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万里无云。
天刚亮邵万财起床一路忙碌起来,知道轻重和厉害的他把心思全部放在了今天的安保工作上,他费很大力气逐一挑选人员,最后确定下一批人。
“嘿嘿嘿。”
张晓东醒后一直在笑,一是心情好,二是笑邵哥严肃郑重的样子。
用过早饭他看下时间换上了八路军军装。
这时候大钢来到他房间。
“邵哥,你这是?没有必要这样,隆重吧?!”
当张晓东带着大钢随着邵万财走出房门时一下子愣住了:院子中两排手枪队队员全副武装笔直如松地站在那里,个个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为彰显出队伍的精气神,邵万财特意命令被选出的每名队员在短枪上必须系上一块红布,为了统一,他要求的是红布,可有个别队员一时找不到红布,枪把上系的是红绸,材料虽不一致,粗细长短却几乎一样。
红布飘飘,耀眼醒目。
除了精神抖擞的战士,院中间还摆着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棺材厚重,耀眼醒目。
看见棺材,张晓东轻轻点下头,很是满意。
“邵哥,咱们是去开会不是去战斗,用不着这么多人吧。”
他把眼又看向两排队员有些哭笑不得。
经他一说邵万财立即察觉出了问题,会场的安保工作由苏联红军负责,安排这么多人一定进不去会场,红带飘飘,侯在院大门门口确实有些扎眼。
脑中立即出现了按照现在这个部署出现的画面,他头瞬间大了起来!一大早光顾着挑选人合不合适他没想到其他,他打量一下让第一排人留下。
第二排队员噘着嘴很不情愿地离开了。
“你,你,还有你们四个,出来。”
邵万财一点队伍中的六个人。
这六名队员年轻、强壮,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精干劲,腰间别着二十响的快慢机,其中俩人和邵万财、大钢护送局长进会场,剩下四人抬着那口棺材,手枪队其余的人,怀揣武器化装成老百姓,分成三拨守在苏军司令部四周。
对这样的安排张晓东很满意,点下头,率先向院门外走去。
一身八路军军服,其后是口黑漆漆的棺材及二十多名腰插匣子枪的小伙子,英武坚毅,如股铁流,走出手枪队大门,浩浩荡荡,一行人一路向右前方走去。
二十几分钟后,众人来到了苏军司令部门前。
此刻,苏军司令部与昨日昨晚看到的完全不同,不仅在大门加了岗,而且苏军司令部院内也设立了执勤岗位,十步一人,戒备森严,气氛庄重。
“兄弟,你来了。”
进入大门走了三十多米远基多夫带着张凤岐迎了过来。
“这是——”
基多夫扫了眼张晓东身后的那口黑漆漆棺材很是不解。
“大哥,抬棺赴任!以明我志!”
张晓东笑笑。
“嗯,有此必死之心,何愁大事不成!”
基多夫点头面露敬佩之色。
他张开双臂一脸爽笑与张晓东拥抱在一起。
“兄弟,状态不错。”
“哎,胃好点没有?都怪大哥我,早知道你酒量不行,就不应该让你喝那么多!不过,依咱们磕头拜把子的关系,昨晚你跟大哥客气什么?不能喝就不能喝嘛,硬挺着干什么?放心,下次一定让你少喝点。”
基多夫神情一变上下打量下张晓东然后拍了拍其肩膀。
昨晚明明是您被喝的呜呜哭的好不好?现在竟然——
听到张凤岐的翻译张晓东暗暗摇下头没说别的,心里暗想:这位大哥怪不得是自己的大哥,自己与他秉性都差不多,有些赖,大哥口中说的,不就是自己见面时要说的台词吗?!
这次,大哥反应快没抢过他!郁闷!
“你这个样子,哈哈哈,很好!行了,咱们不说了!”
“咱们啊,快走吧!兄弟,告诉你,鹤岗维持会的武学义,还有鹤岗县城里的其他要开会的人,他们都已经全部到了,现在就差你们了。”
基多夫笑着一把拉起张晓东。
会议定在九点,现在才八点半多一点,人怎么就都来了?
