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眼看他爹绷着个脸,动真格,小冤种心里嘀咕着‘我不是小孩儿’,嘴上低声念叨:“不插就不插。”
“好好坐着。”
小冤种,“……我好好坐着了呀!”
栾惟京总不能说,嫌儿子坐的离小媳妇儿近了吧?
他牙疼。
栾三军道:“添添,叔渴了,去给叔倒碗水。”
小冤种觉得,他爹可能不想让三叔出国,“热的还是冷的?”
喝热的就去暖瓶里倒,冷的他就直接去水缸里舀了。
栾三军选了个远的,“热的。”
接过大侄端过来的水,栾三军把人给扣下了,“挨着叔坐,以后就没机会了。”
栾闰文背过了身,气性更大。
迟早要说的,栾三军硬着头皮接着道:“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我也不是马上就走,还得做准备。”
洛松兰这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老话——孩子大了,翅膀就硬了。
听他的话,根本就不是和家里商量。
小老太很是忧伤,朝着栾惟京说:“行了,你先和鱼鱼领着小添回那院儿歇着吧。”
尤其到了夏天,本来不爱睡午觉的人,都有眯一会儿的习惯。
刚知道栾三军的决定,都需要消化的时间。
栾惟京看向三弟,栾三军耸了耸肩。
“你真的想好了?”
栾三军认真到不能再认真,“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留在这里也说不出个啥,栾惟京决定先回去。走的时候嘱咐栾三军,“少气爸妈点。”
——
当晚,栾惟京问温鱼,“三军想出国,你怎么看?”
温鱼当然是支持呀!
聊起这个,她可就不困了。
当下的祖国缺什么?缺各方面的技术人才!国家需要经济重建,工业基础薄弱,面临着无数问题,想发展就必须付出千倍百倍的努力!
刘华清老将军踮脚看别国航母的图片,深深刺痛着每个爱国人士的心。
温鱼就跟栾惟京说,大清朝的后宫妃嫔在宫斗时,西方已经在进行第一次工业革命。发明了蒸汽机,大大提高了社会生产力。
栾惟京一点就透,“如果把他们的技术学到手里,那咱们也可以。”
温鱼点头,“将来还有更多不可思议的发展,甚至可以超越!”
看着小媳妇儿充满了壮志雄心的模样,栾惟京更加肯定,她所见所闻,是他不可企及。
他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彻彻底底留下她,前所未有的不自信。
圈住小媳妇儿,栾惟京闷声道:“你想不想出国?”
发觉到老男人的不对劲,温鱼抬手摸了摸他,“出国是好事,可也不是每个人都想。出国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没有恒心和坚定的意志,那是去不了的。”
首先要解决的是语言不通的问题,栾三军说的准备,和这个也有关系。
不出国就好,栾惟京额头抵着小媳妇儿的肩膀,“咱们这里也会越来越好的。”
所以,别离开。
老男人心里的话没说出口,温鱼也感觉到他今天有点不对劲了,“不是,你弟弟要出国,你跟我……”
想看栾惟京的表情,温鱼都掰不开他的脸,“你跟我……”
栾惟京死死圈着小媳妇儿,牢牢贴着她,不叫她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睛。
莫大的差距,让栾惟京产生了危机感,“睡觉!”
温鱼,“……你、你挤到我肚子了。”
栾惟京还真松开了点,抵在她肩膀头的脑袋却没离开,“睡觉。”
比刚才温柔了很多。
“不是,你这样我躺着不舒服啊。”
温鱼突然想逗他一下,栾惟京就抓她痒痒肉,“睡觉~”
都有鼻腔音了。
温鱼被抓的‘咯咯’笑,外屋的小冤种突然抗议,“你俩又在嘀咕啥?我都听见啦!”
南头
老庄家
借着上茅房的机会,庄秋分的母亲压低嗓音问她,“老实交代,到底咋回事?栾三军好好的为啥不来咱家吃饭?”
庄秋分还没张嘴,她娘就揪住了她的耳朵,“别糊弄老娘,我还能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实话实说!我还能给你想想法子补救回来。”
嘴巴动了动,庄秋分觉得自己大意了,“他都来给咱家干活儿了,我当他不把我当外人。”
没说到点子上,庄秋分她娘就问,“你都说啥了?”
平日里闺女装的挺有模有样的,到了外头也不多话,谁提起来都说她是个知书达理的,不比城里头那些姑娘差。
庄秋分心里七上八下的,一边害怕她娘和家里人知道了骂她,一边又担心栾三军真的不再来找她,“我,我也没说啥,就问他……问他以后想生几个娃!”
最终,庄秋分没敢说出实话。
庄秋分她娘两条眉毛都快挤到一块儿了,“就这?”
老庄家地方小,没钱盖房,都是挤着住的。
他们和老二家几口睡一个屋,中间就挂个布帘子挡,两口子来兴致的时候,还不是该干就干?
老二媳妇才浪呢,弄狠了叫。
时间长了,一屋子都没脸没皮的,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这点小事对庄秋分她老娘来说,跟吃饭没啥区别。
庄秋分借题发挥,“就是,我就问问这个,他就跟我翻脸,吓死我了!娘,我不喜欢栾三军,他就是个木头,啥也不懂,我觉得还不如他们家四民。”
庄秋分她娘心里打起了算盘,“这事儿得叫我想想,回头得找你奶帮帮忙。”
老三还没娶呢,直接嫁老四,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更何况,好些人都知道说亲的对象是栾三军。
庄秋分心里有些得意,糊弄过去了,“娘,那栾三军真的不行,我瞧着栾四民更好说话。反正他们都是兄弟,只要嫁到栾家,我就能帮衬着家里。”
“别嚷嚷,等我明天背着人跟你奶说说。”
家里人太多了,找个说话的机会都不容易。
庄秋分料定了栾三军不会跟人说,她眼里,栾三军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无趣的很。
“我都听娘的,娘可一定要替我跟奶说好话。”
庄秋分她娘睨闺女一眼,“那栾四民知道你和他哥相看过,八成心里有疙瘩,这事儿不好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