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顺着手心手背往外冒,不多会儿,地上就积了一滩刺眼的红。
史如意以为,被钉子扎手,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可第二天,她还没睁开眼睛,段媛便不耐烦踢了脚她的床。
睡在下铺的珍珠早就洗漱过,去教室里背书了,段媛一脚,震的史如意如惊弓之鸟,“你干什么!”
段媛对她没好感,她手疼的厉害,也不想跟她客客气气。
“嚷啥嚷?你当我乐意喊你?外头有人找。”
说罢,段媛就跑走了。
哼!
史如意可真有手段,勾搭珍珠不成,又改变了目标对象,她咋没有那么好的命?
段媛话都没说完,史如意一头雾水,“神经病!”
昨儿个五星已经叫她心有余悸了,她不敢再贸贸然出去,索性躲着没出来。
可她没有跟老师请假,也不敢无故旷课,剩下最后几分钟了,史如意才赶从宿舍里出来。
正巧,这会儿没那么多人了,再次出现的五星冷不防冒出来,叫她跟着去了热水房那个方向。
“我保证再也不干伤害史珍珠的事情,你放过我吧,我谁也不说。”
五星不为所动,“看看手。”
史如意胆颤的厉害,不敢不顺着五星的话。
她始终不敢距离五星太近,生怕他……
“啊!!!!”
跟昨天一模一样,五星虚晃一招,再次抓住她的手,摁到墙上,在昨天受伤的位置,亮到反光的钉子覆盖了上去!
她明明包扎了,可五星的速度太快,劲儿太狠,愣是穿透纱布,刺穿了她的手背。
史如意想握拳,她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抗争,“我、我只不过是扎了她的轮胎……”
她是人!见血了!
要不是为了赶时间,五星都不愿意去沾史如意。他抬脚压着史如意的肚子,像是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给碾碎,“这才哪到哪?来日方长。”
第三天,又有人来喊史如意的时候,她说什么都不出来了!
她就差去给史珍珠磕头求饶了,可是她又观察到,史珍珠压根儿就不知道有人替她出头。
反倒是宋小雨发现了她的反常,关心了几句,叫她不要碰水什么的。
第三天五星压根儿就没来,是星期二的时候,提前留的话。
传话的人也不知情,传得一本正经的。
史如意魂儿吓飞了,星期四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生怕谁突然蹦出来,说有人找她。
星期五,身边同学都发觉到史如意的不对劲了,“你咋啦?要不要请假回家?”
精神极度衰弱、紧张的史如意蓦地想到五星的话,急忙脱口而出,“不回!不回家!”
情不自禁的话分贝太高,引起了全班人的注意。
对上珍珠的视线,史如意惊慌道:“我不回家,不回家,不能回家。”
回家,就会被爷爷奶奶嫁给老鳏夫、成天不知道干净的臭流氓,父母会责备她,怨恨她,发现她欺骗他们。
可是那样……好歹不会身体上受疼不是吗?
不到放学时间,史如意就收拾了东西逃离学校。
慢一秒钟,她就感觉有人会再拿着钉子,照着手掌被扎穿的位置多来几次,直到溃烂到永远恢复不了。
五星还没施展开,没发挥更多,胆小鬼史如意就再也没来过学校。
后来还是老师没办法,找到了她家里,才知道她准备嫁人了。
——
礼拜五的傍晚,五星再次骑着黑色的偏三轮摩托车来接栾纵添和珍珠。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就在七叔的修车铺里等。
小冤种进来就念叨,“鱼姐说的对,不能老叫你耽误课,回头跟季华西说说,一个人去接你,一个人来接我们俩就行。”
他们刚放学,就看见五星了,五星绝对提前从学校出来的。
珍珠的心情就更别提了,她有点稀里糊涂的,可也多少察觉到,应该是跟自己有点关系。
天黑的越来越早了,七叔没叫他们多待,直接撵走。
还是小冤种骑车,五星坐在栾纵添的后头,珍珠抱着几个人的书包,坐在偏斗里。
好几回她偷偷看着五星欲言又止,话到了嘴边,又担心是自己自作多情。
好在有栾纵添,时不时蹦出来个话题,仨人才没那么尴尬。
“三叔本来说过年回来,又突然有事儿给耽搁了,要再多待个一年半载的。”
“星,你说咱放假的时候能不能去找三叔?”
“鱼姐说他们说的都是外国话,咱到了那边儿都听不懂。”
五星,“那你抽空单独找个外语老师,恶补一下到时候试试能不能跟外国人沟通。”
时下这个地方,英语还没有列入教学任务中,不少大城市已经开始进行。
小冤种嘴上嫌弃麻烦,心里又蠢蠢欲动的,“回头你俩跟我一起学呀!”
连带着珍珠都招呼上。
“嘿呦!咱是赶上集会啦?!”
前头有聚集摆摊儿的,还有赶会的人们,小冤种伸着脖子站起来看。
五星嘱咐他‘看路看人’,“慢一点。”
这会儿再绕路,就远了,不如放慢速度前行。
珍珠却眉头轻蹙,“我记得这个地方的集会不是今天。”
五星看向珍珠,小冤种还在前头傻高兴,“或者是谁家办事儿?这么热闹呢!”
话音刚落,原本摆摊儿的、逛街的人,呼呼啦啦一窝蜂朝着他们涌来,还有隐藏起来的蒙面人突然跳出来,直接拔了偏三轮的钥匙,有人先一步控制住了后头的五星。
小冤种咋说也学了点三脚猫的工夫,灵活跳起来,一边抬腿去踹要抓珍珠的人,“离我们远点!”
车,车,对,小后妈说了,大部分都是图财,“你们想要车,就站远点!别……”
没等他继续,拿着黑布袋的人从后头套住他的头,小冤种立马挣扎了起来。
“别动!”
被吼不算,小冤种手臂还被反扣到了身后,疼得他龇牙咧嘴。
珍珠刚想去替栾纵添转移注意力,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女人压住了肩膀。
五星观察着他们,都是赤手空拳,暂时没吱声,朝着看向自己的珍珠摇了摇头。
珍珠心跳如擂鼓,急忙看向栾纵添。
小冤种啥也看不见,操心着五星和珍珠,“你们别动他俩!他俩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