张晓东有些疑惑。
“我通知他们必须提前二十分钟到!”
“如果不能提前,就不要来开会了!”
基多夫非常霸气地哼了一声。
“好,大哥硬气!”
张晓东笑了,随着基多夫前行。
几人来到小楼旁边平房的大会客厅,这里已经坐满了人,有三、四十人之多,会场前面摆着一张长条桌子、两把椅子,几人一进门,房间里窃窃私语的人群立即安静了下来,站立着聊天的也马上坐了回去。
唰!
所有人的目光如聚光灯一般投向几人。
目光集聚到与基多夫并排走进来身穿八路军军服的张晓东身上!
目光聚集到那一口黑漆漆的棺材之上!
这是谁?这要干什么?
会场之人惊诧无比。
基多夫、张晓东来到长条桌前。
“今天我把大家找来宣布一件事,他,”
“他叫张晓东,是中国共产党三江人民自治军派来的干部,担任鹤岗矿务局局长兼矿警大队大队长,今后鹤岗矿山、鹤岗县城一切事务都由张局长负责,你们必须服从!有滋事生非者,我们苏联红军严惩不贷!”
“我的话,大家听清楚了吗?有不同意的吗?”
基多夫一脸严肃扫眼会场手一指张晓东后说道。
唰!
会场产生出一股别样的氛围!
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下面,请张局长讲话!”
基多夫扫视一圈会场侧头向张晓东点下头。
“慢!”
“尊敬的司令官阁下,我们有些不明白了啊,中国共产党派来的干部,一个外来人,既不了解鹤岗,之前,对鹤岗也没有半分的付出和贡献,还如此的年轻,矿山和县城的事务凭什么由他负责?仅仅因为他是共产党吗?”
这时一三十多岁戴着眼镜胖乎乎的男子站了起来。
男子声音洪亮,语气不善。
咚咚咚!
一时,屋子里静得可以听见人的心跳。
说话者正是国民党鹤岗党部书记王庆山!
自从勾结“刘山东子”三当家的在三道拐设伏后王庆山就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时间已经过去了三整天,音信皆无,当看到邵万财一人带着姜洪飞尸首进城时他心略微安稳了一些,这几日他暗暗观察,手枪队并没发现异常,谁曾想中共新来的局长竟出现在基多夫住持召开的会议上!
当听到基多夫介绍完张晓东的身份时他恍然大悟:
瞒天过海,他王庆山被姓张的和姓邵的骗了!
“有种!”
王庆山话音落地所有与会人员为他担心的同时暗中叫了声好。
“哼!”
张晓东冷冷地扫眼胖子与大家一样把目光看向了基多夫。
“王庆山,是吧?你胆子不小啊!”
“告诉你,张局长不仅是中国共产党,更重要的是,他是我拜把子兄弟!不知道,这个理由行不行?”
啪!
基多夫一拍桌子。
由于愤怒,他汉语、俄语掺杂在一起,语速非常快。
刷刷刷——
一旁两名荷枪实弹的苏联红军警卫疾步走到了王庆山身后。
“原来是这样啊,抱歉抱歉,鄙人真的不知道啊!司令官,看您说的,您说行当然行了!鄙人,再没什么疑惑了,完全同意您刚才的话。”
王庆山脸色大变擦下额头急急坐下去。
这姓张的什么时候与老毛子拜了把子?我怎么不知道?!
“你就是王庆山?”
“屁股挺沉啊!你就这样坐下了?”
张晓东突然把头转向了王庆山,目光如剑。
王庆山一哆嗦,一惊之下神态尽量保持着安稳。
面对张晓东不敬之言没敢吭声。
“好,很好,我专治不服。”
“你,你脖子很白啊。”
张晓东看着王庆山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王庆山,原以为是个狠茬子,娘的,却是个,银枪蜡烛头!”
他心里暗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