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连喝了两大碗,其他人也都排队来领。
几个富家公子哪有干过这样的活儿?
除了梁兆康,其他几人见都没有见过收稻子。
梁兆康也是从前跟着皇兄下乡体察民情才见过,当时也是看着他皇兄下田干活。
梁兆熙并非什么都不懂的皇帝,从前,每次出巡民间都是第一个抢着去。
故而现在有什么好处就想着百姓,抄了哪个官员的家,第一时间就是想着能用在哪里的百姓身上。
梁兆康就很佩服他皇兄,故而从来没有想着要抢什么皇位。
在其位谋其职,他吃不了这样的苦,故而也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但是他皇兄可以,故而他要辅佐他皇兄。
现在有机会了,也要体察民情,感受百姓的不容易。
然而这才过去短短一上午,他只感觉人都要累虚脱了。
原本就有薄茧的右手,现在都因为握着镰刀而隐隐发麻。
手心也红了,想来不用一天,他的手就会起水泡。
但他不能放弃,年前他都不会回去京城,在这里住下,不干活也不像样。
连秦晏和宋蓁都下田干活了,他不可能不跟着。
而苏呈和赵川,看见了张阿嬷挑着担子来,险些就给人跪下了。
他们是真的累,当了二十年的纨绔,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啊?
身体难受得不行,又很热。
就算是休息一小会儿也是好的啊。
好在沈诺熬的绿豆汤都是用灵泉水熬的,里面又加了冰和糖。
他们喝了一口就感觉身上凉快多了,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蓝玖看见这边的人有绿豆汤喝,也心动了。
而下一刻,他转头就看见了青衣也提着东西来。
应该是来送水的,蓝玖高兴不已,只要他肯来,就算是送水他也开心。
而青衣打开的时候,里面竟然也是绿豆汤,而且也是加了糖的,冰凉的。
“喝吧,凉的。”
这些冰还是他厚着脸皮去跟沈诺买的,当然,沈诺又不想收他的银子,青衣就用糖跟他换。
就这样,他也做了一桶冰镇的绿豆汤。
“好,谢谢衣衣,我都喜欢,只要是你带来的,就算是清水我也喜欢。”
其他人很有眼力见儿,立刻就跟青衣道谢。
“多谢二少夫人。”
青衣:???
几个暗卫道谢完了之后,就自己去拿碗盛汤喝。
二少爷说可以喝,那他们就喝。
这些都是他们家培养出来的暗卫,自然是什么都听蓝玖的。
“嘿嘿,我是二少爷,所以你就是二少夫人。”
蓝玖嬉皮笑脸的,但是语气里却满是认真。
青衣着急道:
“你,不要胡说。”
“我可没有胡说,你问问他们,我有没有胡说?”
几人异口同声:
“没有,您就是二少夫人。”
青衣彻底闹了个脸红,他直接转身就走:
“下工的时候自己把桶带回来。”
说完,他就走了,头也不回的那种。
蓝玖摸摸鼻子,却还是傻笑。
他夫郎这是害羞了吗?那是不是证明他距离追到夫郎又近一步了?
想到这个,他就又笑了起来。
喝过了绿豆汤,又要接着干活了。
因为蓝玖死活不让青衣下田干活,青衣就在家给他们做饭。
他们家种的田不多,当初只是想着缴税收的时候能有粮食上交,剩下的就留着家里吃。
青舞身体不好,青衣没有让她下田。
上次种得不多,青衣也是请了村里的汉子们才帮着收割完,又再次插秧。
而这次,他不用请别人干也行。
只是,他明白,这些总是要还回去的。
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是心慌,要是哪天蓝玖再也没有耐心了,那自己怎么办呢?
蓝玖会报复自己吗?小舞怎么办?
“嘶……”
他正在切菜,心不在焉的,险些就切到了手。
幸好他反应快,只是破了点儿皮,并没有流血。
随后,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或许蓝玖不是这样的人呢?这些天的相处,他也明白了,对方当初是真的误会了他。
况且蓝玖这些天都会来他家干活儿,一个富家公子做到这样已经是很好了。
其实青衣在心里早就原谅了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说的娶自己。
他不敢奢望的。
从前他也只是一个戏子,就算是班主的儿子,那也算不得什么良家。
在很多人看来,戏班子只是比青楼喊得好听,不过都是取悦他人的地方。
而他们这些角儿,更是有的能被轻易买走,有的甚至……。
若是蓝玖真的喜欢自己,他真的能迎娶一个戏子吗?
就算现在不是了,可万一被人知道了呢?
况且青衣并不想隐瞒什么,他爹娘就是做戏班子的,他以前也是,故而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只是,蓝玖真的能接受吗?
不对,蓝玖是知道他是戏子,可他家里人呢?
难不成他还能为了自己跟家里人决裂?
这件事就是痴人说梦,青衣想都不敢想,只觉得自己好笑,竟然异想天开。
干了一天活儿下来,众人都疲惫极了。
不过他们也体会到了脱粒机的好处,几个月前做好了脱粒机之后,秦梁就已经给知府大人那边送去。
知府大人还需要使用过这次的秋收之后,才能往京城上报。
而这次,又梁兆康的加入,并且也跟着使用了。
他连夜就给皇兄送去奏折,并且还把这里的木匠画出来的图纸,也一并送去京城。
原本还想着没那么快能普及全国,就因为梁兆康,估计明年六月份就能在全国各地看见脱粒机的身影。
除了奏折,他还给皇兄送去一份密函,这是关于沈诺和秦晏以及云竹村的。
除了盐湖以外,还有秦晏和沈诺的意愿,他知道皇兄肯定不会强迫这二人回去做官。
他还是说了沈诺和秦晏的不同之处,比如,他能发现盐湖和制盐的方法,比如他会一些凡人不会的东西。
他也只是察觉,这也是沈诺和秦晏压根就不对他们设防。
说是不设防,其实就是无所畏惧,就算是被他们知道,也有本事让他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