“不用,妍妍应该买了。反正目前阶段,李林涛比我重要呀,你又没法陪我一起吃饭,我还是去找妍妍吧。”
陆宇晨稍稍着急,“不是,肯定你最重要......”
“哎呀,傻纸,和你开玩笑的呀。”
“额,咱能不能换个称呼,我也不傻,整天被当傻纸叫着,我觉得,老公这个称呼,特别适合现在咱俩的关系。”
叶烟雨笑的特别迷人,梨涡旋若隐若现。
“哦,我知道了,那我走了哈,老......”姑娘故意拉长声音,“嗯,老傻纸,拜了个拜。”
陆宇晨目瞪口呆,想听你叫一声老公真难,没套路成功,我还升级成老傻子了。
“烟雨......”
“嗯?”
进入宿舍大门的叶烟雨,以鼻音应声,仿佛二次元里的电子音,特别软萌悦耳。
“没事了,记得,记得吃饭。”
“你也是。”
姑娘笑着摆手离开,转过楼梯,就加快脚步。
一路赶到宿舍,匆匆走向窗户前。
“烟雨啊,你也是够了,每次都像是被狼撵着一样,让陆宇晨在楼下等会就是了,你至于跑这么快?”
叶烟雨也顾不上回应曲妍妍,赶到窗户前,果然看到陆宇晨撑着伞站在那儿。
笑意一层一层的蕴开,摆摆手,示意陆宇晨赶紧回去。
等陆宇晨渐行渐远,叶烟雨的笑意才一点一点的衰退下去,有些痴痴的看着雨幕,慢慢的,慢慢的,竟然红了眼眶。
曲妍妍凑过来,还想调侃两句,看到姑娘的模样,立刻变了脸色,“我剑呢?陆宇晨欺负你了?我现在就去戳他个透明窟窿.....”
“哎呀,别闹,不关他的事,我自己的问题。”
“这是咋了?怎么还变得跟林黛玉一样,伤春悲秋的呢?”
“没事,真的没事。”
叶烟雨都没和陆宇晨说,又怎么会对曲妍妍提起?
外人或许感觉不出来,但是,叶烟雨从见到陆宇晨的那一刻,就能感觉出来他压在心里的不安,惶恐,还有伤感。
李林涛的亲人去世,心里肯定不好受,而且,因为愧疚和悲伤,还不一定表现出什么样子。
孙特和刘利,绝对没法感同身受,但是,他们只是替好兄弟觉得压抑,而陆宇晨呢?看似阳光开朗的大男孩,却知道,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怎么也逃不过宿命。
看到李林涛表现的越是悲伤,以陆宇晨的个性,就会想到,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叶烟雨,还有他的家人,又该是以什么样子去面对他的突然离开?
哪怕想到了很多,但是,陆宇晨却不敢说出来,甚至,不敢在叶烟雨面前表现出来,生怕招惹的姑娘也跟着不高兴。
就像最后,陆宇晨在宿舍外喊了一句烟雨,那一刻,一定有很多,很多话想说,最后的最后,也只是笑笑,没事了,让叶烟雨,记得吃饭。
千年后的那个我,别让我自己讨厌自己好不好?
时间已经够久了,我也早与自己和解了,你回来,哪怕就见陆宇晨一面,告诉他,现在的我,和千年后的我,都很想他,告诉他,还有希望改变以后的一切,哪怕,就一眼呢?
陆宇晨在楼道里,站了好一会,张张嘴,揉揉脸,准备调整好面部表情,再回宿舍。
没办法,连陆宇晨都没想到,就算他什么也没说,尽量没有表露出任何伤感的情绪,但叶烟雨,还是把他心里的想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千年后的烟雨啊,我知道你一定很累,也一定很苦,但是,如果,我说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回了一趟,见一面,哪怕就一眼呢?
只要你还在,那就有希望,我真的,真的不希望因为我以后的意外离开,给我的家人带来太多悲伤,甚至,改变你的人生轨迹,让你强行走上修仙的路。”
默默做了几个深呼吸,调整好情绪的陆宇晨,推开宿舍的门。
几个人下意识的看过来,孙特立刻招手,“快,准备打牌呢,拿凳子坐下。”
“够级,打够级了,四缺二。”
“来了,来了,算我一个!”
“还有我!”
“草,我俩没排上号啊。”
后面冲进来隔壁寝室的俩人,急的抓耳挠腮,随即大吼一声,“保皇,保皇,二缺三,赶紧的了。”
好嘛,外面大雨滂礴,宿舍内,很快凑了几桌,开始大呼小叫的打牌。
这一刻的李林涛,好似忘掉所有伤感的事,摔牌摔的虎虎生风,脸上,也终于有了几分不掺杂勉强的笑意。
“三个A,要不要,你要不要?”
“靠,三个二,还能跑了你。”
“咣当!”
气势太足,没掌握好力道,手指头砸在桌子上,疼的李林涛龇牙咧嘴。
“草,你出牌,要不起。”
“哈哈,走了,头科。”
多少天了,李林涛没有笑的像现在这么畅快过,既然青春的余额注定已经不足,既然无论你多么用力的去抓,还是抓不住如同指尖滑沙的时间。
那就放肆一点,再放肆一点,就在那青春的尾巴里,肆意的笑,肆意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