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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里柏那是个正常的大男人,失了妻子许多年了,想老婆想的那是心都疼了!每每春天不能上山的时候,也是他最难受的季节。其实也不是没有介绍的,但不是他相不中别人,就是别人相不中他。说来,他有一米七八的大个子,在几个兄弟中最矮,但在一般人中,却是显高的。这一带媒婆不多,专业的更少,雪里柏前头能拿出来的钱财有限,又已经有了两个儿子,那哪家好好的大姑娘愿意跟他?来说亲的,也都是小寡妇或有残缺的姑娘,又轮到雪里柏看不上了。

这厢也是左不成右不就的,雪里析个单身爹熬的呀,火气蹭蹭上涨啊,那不是,前头连自己亲娘都怼了(就说小秦氏大了也不如大秦氏那次)!这几年,小秦氏不敢作妖了(不抗揍啊),家里人清静些又勤劳,除了孩子上学,那真是没多大开支,家里柴是上山打的,粮是自家种的——不饿肚子是没问题的;油嘛,打的野物、地里的菜籽,那都是油的来源;至于盐等,那是鸡屁股银行取的。雪里柏手里也攒了些钱就是。

媒人上门时,雪山林家还真没什么人,没法子,七姑(媒人)又跑到了肖美娘家,嗯,此前逃难时有过几面之缘,七姑对肖美娘那身不同于乡下姑娘的气质可是记忆尤新。

肖美娘是回去做饭的,听了七姑的来意,又差使着雪千言去地里喊了孝文。这事吧,小秦氏才是该做主的,但偏偏,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不能做主的!所以,大家有志一同的避开了小秦氏,雪山林甚至直言嫂子帮着相看,雪里柏看了眼亲爹又看了眼婶子,也一口同意:“只要婶子看好,俺就中!”

肖美娘无辜揽了个半媒,无奈的拉着孝文一起跟七姑商量,听说石家子嗣单薄时,肖美娘和孝文都有些犹豫,等再听到说,石家姑娘生的孩子要择一个随娘姓的事,肖美娘也忍不住打了摆手,这一个弄不好,真遭人怨。

无奈,七姑又提议,让两人相看相看,这万一两人看不中呢,这些条件也不必纠结了;这要是看中了,这两家再进行商量,不行就错开,没缘份罢了。肖美娘听着心中就是一动,雪丫丫竖着耳朵吃了半天瓜,回头悄悄跟肖美娘道:

“柏二叔和那个姐姐别是一早认识了?!”

“认识也没用,这女方家里子嗣薄的,这要是不能生或者……,唉!”

肖美娘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雪丫丫想起那七姑说的,石小兰父母死时的年纪,那算起来十五六岁就生孩子了!那都没发育完全,前头几十年,那全国百姓过的日子苦着呢,身上没有营养,孩子留不住那都是常有的。

她转而好奇道:“俺奶,你嫁俺爷时多大年纪?”

肖美娘嗔怒的瞪了下小孙女:“倒是打听到你爷奶身上来了!”

她又笑道:“那时,你爷有二十了,奶奶呢,也十七了。”

雪丫丫算着年纪,这么说:“奶奶是结婚两年,也就是十九岁才生孩子的?”

肖美娘摇摇头:“你爹前头不是还有你死去的大伯嘛,奶奶是嫁你爷第二年生的你大伯。”

雪丫丫伸了伸舌头,还好,至少是满了十八岁。

肖美娘和孝文都犹豫的事,没想到真如媒人所愿。石小兰和雪里柏见面后,两人一对眼就互相道:“是你啊!”

后头——雪丫丫听说后对肖美娘傲娇的一抬小下巴:“俺说的吧!”

肖美娘一巴掌拍向她后脑勺:“看你的书去!”

当时,雪千仞还只在肖美兰这上半天的课,下午没事去钓鱼或者跟雪千言这个好基友去爬树。

雪里柏听了后更是一口同意下来,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两个儿子了,与石小兰生的孩子出一个姓石也没什么。肖美娘以为雪山林知道,孝文以为婶子会说,直到两家下定,石家人看着雪里柏那大高个和壮硕的身材,也是满意不已。感动的对雪家人道:“说来,还是得感谢您老雪家仁义,将来小兰生的,不管是小子姑娘,只要姓石,那宅基地就是他的!”

雪山林当时脸色就木了,再一看嫂子在旁边,他也不好多怪。等人走了,雪山林道:“嫂子,怎么俺雪家的子孙要有个姓石的?”

语气里不缺埋怨。肖美娘当声一愣:“老二回来没说?”

这事,她以为孝文会说,也特地叮嘱过雪里柏回来跟自家老子通个气的!

雪山林看向孝文,又看了眼雪里柏,雪山木道:“真是白长了年纪!”

雪里柏道:“俺都有两儿子了,将来,小兰要是生了闺女,让闺女随她姓就是,闺女大了天生要嫁人的,随谁姓不一样!”

雪山洪抽了抽嘴角,雪山木瞪起眼睛看向雪山林:“你管不管?”

雪山林脚上的鞋子实在忍不住,迅速拍到雪里柏身上、脸上!让他去石家退了亲。

偏雪里柏死活不退,还站直了身子道:“俺爹,你要打俺就打,你要捶就捶,俺反正是不会退的!”

“那你去石家说,那约定不作数!”

雪山林哽着脖子气喘吁吁道。雪山木也只能瞪着亲弟和亲侄子。雪山洪道:“林子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啥话?!”

雪山木这才反应过来,厉声道:“好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雪山木继续道:

“既然已经许了人家,那俺们就不能随意毁约,俺们雪家可没这个先例!”

雪里柏和石小兰的亲事就算成了一半,等半个月后,两家下了定,那这亲事就是板上钉钉了。石小兰心中自是甜蜜,雪里柏空了几年的情意也有了寄托。当然,因为石小兰还有一年才出孝,所以婚事定在了第二年,也就是今年。期间,那雪里柏不时找机会表心意,不是送只兔子就是送把松子的,有时还送野鸡过去。把包括雪家人在内的群众给嫌弃的——

雪丫丫知道的时候,一句话总结道:“俺柏二叔,都成了翘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