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瓷真正的改变是从她婆婆突然亡故开始的。
其婆婆因为日夜操劳,儿子赌场倒闭,顾秋瓷每天都在家里跳着脚的骂。
“怎么有脸活着?脸皮比城墙拐拐还厚,一家子想出办法的往水里扔钱,活成了流浪野狗……”
“臭母狗尽干臭事,毁了我的家毁了我的人,那么多卖儿卖女钱都赔了进去,你们怎么有脸面对祖宗?
死了要用十二层盖脸布,免得被老祖宗认出来,丢死人了现死眼了,我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嫁到你家。
我不管,顾志同,你要是不把那一百万还给我,我想办法找人做了你。”
……
顾志同他阿妈每天听着儿媳的辱骂,夜夜以泪洗面,终于病倒,也就一个月左右不到就去世了。
顾志同要打顾秋瓷,拳头握起放下无数次,跪在灵堂里失声痛哭:“我的妈呀,你生了两个儿子,却操劳一辈子,将儿子当成了宝贝疙瘩当成了祖宗,儿子有罪,悔之晚矣……”
埋葬了自家亲娘,顾志同招呼也不打就消失了,再也联络不上。
有的人说是自杀了,更多人认为他去了百万大山,未在执事处登记任何事情,就这么莫名其妙失踪了。
顾秋瓷哭回娘家,求两个兄长和几个娘家侄儿帮忙出去找人,她还是不承认是自己的错误害死了婆婆。
“她天生只有那么长的寿命,天生八角命挣不来九角,这种事情怎么能怪我呢?”
她还拍着腿在娘家门槛上坐着哭:“既然不帮我为什么要生我,生下了我就要负责任,你们有没有人性。”
后来她自己熬不住,私下偷偷问女儿借了那台雪糕机,要自己做雪糕卖。
小彩怜悯其孤苦,要回了小雪糕机,花一万极品灵晶给她买了台大的冷饮多用机。
又给了十只冰玉箱给她摆冷饮。
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她都觉得太辛苦了,怪父母不给其灵晶花用。
女儿就纯粹不管了,小女儿丢给了娘家,大女儿就让她在门派自生自灭,她彻底的不闻不问。
这样一来,顾乐奇的好日子来了,一两个月也不去见她母亲,假日就往外婆家或者拙荆园跑。
性格也变了不少,经常会呆呆的坐在一个地方想问题,好长时间都不活泼。
半夜里哭着从梦中醒来,一遍遍呼唤自己的祖母。
好在三个月后顾秋瓷就赚了很多钱,因为季节的原因,吃雪糕冷饮的人极多,忙都忙不过来。
很快她就又飘了。
对小彩的那一丁点的尊重又烟消云散。
还小彩钱么?那是肯定不还的呀,钱到了她手里就是她的,她将亲戚朋友手里拿出来的钱当成了理所当然。
又开始使奴唤婢,颐指气使,在亲戚面前耍尽了威风。
恰好一直不被看好的顾春娇通过人工手段,怀上了一胎三子。
顾春娇为了养胎,之前一直跑到妹妹的店里帮妹妹做事,现在突然不做了,顾秋瓷就甩脸子给姐姐看。
“不就是怀个孕吗?能不能安安全全生下来都不知道,我怀孕的时候还到处去做事,还上山采山的,到了第八个月才歇下来,她是要生金宝卵了吗?”
顾春娇忍气吞声,她丈夫却很不高兴了。
“好一个贤良淑德的小媳妇,又能干又能说,将自己的婆婆都逼死了,丈夫无家可归,远走天涯,她倒在这里一阵阵的风凉话。
她停了还罢,要再胡说八道或者伤了她姐姐,我这个做姐夫的少不得跟她没完。”
顾秋瓷愣住,跑到拙荆园大哭:“小娘,你说说他算什么东西?父母都是山里的斑鸠,躲在草棵子里啥都不懂,竟然还敢对我大呼小叫。
背后还这样说我的闲话,顾家女儿哪是他可以如此辱骂的。”
小彩根本不看她,心里郁闷极了,纳闷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侄女,把姐夫的父母说的这么不堪。
她抬了抬手有气无力的道:“出去……以后要说这种话就不要来了,来说是非者,必为是非人。
今儿的话我就当做没听到,以后再到我面前这样乱说乱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同流合污,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有生一张嘴?你就是个乌鸦啊。”
顾秋瓷觉得跌份,脸色通红尴尬地坐在那里。
她觉得今天要是走了,就永远没有勇气坐在顾小彩的面前了。
看着流光溢彩的美不胜收的小娘,她讪讪的笑道:“你怎么这样呢?我是你侄女啊,你不会是对我姐夫的父母很景仰吧,反正你对穷酸的人都很好。
他们怎么对姐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你跟前他们不敢放肆,姐姐回婆家就是在当牛做马呀。
你是没有亲眼看到那些事情,一共一家三个儿媳妇,连使唤的人都没有,一家子都翘着脚,等着姐姐下厨给他们做饭。
这样的人家,小娘还向着他们,这不是自己跳到泥潭里,真的没救了吗?”
小彩道:“说起来,那男的只能算个中间的,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家里人因为贫穷,一辈子没吃过好吃的,你让他们怎么做得出好菜?
你姐姐从小在你阿爹面前看到大,有样学样,吃香的喝辣的,受不了婆家的口粮菜肉,这样子自给自足有什么不好?
你为了赚钱,将傀仆拿去开店,将婆婆放在厨房给你烧茶烧饭,一顿不烧你就得饿死。
还好你有陪嫁傀仆,要是像一般人家什么都没有怎么办?
你姐会那么做也是她的本事,现在不能被你奴役了,你就怪人家要在这个时候怀孕。
成亲十年了,能怀也是费了老劲了,下一次不一定怀得上。
人心都是肉长的,为什么你的心会是铁打的呢?”
顾秋瓷从此以后就不喜欢见顾小彩,凡事要和小彩碰面的地方,能不去她就不去。
吴倩倩和黄胜菊因为节俭成性好上以后,两个人就经常约在一起玩耍,因为顾秋瓷的冷饮店冷饮最便宜,最低到一个铜钱的都有,这俩女有时会在顾秋瓷的清凉店里坐聊一会,或者点一条一个铜子雪条,或两个铜板的冰饮。
这两个又穷又讲究的人,引起了顾秋瓷得注意,当成了稀罕人物盯睄,最后不嫌不相识,竟然莫名其妙的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