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了,我打车来到专科医院。黑沉沉的夜幕,感觉有点儿瘆人,幸亏路边那盏时明时暗的路灯亮了,我眼前才出现了“专科医院”那块竖立半空的牌子。
专科医院过去是一家乡镇卫生院,由于经营不善,经常入不敷出,承包给了两个南方人。
听说院长是一个戴金丝眼镜五十多岁的瘦小男人,副院长是一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女人。两人既是正副院长,又是医疗专家,还是夫妻。
专科医院里面收拾的整洁,清爽,给我一种美不胜收的感觉。诊室门口,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瘦小男人接待了我,他把我引到诊室里,给我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一路上冻得打颤颤,来这儿能喝上热茶,再有人性化的就医热情,顿感一股热流流遍了全身。
白大褂自我介绍:“他是院长,妇科专家。”
“哦”,我说,“我是慕名来这儿的。”
院长满意的笑了,给我讲医院特色医疗技术,滔滔不绝之后,忘不了介绍他的妻子——副院长,妇科专家。
我专心致志听,以为我听得入了神,他又让我翻看他的病人日志。
“呵,病号真多!比起原乡镇卫生院强多了!”
院长见我绝口称赞,愈加兴奋。正在此时,一位中年女人走进来,院长介绍:“她是副院长,妇科专家。”
我摇了摇头,心里想,你不是妇科专家吗?,为什么让另一个人会诊?
院长很精明,从我眼睛里看透了我的心思,解释说:“我们这儿对待病号采用人性化管理,尤其是夜里女病人.......”
院长的话我明白,因为我是女病号。
院长走出诊室,副院长开始给我看病。“感觉哪儿不好受?”副院长柔声柔气问,一副美丽的眼睛盯着我。
我说:“肚子痛。”
副院长在我肚子上摸。“这儿痛不痛?”
我摇头:“不痛。”
她又往下摸:“痛吗?”
我又摇头。
她把手伸到我的肚脐下边:“痛吗?”
我感觉她的手如鹰爪抓挠,一阵奇痒之后就是疼痛。“哎吆,痛,很痛!”我声嘶力竭的喊。
她停了手,站起来,脸上显出难言的表情,欲言又止。
我心里暗暗诧异,然而,她耸了耸肩,说:“看不看自愿。”后边的话好像对我说,又像说给自己,“用不了半年就要切除了。”
我心一震,问:“我患了什么病?”
院长正在门口守候,副院长走出去,两人耳语几句,副院长对我i说:“只是触感诊断,详情要用窥镜进一步观察。
于是,我被副院长领到另一个房间,他让我仰躺床上,用扩张器塞到我的下体;一阵剧痛,我咬紧了牙关,听到器械碰撞声之后。副院长拍拍我的肩膀:“好了,起来吧!“
副院长举着几根带血的棉签,在我眼前晃,我知道那儿的血,但我顿时脸色苍白:“这....这是.......”
\"你患了子宫颈肌瘤。”
“哎吆!我......”
不过....眼下无碍.:”
“以后呢?”
“以后——不治疗难说.....”
“能治好吗?”
院长说着,耸耸肩:“包好!包好!”院长皱皱眉头,拉着长腔说,“不过,若耽误了治疗时间,那就不好说啦!”
“会严重了?”
“有癌变的可能。”
当下人谈癌色变,我不由“哎呀!”惊叫起来。
“不过也不必惊慌,我这儿有特效方子,包好。”
我听了心情荡漾起来,我想到了同病相怜的病号,“我能介绍他们来吗?”
院长眼睛亮了,瞬间,我成了他眼里的西方佛祖。
“若介绍人来,会给你优惠!”
我突然想到了治疗方案,我应该有知情权.
“先打吊瓶。”副院长说,“这是我们治疗方案之一。”
我突然害怕了:“大夫,不,院长,能不打吊瓶吗?我晕针!”
夫妇俩又是耳语。“好说,口服药吧!不过,口服特效药效果不如吊瓶!话说头里!”
我点头,我说:“真没想到,你们真人性化。”
我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了,我看着手里的中药,无论如何想不到它的价值会是五千元。
遵医嘱,以后的日子里,我每周取两次药,每周要扔掉一万元钱
后来有人问我:“既然你知道这对夫妇不对劲,为什么还要三番五次去他那儿?”
我说:“我喜欢这样做!”
同事笑了:“你本来没有病?岂不是成了神经病!”
“呵呵!”我笑了笑,“这世界太阴险了,如果都不站起来制止,任其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不是吗?”
同事摇摇头:“要是我,肯定不会像你这样做,花钱喝苦水,值得吗?”
我大笑:“我认为值得!我拿到了第一手证据,不过,药我可没喝!那是证物!”
“后来呢?”
“专科医院取缔了,那对夫妇也被处理了!”
“呵呵!恐怕那对夫妇至今不知道我是卫健委派去卧底的人!”