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眼高于顶的怀知青如此卑微,罗吃水赶紧挣脱,“说话就说话,别拉拉扯扯的!”
不对,这态度和话都相当不对劲。
罗吃水总感觉,她是已经经历过什么糟糕的事。
到底是他好大侄的亲妈,罗吃水做不到铁石心肠,烦躁抓了抓头发,“有啥难处你说出来,我尽量想想办法。”
刚才那下子给他吓不轻,往后退了两步。
男人好不好色,有没有那个心思,一试就知道。
怀曼卿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用眼泪博取罗吃水的同情,“我要是早知道会沦落到如今的地步,说什么……”
罗吃水顿时反感起来,“有事儿说事儿,我这里还挺忙的,没那么多闲杂时间。”
说啥?说屁去吧!
在她头也不回,任凭小添嗓子都哭嚎哑了,追着跑摔破膝盖胳膊,她也没半分心疼走人时,就啥也没剩。
怀曼卿实实在在的伤心难过,她的眼泪还是有几分真情实意在的。
她甚至开始想歪主意,去找祝译,会不会比找罗吃水这个憨憨强?
不过祝译看着好说话,实际上心眼儿多,她先在罗吃水这里试试。
“阿水,栾惟京牵头弄了个鉴定古董的铺子,这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啊!
第一批个体户里头,京哥现在是最大的古玩儿收购者。
只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叫手底下靠得住的人在负责。
她能打听到这个消息,看来是已经花了心思的。
罗吃水没回话,怀曼卿却从他的反应里看出了答案。
她正了正脸色,继续对罗吃水说:“我丈夫手里有个老物件,叫人看了看,值九千块钱。”
罗吃水能跟在栾惟京身边儿这么些年,可不是没长一点脑子。
从她开始说,他就没完全相信怀曼卿的话。
见罗吃水没有怀疑,怀曼卿说:“有个人冒出来,非要说东西是他的!愣让收购的人把九千块钱给他!他们……他们还找人打我丈夫,把他关起来!”
罗吃水面不改色,“那你来这里啥意思?”
该报警报警,该救人救人去呀!
怀曼卿眼泪横流道:“那些人根本就不讲道理!既然背后的人是栾惟京,那就让收购的人直接把钱给我们吧!”
哦,罗吃水听出来了,“现在东西被扣下了,钱没拿到手是吧?”
怀曼卿点头,“东西是我丈夫拿去的,那些人根本就没有证据能证明那东西是他们的。”
眼睫毛颤了下,怀曼卿说得自己都信了,“那些人有点势力,我丈夫现在还在他们手里,看在我生了添添的份上,我也不去找栾惟京给他添堵,阿水,你帮帮姐吧,姐求你了~”
感觉怀曼卿的精神都有点恍惚,罗吃水先稳住她,“成,怎么个事儿我大概知道了,就是……”
直视着怀曼卿,罗吃水着重问道:“这里头,没有虚假成分吧?”
他都说成这样了,怀曼卿还一口咬定,“没有!”
看着她努力连自己都说服的坚定模样,罗吃水不以为意道:“那就好,我回头问问,到时候再给你答复。”
怀曼卿前脚走人,罗吃水后脚就把电话打到了京哥手上。
不吐不快讲完了来龙去脉,罗吃水才抬手捂住电话筒低声道:“嫂子没在跟前吧?”
一字不落的温鱼,“……”
她可以假装啥也没听见。
栾惟京没回话,家里头罗吃水还在提出自己的疑问,“奇了怪,她男人被抓,她不想辙把人弄出来,先要钱,那不是火上浇油嘛!”
冷哼了声,罗吃水又道:“也是,她那么没良心的人,啥都光想着自己,还幻想着当官太太呢!我寻思着她现在也是认钱不认人,不管她丈夫死活。”
栾惟京没想关照怀曼卿,却还是叫罗吃水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结束了通话,老男人走到装模作样的温鱼跟前,“忙呢?”
趁着其他人都是午休,温鱼画新款内衣呢,眼皮子都没抬起来一下,“昂,你要没事了去把小八抱过来,别光叫栾纵添看着。”
老夫老妻的,温鱼早就没啥难为情可言了。
早前彦姝送她那些,她藏在书柜下面的盒子里的情趣肚兜,不知道咋被他翻了出来,给她好几通祸祸,她有啥好避着的?
新奇的视觉冲击,别致的各种花样,那阵儿吃上肉的京哥跟嗑了仙丹一样,人都看着年轻了十来岁。
思绪被收回,温鱼继续忙手里的事儿。
十几秒之前还是假装的,这会儿,是真的画进去了。
栾惟京坦言,“有些地方倒爷手挺脏的,要是叫他们得逞,咱是买卖也长久不了,我叫人去了解了解情况。”
推动商业变革的主力军,就是‘倒爷’,再往后发展几年,就会出现‘十亿人民九亿倒,还有一亿在寻找’的顺口溜。
谁不想发财过好日子?
改革开放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大着胆子做生意,知道倒买倒卖能来钱,大家都蠢蠢欲动啊!
吃的喝的用的玩儿的,消遣的,加入的人多了,管理起来也就难了。
温鱼压根儿就没在乎,“不用解释,咱俩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毕竟《娇妻》原文里,后来怀曼卿也没被着重提起过呀!
倒是为了彰显文中女主殷伊君的幸福美满,会时不时把温鱼和怀曼卿当成对照组拉出来溜溜。
总的来说,怀曼卿并没有特意再来找过小冤种和栾惟京。
难道,是因为那九千块钱?
原文里栾惟京成为金融大佬,还得再过几年,是发展太快,涉及的领域过多,产生了蝴蝶效应?
老男人见温鱼不走心,掐着她下颚,迫使小媳妇儿扭头看向自己,“不吃味儿?”
温鱼,“……闲的你。”
瞪他一眼,扒拉开男人的手,温鱼继续干自己的事。
没多会儿,罗吃水就把电话打了回来。
听了来龙去脉,栾惟京眼神暗了暗,“别叫我回去看见她。”
栾纵添心肠软,现在他们的日子比大部分人都过得去,要是知道他亲妈现在落了难,指不定干啥蠢事。
小媳妇儿不关心,可栾惟京到了夜里,还是想跟她唠叨唠叨,“她丈夫没钱还去捡漏,摊子老板跟着他去,知道是好东西,就说东西是自己的。”
毕竟,他没付人家要的五十块钱。
双方都抱着扯皮耍赖的心思,结果就闹成了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